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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十年_探花大人【完结】(312)

  南平也许会识破她的把戏,但她可愿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只需这一次机会,南平若赢,必将她再无翻身的可能。

  只需这一次机会,南平不必做夫人,她也再做不成王后。

  吉服在阿磐手中紧紧攥着,她咬着牙,压着声,“不去,亦有不去的法子!”

  赵媪越发要哭出声来,连连抚着胸口,险些要背过气去,“娘娘啊,这又是为何啊!大王忌讳中山君,娘娘这么做,只怕要把自己,要把公子们也全都葬送进去了!”

  是啊,中山君是谢玄的宿敌,亦是他的心魔。

  她不愿算计,却也偏得算计。

  这或许就是宫闱。

  阿磐横了心把赵媪拉到跟前,拉得低低的,“南平明日侍奉更衣,不论怎样,吉服都要经由她手,这个暗亏,她吃定了!不管用什么法子,也定要把她赶去塞北放羊!她休想留下!”

  休想留下!

  休想留下分她的夫君,害她的孩子!

  休想!

  赵媪说服不了她,却始终信她。

  在她坚定不可撼动的眼神里慢慢也就定下了心,也就点头应了,“罢了,罢了,都听娘娘的,只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

  不管出不出事,拼死也要搏一把。

  这一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把南平彻底拿下。

  老妇人正怔忪一旁兀自出神,阿磐又叫她,“嬷嬷,去取最好的金疮药和龙骨来。”

  赵媪还被适才吉服的事搞得心神不宁,闻声应道,“嬷嬷这就命人去。”

  阿磐握住她的手,声音越发压得低了下去,“嬷嬷亲去!”

  赵媪愕然望她,声音低不可闻,“娘娘啊,娘娘可又有什么打算?”

  阿磐正色望着赵媪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道,“还不到时候,不要声张!”

  赵媪虽不知到底是什么打算,但阿磐的话,她总是会听的。

  这便定了定心神,暗暗点头,起身去了,行至廊下时,有两个随行婢子要跟着,也被她拦了下来,“老妇去查看娘娘的聘礼,你们留下侍奉,就不必跟着了。”

  言罢又叮嘱,“娘娘乏了,公子们也都倦了,再有什么人来辞了便是,不要再吵扰娘娘了。”

  婢子们屈膝应是,也就没有再跟了。

  人都走了,殿内只余下她和孩子们。

  起身想要推开鎏金花木窗,要好好地看看窗外摇曳的木兰,身子一晃,一时眩晕,险些摔倒。

  往内殿望去,孩子们都在榻上。

  挽儿在襁褓里睡觉,谢砚拱在锦衾里撅着小屁,把谢密一同拉在里头,两颗脑袋全都盖住了,年纪太小,不知要扒开。

  阿磐连忙打起精神去卧榻,去拍谢砚的小屁股,把谢砚从锦衾里拍了出来,谢砚钻出个脑袋,张着小嘴叫道,“母亲,屁屁疼!”

  阿磐扒开锦衾,正色道,“阿砚,以后记住,不要盖住弟弟的脸。”

  谢砚撅着嘴巴犟,“阿砚躲猫猫!和弟弟,躲猫猫!”

  阿磐凝着眉头,又打了一下小屁,“会把弟弟闷死的!”

  谢砚便歪着脑袋问,“母亲,什么是‘死’?”

  什么是死呢?

  死了,就再也没有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琅疏琼牖映着葱绿的木兰,遮住了六月火热的金乌,又从宽大的枝叶中透来明亮的光影,心里隐隐不安却也下定了决心。(琅疏,明代杨慎《升庵诗话》中记载的窗之美称)

  她想,待到明日,就是晋君元年了。

  晋君元年,六月初六,晋君就要迎娶了。

  第401章 嬷嬷小心!

  日沉时赵媪回来,带回了龙骨和汤药。

  不久,又与莫娘带着孩子们在大明台玩了好一会儿。

  这些日子来大明台难得有这般静好。

  谢砚撅着屁股趴在她腿上,小手扒拉着吉服左看右看,问她,“母亲,什么是‘大婚’?”

  阿磐笑,“大婚,就是父亲和母亲永远在一起了。”

  谢砚又问,“那阿砚,和弟弟,妹妹呢?”

  阿磐仍笑,“阿砚和弟弟妹妹,也和父亲母亲永远在一起了。”

  挽儿在乳娘怀中呼啦着小手,要抓凤冠的珍珠玩,赵媪逗她,“以后,咱们小女公子,就是大晋的长公主啦!”

  白珠便领着婢子们欢欢喜喜地屈膝行礼,“拜见长公主,长公主长乐无极。”

  挽儿听不懂这些,可每个人都喜眉笑眼地望她,她便也咧着好看的小嘴巴咯咯地笑起来,又引得众人一番夸赞。

  “长公主笑得多好啊!”

  “长公主可像极了王后娘娘呢!”

  谢砚叉着腰吱哇叫道,“还有阿砚!”

  众人大笑,连忙屈膝施了礼,“拜见大公子,大公子长乐无极。”

  施完了礼又是一阵掩嘴大笑,“呀!大公子吃味呢!”

  “是啊!大公子还会吃妹妹的味呢!”

  白珠便道,“娘娘真是好福气,大王偏爱,儿女双全,明日大婚,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啦!”

  是啊,大明台喜气洋洋,已许久都没有过这般热闹了。

  可明日的事还没有个着落,这样的热闹也就仿佛在虚空之中,热闹的竟有些不真实了。

  三个孩子里,唯有谢密没有什么反应。

  虽在莫娘怀里,却还是显得孤零零的。

  莫娘可怜他,便也抱他过来瞧,千方百计地引他说话,“二公子看,母亲的吉服,好看吗?”

  没有什么惊喜,谢密还是呆呆地坐着,一双眼睛没有光,也没有一点儿神采。

  莫娘眼里泛着水光,抓着谢密的小手去探那昂贵的丝帛,强笑着低低说话说话,“二公子,多好看啊!”

  谢砚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孩儿,他好像也并没有那么高兴,小脸嘟嘟着问,“母亲,弟弟怎么了?弟弟总不跟我玩。”

  这么小的孩子,他也察觉到谢密与从前不一样了。

  阿磐怃然,轻叹一声,“弟弟病了。”

  谢砚便问她,“弟弟还会好吗?阿砚想和弟弟一起躲猫猫,飞高高。”

  谢密的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说法,那么小的孩子,在最该学说话,最该走啊,跑啊,最该天真无邪的年纪,却成日只会呆坐,躺着。

  不带他走,他自己是不知道要跟着走一走,跑一跑的。

  若不是因了南平告密,这孩子原本也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原本也该好好地长大,到底是可怜。

  阿磐把两个孩子揽在怀中,“会好的,阿密啊,好孩子,母亲.........母亲不会不管你。”

  以后总会有办法的。

  总会有的。

  一定会有。

  怀王六年六月初五,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这夜来得早,难得是个晴天,没有下雨。

  大明台的喜气洋洋大抵早就传到了华音宫,这宿与阿磐一样不能入眠的,定还有南平。

  亥时左右,赵媪进殿来禀,“娘娘,赵国女人出了华音宫,果然往芸薹宫了。”

  好啊,南平恨不能寻找一切机会拉她下水,大婚的良机千载难逢,能一招制敌,南平岂能放过。

  阿磐暗中叮嘱,“命人盯紧了,是赢个痛快,还是一败涂地,就看这一遭了。”

  切切等着赵媪,殿内没有留一人。

  宫外的打更声偶尔响起,惊醒殿外宿着的鸟雀,它们扑棱着翅膀鸣叫飞走,很快便听不见了。

  窗外木兰枝叶在夜风里招摇,有促织在墙角发出“瞿瞿”的低叫,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却显得越发清晰。

  子时,赵媪回来,脸色却发白不好看,进了殿低低地禀,“娘娘,来信儿了,赵国女人空着手出来了。”

  南平太谨慎了。

  一招制敌的机会居然就这么放过。

  阿磐心头一跳,愈发不能安宁,“那就暗中取来!”

  手中攥着这件吉服,真是不忍心松开,“想法子把两件吉服调换,这一件,暗中送进华音宫!”

  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华音宫的人不痴也不瞎,暗中把这样一件袍子送进华音宫该多难啊。

  可赵媪应了,“明日还有大事,娘娘宽心睡一觉,嬷嬷亲自走一遭!”

  司马敦不在,赵媪便亲自上,没有什么好法子,阿磐心中担忧,却也只有抓住赵媪的手叮嘱一句,“嬷嬷,千万小心!”

  是,这大半夜即要过去,人也乏极了,赵媪走时把殿门暗暗地掩紧了,不声不响地溜出了大殿。

  这一夜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好似有人轻抚她的乌发。

  殿内烛花摇影,那人的影子模糊不清。

  是累极了,不过是个梦吧。

  朦朦胧胧的觉得口渴,还未开口,只觉得身边那人便递过了水来。

  原就睡得不踏实,此刻更是浑身一凛,兀然起身。

  一旁的人确确实实还在,阿磐见那人修长白皙的手中正端着一盏温水,他说,“吵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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