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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吃回头草_失落雪岭【完结+番外】(10)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相当微妙,温宁顾不上注意这奇怪的差距,就想起来这两个都是生病发烧了的,她顿时有些愧疚,快步走了过来。

  她手里还拎着粥,温宁抹了一把脸,动作利落地从袋子里把粥一盒盒拿出,“早上吃饭了吗?喝点粥吧,这个点没什么饭了。”

  她把粥顺手递过去,又想是想到什么,

  “那个医生都说了这个阶段要忌辛辣等什么的,你俩都不能,吃点清淡的凑合一下啊。”

  “还愣着做什么啊,快吃啊。”

  温宁说完,起身顺手摸了摸宋知聿的额头,她感觉温度没那么烫后,才舒了一口气,

  “尤其是你啊,老老实实在这待着,下午你要么给我请假,要么老老实实和我去轮班,托你的福。”

  温宁似笑非笑,“今天要加班。”

  第8章

  宋知聿闷闷应了声好,三个人就突然静了下去,温宁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她尴尬地看了一眼点滴的余量,又默默看了两眼两人。

  长廊上严格来说是两个病号,一个杵在一侧,一个闭着眼靠在长椅上,只剩下杵着的那个还面若春风,正脾气极好地问她还要不要帮忙。

  她好声拒绝后,两个人各自寒暄一番,就告了别。

  还剩下闭着眼的那个满脸倔种样,脸上写满了“我生气了,快来哄我。”

  还是那个死样子。

  温宁默默转身,她心情复杂,用力握紧了手。

  有时候她迟钝得像个老式收音机,滋啦滋啦地半天才能t断断续续吐出点什么,有时又敏锐地像是她手腕上精准绕圈的秒针,不带一丝卡顿。

  她觉得宋知聿现如今像个情绪不稳定的疯子,在维持他现有状态的假正经下,又时不时抽风露出他的本性。

  昨天还人模狗样和她“和谐”探讨了一下前任物品去留,今天就借着酒一个劲撒泼。

  简而言之,死性不改,只是宋知聿改头换面、试图颠覆她印象的革命尚未成功,便极为不谨慎的露出了狐狸尾巴。

  或者说是根本没装好,他就短暂的维持了刚见面的那二十分钟。

  不过这都已经和她无关了。

  那点模糊不清的东西像是理不清的乱线,还是早一点剪断。

  这样最好。

  温宁叹了口气,她估摸着看了点滴的剩余量,便斟酌着语气发了信息简单汇报了情况。

  不管出了多大的事,她今天没请假,她带的实习生也没请假,这是事实。

  周五的医院人却不少,生病发烧的占了一大半,一排排挤在医院大厅的长椅上挂水,温宁作为陪护人员,也不好和病人抢座位,她只能站在一侧,半是焦虑的等。

  留给陪护人员的位置并不大,温宁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也只好尽力贴着长椅的边缘,又尽力和歪倒在椅子的热源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空间狭小又闷热,被来往的人和消毒的药水挤成无形的空气墙,温宁被迫折叠在这里,被迫尴尬地看地,或是略微抬头,看椅子。

  这并不好受。

  地上能清晰地看见他的鞋,椅子上能清晰看见他的手,无论是从哪,温宁总是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看见她极力回避的东西。

  因为她身侧的人一直在极为谨慎地扭动着身子。

  温宁不理解他为什么老是扭来扭去,扭给谁看,但熟人见面却有种诡异的陌生感,更何况是亲密接触过的前任。

  只剩下她和他,温宁才慢半拍回顾了她今天的一言一行。

  她在干什么?

  在不知道宋知聿家庭住址的情况下,狂奔一路跑到他家,把这被酒腌的沉甸甸的作精亲力亲为给揪到了医院。

  温宁感觉自己像是被宋知聿身上的酒气熏醉了,才能这么荒谬地干出这么一堆匪夷所思的事。

  当内向的人一旦开始反思,那就完蛋。

  就像她现在,从遇见她的隔壁领导的那一刻,温宁晕乎乎开始琢磨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你们认识吗?

  “你怎么知道他家在哪”

  ……

  温宁觉得天塌了。

  大概是身体曾经熟悉过头了,再把时间退回到一小时前,她好像还半跪在床上,娴熟地托着宋知聿的脸,轻轻拧着他的耳朵,再加上这可恶的人一声声黏腻的“学姐”,不管是谁来了,也要觉得他们之间关系不正当。

  至于不认识,梁怀远信不信温宁不知道,但回过神来的温宁已经不信了。

  温宁视死如归捂住了脸,她就应该刚进门就把宋知聿捆起来。

  “学姐。”

  啪嗒……眼见手机就要再次滑落牺牲,一双手敏捷地接住了,他现在倒是叫的像个正经人,但那个字一冒出,温宁觉得自己已经pstd了。

  这叫应激。

  “什么事?”

  温宁几乎是哑着嗓子说完这句话,宋知聿奇怪地抬头看了看她,盯着她欲言又止半天,最后醉醺醺眨着眼睛开口,

  “你们没谈对吧。”

  温宁心不在焉地听完,她从上到下能清楚地看到宋知聿的脑壳,毛茸茸、软软的头发就这么随意地凌乱着,像是一觉睡到自然醒后,他在被窝里蹭来蹭去导致的凌乱。

  想揉一把。

  “算是吧。”她漫不经心回道,也没注意到宋知聿眼底的清明,她关注点早跑偏了,已经把注意力全放到宋知聿头发上了,全然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四舍五入的话……他也算是我的上级,你要是留在这,自然会和他熟悉起来。”

  “……你觉得他怎么样?”

  “太好了。”

  想到自己的上司,温宁几乎是脱口而出,她真心实意、语气真挚地夸赞,十分惋惜道,

  “可惜不是我领导。”

  宋知聿脸色一变,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后一个人低着头对着手上的针头若有所思的发呆。

  点滴下的很快,宋知聿烧的并不严重,他酒意一退,整个人就缓过来了。

  这期间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头顶的吊水,一声不吭。

  温宁就挨着吊水站,她被宋知聿盯得发毛,却不好说什么,因为他确确实实地盯着透明长管子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掉落。

  直到见底。

  他起身,利落地按住针头,然后一抽,刚渗出的血珠被他按住,宋知聿转身提起被温宁搁置在地上的包,垂着眼看昏昏欲睡的她。

  温宁斜靠在一侧,不知不觉就打起了瞌睡,头一点一点然后猛然惊醒,就看见宋知聿拔了针头,她要叫护士的话卡在喉咙一半,就被紧急叫停。

  “我们去哪?”

  宋知聿低头看她,生病后的脸不带一丝蜡黄,苍白地像是中世纪用铅粉抹面的贵族,白的惊人,干枯的唇和他凌乱的头发搅在一起,让温宁莫名忍不住狠狠蹂躏一下。

  想法和现实总归是要分开的,温宁收回停在半空的手,生硬地转了个弯,她摸出手机,很忙地开始搜寻起路线。

  “去江大。棚子应该已经搭好了,给了地址,现在正好距离招聘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卡点去,上午就不扣绩效和工资。”

  温宁很忙地解释了一大串,全然不顾盯着的空气的宋知聿,头发太乱就会翘起几根莫名其妙的东西,宋知聿有点发懵地回想着温宁刚才莫名其妙伸出的手。

  他低着头就能看见温宁忙碌地规划路线,却只能看着她忙来忙去的滑动手指,根本听不清温宁说了什么。

  她没事伸手干什么,是想扇他吗?

  她在说什么,太快了。

  宋知聿维持一个姿势胡思乱想,等温宁抬头告知最终的行程,他才听清了一句完整的话,然后直接否决,

  “打车太慢了,万一堵车怎么办。”

  “你少上一年学,不知道东门改了,只能打车。”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温宁奇怪地看他一眼,满脸不信。

  东门恰好是宋知聿气急败坏走的那一年改的,他转学办的极快,嘴上还放了狠话,“狗都才后悔”,“再也不见”,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孤身一人飞去英国。

  再到现在,旧事已经遥远到几乎全部被蒙上一层水雾,温宁看向他泛红的耳根,似笑非笑,

  “你消息还挺灵通。”

  “我室友话多,念旧情,舍不得我,每天都给我打电话,我当然知道。”

  他冷笑一声,“怎么,我不能知道?”

  “……当然能。”

  念旧情的是他室友,不念旧情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温宁漫不经心敷衍了一句,至于有的没的,她全部左耳进右耳出。

  “你不会觉得我还会关注这些?”

  “怎么会呢。”

  温宁懒洋洋道,“毕竟你现在还没变成狗,所以肯定不会特地关注我们江大的变动。”

  宋知聿一噎,温宁的话让他瞬间想起当年分手时两个人冷战,他最后气势汹汹来了一句,“分就分,谁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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