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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十年_探花大人【完结】(263)

  “母亲!大印!坏弟弟,要大印,嘻嘻........”

  “不给!嘻嘻........母亲,不给!嘻嘻.........”

  赵媪轻斥了一句,“莫娘,你是怎么带二公子的?”

  见了她们来,莫娘连忙起身,低低地垂着头要往后退去,轻轻地辩白了一句,“家宰勿怪,奴..........奴是看王父高兴..........公子们也是闹着玩,不忍阻拦............”

  赵媪适才自内殿起身时,原本是打算好好训斥莫娘一顿的,这时候却慈蔼地笑了起来,“还不赶紧带二公子去洗洗脸。”

  想来,见这时候的谢玄难得神情松快,赵媪是不愿在他面前训斥莫娘,再使他不高兴的。

  莫娘轻舒一口气,连忙俯身去抱谢密。

  谢密不肯,两条小腿儿胡乱地扑腾,小拳头紧紧抱着大印不松手,朝着莫娘嗷嗷叫道,“走!走!你走!要大印!”

  踢得莫娘轻嘶一声,“二公子..........二公子让让哥哥,二公子最听话啦!”

  赵媪笑着纠正,“这叫什么话,本就是大公子的,哪轮得着二公子‘让’不‘让’的?”

  赵媪跟着谢玄的日子远比阿磐要多,他们母子因了总是尽心尽力侍奉,因此深得谢玄信赖。

  赵媪对谢玄来说,大抵是乳娘一般的人吧。

  因此这样的话阿磐不便说,但赵媪能说。

  莫娘脸一红,愈发把头埋了下去,“是,是奴说错了话..........”

  再不敢逗留,夺下了大印还给谢砚,抱着胡乱踢蹬的谢密就躬身往外退去。

  阿磐去抱谢砚,谢砚还不肯呢。

  他也不管大印了,因了还没跟谢密玩够,越过他父亲的膝头,还要朝着谢密去爬,叫道,“弟弟!弟弟不走!母亲,弟弟不走!”

  这小孩子。

  赵媪先是捞起谢砚,哄道,“大公子乖,跟阿嬷去洗洗小手,换换衣裳。”

  谢砚也学着谢密一样扑腾,“要弟弟!要弟弟!阿嬷,要弟弟!”

  扑腾也没用,这么小的孩子就是容易被人像薅小鸡仔一样薅起来,赵媪薅起谢砚来,跟着莫娘和谢密就出了大殿。

  嘈杂了好一会儿的大殿这才安静下来,将将安静下来,只以为人都走了,这便听见了殿外的赵媪轻斥起了莫娘来。

  赵媪声音冷冰冰的,不在谢玄跟前,她自然不必再装,“你是专门照看二公子的婢子,得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要是照看不好,二公子身边也就留不得你了。”

  莫娘的眼泪哗地一下就涌出来了,连忙跪了下去,哀哀告饶,“奴.........奴不是有意的,是奴做的不好,求家宰不要生气,奴实在是看公子们玩得高兴..........”

  不闻孩子的声音,大抵是孩子们被带下去换洗了。

  赵媪冷笑一声,“贱婢就是贱婢!能来照看公子是你的福气。你若是不惜福,生出了旁的心思来,妄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

  莫娘骇然睁大眸子,慌忙把身子伏了下去,“奴不敢!奴万万也不敢!求家宰千万不要再说下去了,奴不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家宰给奴一百个胆子,奴万万也不敢啊!”

  赵媪岂信,她早年间是后宅的主母,后来又在魏国良造的府上做事,见多了后宅女子那些暗戳戳上不得台面的争斗,什么人有什么心思,岂能逃得过她的法眼。

  因此,赵媪呵斥了一声,“敢在大明台叫嚷!”

  莫娘的声音陡然没了,瑟瑟不敢再辩解。

  赵媪御下有方,她手底下极少有人能扑腾得出去,她训斥起下人的时候一向是疾言厉色的,叫人不敢争辩。

  “若不是夫人来,只怕你就要扑到王父身上了!今日老妇便提醒你,尽收自己的本分,夹紧尾巴做人,若再叫老妇看见一回,便撕下你的皮来,喂狗!”

  莫娘泣着,一连串儿地应下,“奴不敢!奴不敢.........奴再不敢,求家宰明鉴,奴没有半点儿不该有的心思...........”

  既已经入了夜,赵媪也就打算放人了。

  只是放人走前,又不肯轻易地就这么算了。

  赵媪的影子就打在这大殿的高门上,看起来高大有威严,“你仰慕王父字好,自己却大字不识几个,便去抄写《妇人法书》,抄到天亮,抄满百遍为止!”

  《妇人法书》,即《容成公御妇人法书》,是由周朝容成公所著,专门用来约束妇人的举止言行,讲求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这一卷书足有万字之余。

  赵媪自己大抵是不知道百遍要写多久的,她不曾写过,要莫娘写,也就更不知道要写上多久了。

  莫娘闻言愈发哭得可怜,抱着赵媪的腿低声求饶,“奴再不敢了..........求家宰.........求家宰就饶了奴这一回吧!让奴去照看二公子吧,家宰..........二公子夜里离不开奴啊,家宰...........求您了..........”

  赵媪已经不耐至极,抬腿就踢开莫娘,命道,“带下去,免得惊扰了王父与夫人。”

  底下的人应了,这便连拖带拽地把莫娘拖走了,那衣袍与鞋履在木廊上拖出了沙沙的声响,被拖的人却再不敢出声求饶了。

  也是在这时候,大明台才总算安静了下来。

  阿磐仰头望谢玄。

  第343章 扑倒

  那人兀自坐着,若有所思,眉心仍旧习惯地蹙着,也许是在听殿外的话,然一双凤目却粘在她身上。

  阿磐抬起手来,为那人抚平眉心,“孩子们吵闹,必扰得你头疼了。”

  可一想,又岂止是孩子们吵闹。这一日从殷灵运来,到莫娘献媚,再到孩子们吵闹,岂会不扰得头疼呢?

  连她这个棋局外观望的人都乏累了,何况是棋局中的人呢。

  那人温声说话,“是,但那孩子愿意亲近,我心里也是高兴的。”

  关于谢密的身世,那人又知道多少呢?

  他到底知不知道谢密是谁的孩子啊。

  那人也许自己并不清楚,因此阿磐便也没有个确切的答案。

  可这一日的糟心事总算有一个短暂的结束,就似她劝告赵媪不要在谢玄面前训诫莫娘一样,她一样不忍再因了先前那些关于云姜“那夜”的事,再去问他,烦他,再使他头疼,使他长眉不展,再使他不能安枕了。

  子期先生已经说过,主君日理万机,费心劳力,只怕已经有了头疾。

  阿磐靠近那人,就跪坐那人跟前,直起身子拂袖为那人按起跷来。

  那人的雪松香盈满鼻尖,与雪松香一同盈了过来的,还有被谢砚涂抹的到处都是的墨香。

  自然,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味道。

  一时说不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但大抵是适才莫娘在此处久留,因而留下来的。

  她的指腹为那人轻柔地按摩抚捏,软语温言地说话。

  “但愿所有的事都早些了结,早些打完仗,也早些完成你想做的事,你也能好好地歇一歇,我不愿你一个人挨着。”

  那人眉头舒缓许多,那骨节分明的手伸来,握住了她的手腕,就在她藕段似的腕间流连徘徊,好一会儿也没有松开。

  手不松开,眸光也不曾挪开。

  垂眸望她的时候目光缱绻,似要拉出丝来,开口时也湿漉漉的,带着道不尽的情愫,“阿磐.........”

  阿磐慢声细语的,但愿使他的心神松缓下来,再松缓几分,“我在呢。”

  那人笑,依旧笑出来她喜欢的酒窝,那酒窝轻轻浅浅的,极少在外人面前流露,他温润的声腔亦一样极少对外人说起,他说,“你什么也不必做。”

  还好,那人到底不曾因了白日殷灵运的话与她生出什么嫌隙来。

  那就好啊。

  可什么也不做,那怎么行呢,那与废人有什么两样呢?

  要做个能配得起他的人,不该看着他一个人承担这复国的大任。

  阿磐怜惜地望他,以额相抵,“不能为你分忧,我又心疼,又难过啊..........”

  可那人神色真切,他说,“永远守在我能看见的地方,就够了。”

  这是他平生所求,一个再简单不过,却最使他焦头烂额的一桩事了。

  阿磐懂。

  没有人比她更懂了,轻抚那刀削斧凿般的脸颊,温柔地哄他,“不在你身旁,又能去哪里呢?”

  那人这才安心地点头,不知何故,却欲言又止,又轻叹了一口气。

  还不及问一问,他又因了什么叹气呢,这时候,廊下又响起了蹦蹬蹦蹬的小跑声,把白玉砖踩得蹦蹬蹦蹬作响。

  那是稚子在追赶,在清清脆脆地说话,“嘻嘻!找母亲!母亲!嘻嘻........”

  “抓小黄!小黄!抓小黄!”

  前头一个蹦蹬蹦蹬的声响,后头也跟着一个蹦蹬蹦蹬的声响。

  “嘻嘻........哥哥........哥哥!等!等!咯咯.......”

  小黄被撵得在廊下乱窜,发出了支吱呜吱呜的叫。

  赵媪就在后头跟着,拦着,“两位公子,父亲母亲累了,要歇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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