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侣们要在最高处热吻,家人要在最高处抚着儿女柔软的头发,给他们指出大溪地的全景。
温宁觉得她全不需要。
于是这两张票被免费送给了过路的一对母女,她不管不顾拽着宋知聿的衣角,强行打车把他塞进了酒吧。
“我第一次来。”
温宁罕见严肃地盯着他,烟花像是把酒精隔空炸进了她流动的血液里,宋知聿觉得她晕乎乎,又一脸正经地端着高尾酒吧,毫无章法的一口口猛吞。
自然而然,被呛了个半死,也清醒不少。
温宁指着鸡尾酒,灵活地躲过宋知聿要抢的手,
“我生日,我最大,你要听我的。”
宋知聿没理她,只是皱着眉当她面,然后面无表情吨吨吨把路边刚买的矿泉水望酒杯里倒,然后他用吸管搅了搅掺水的rio,平移到温宁面前,
“喝。”
“……掺了水有什么好喝的。”
她只是肾上激素突然过高,被烟花炸得过于激动,还没真醉。
“你懂得挺多。”
宋知聿皱着眉盯着她,“什么时候学的这是?”
温宁白他一眼,
“上次是谁把自己喝到医院?”
“那不一样。”他振振有词道,“那是淋雨后发烧了。”
“那是虚。”
说话的功夫,温宁已经咕噜噜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未兑水的酒。
宋知聿极有耐心,温宁喝一杯,他就慢悠悠替她把空半杯的酒杯添满水。
听温宁说完,他也不反驳,认真纠正她,
“我不虚,姓梁的才虚。”
说着他心虚地加快了掺水的动作,有理有据道,“我和他住了一晚,确定他不行。”
“……”
温宁卡住了,她喝了几杯酒,有点发懵地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宋知聿挑挑眉,骄矜地昂起头,强调道,“我替你看过了,他肯定不行。”
没人应话。
宋知聿掺水的动作一滞,他瞥了一眼温宁,看她正抱着一瓶还没拆封的酒,正若有所思地发着呆。
见状,他清了清嗓子,正要说些什么,突然被八爪鱼抱住了脖子,温宁睁着眼,已经带上了醉意,甜甜冲他笑了笑,
“那你呢?行吗?”
第25章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
但这话终究没说出口。
酒吧的空调好像坏掉了,宋知聿觉得他浑身发热,烧的难受。在肉眼可见的空调冷气下,他红着一张脸,然后面无表情把黏在身上的八爪鱼一根根扒开。
但温宁不乐意了。
她一个反手就从宋知聿的怀中钻了出去,然后张开双手,带着醉意又扑了上去,然后环住他的脖子,明明没喝多少酒,却似乎已经不省人事了。
宋知聿下意识去接住她,任她黏在他身上,然后叹了口气,
“唉……”
“酒量这么差,还到处跑这来。”
他低头看着温宁,轻声嘀咕着。
酒吧里灯红酒绿,舞池的喧闹已经跑到他们这块的清闲地来了,宋知聿盯着她,在吵到让人不停皱眉的环境里,动手戳了戳她的脸。
软软的。
很Q弹。
被这诡异的想法吓了一跳,宋知聿眉毛微挑,带着几分稀奇看了看刚戳过温宁的手。
“好了,带你回家。”
他边说边起身,温宁的手就这么软绵绵搭着他的腰,随他起身的幅度一路向下滑,直到他的腰,温宁顺势拽住了他的裤子。
眼见松紧裤子就要下滑,宋知聿紧急用两只手分别握住她的手腕,然后向上一提,把她重新提溜回吧台的高椅上。
“你……”
他想说些什么,看见温宁那张歪靠着吧台的脸又闭了嘴。
等把温宁重新放好后,他垂眼用手戳了戳温宁,问,“能走吗?”
当然不能。
温宁顺势就向后一仰,打算靠在吧台上,但她脑子不大清醒,忘了吧台在她左手边。
后面是空的。
等意识到这一点,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她还有些发懵,宋知聿紧急一个平滑,飞快用手托住了她的腰,然后把她扶正。
他仔细盯着温宁,然后皱起眉头,不确定地问,“真醉了?”
没人搭理她。
酒吧花花绿绿的光线时不时扫到他们这边,宋知聿听得心烦意乱,他目不转睛盯了一会温宁,见她整个人眼神不太清明,歪着脑袋回对上他的视线,毫不避讳。
宋知聿瞥了一眼大概位置,问她,“我背你回去,还知道怎么上来吗?”
温宁没吱声,她一歪,头顺势歪到了大理石的吧台上,离脑袋一步之近的酒杯险些被碰到,宋知聿急忙把她拽起来,和她对视两秒后,深吸一口气,“算你狠。”
他说着,弯腰,人工把温宁的两只胳膊从后背拉到脖子前,然后再费劲去够她的两只腿。
但吧台旁的人完全不配合。等宋知聿忍着要跳起的青筋把温宁背到背上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掂了掂重量,对身后人道,
“抱紧。”
温宁照做,环了环手臂,宋知聿直觉脖子一紧,他猛地“嘶——”了一声。
“轻点轻点,没让你这么勒我。”
温宁把头伸过去,下巴尖t精准地落在他的颈窝处,尖尖的,有点疼。她喝的酒并不多,淡淡的酒气一近了,就格外明显。她再一侧脸,头发丝和脸就几乎要擦着宋知聿的脸过去,然后贴上他的侧脸。
宋知聿蹦哒两下,把她抖了抖,放平,从侧面瞥她一眼,然后低声威胁,“老实点。”
温宁当然不会听,她悠悠晃着两只腿,满眼新奇的东张西望,时不时碰到他更是难免。
见状,宋知聿深吸一口气,他闷闷忍下这口气,不和酒鬼计较,并暗暗发誓下次要把果酒直接换成白开水。
他背着温宁几乎是小跑到前台,闷声道,“结一下账。”
前台很有眼色,大概是有的不该有的见得对了,等宋知聿付完钱后,贴心问他,“先生,酒店八折哦。”
宋知聿一顿,他两只手托着温宁的腿,付了钱后刚把她重新背了上去,听到这话,明显一愣,愣头愣脑问,“什么?”
“酒店八折。”
前台意味深长冲他笑了笑,“环境很好,免费送……”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青年方才还满脸疑惑,此刻冷笑一声,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背着人走了,只不过耳根全熟透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这种鬼地方,你怎么知道的?要我说,就应该把你关起来,省的乱跑……”
“这像话吗?要是你一个人来怎么办,一看那个前台就不安好心,以后不准去了……”
温宁闭着眼听他骂骂咧咧了一路,她略微茫然地抬头看天,月亮是弯的,星星是一个点一个点的闪着光的,天是黑的,又像是蓝到发黑。
就连背着她的人,也是她喜欢的。
今天真好啊。
温宁迷糊糊想着,这大概就是过生的优势。
她想着想着,就情不自禁笑了出来,宋知聿听见她轻声在笑,嘟嘟囔囔的话一听,疑惑地侧过脸去看她,
“你……”
笑什么还没问出口,什么软软的东西吧唧一下贴在他刚好侧过去的脸上。
他差点松手。
意识到后又紧急把温宁向上托了托,维持着侧脸的姿势僵硬地愣在原地。
好软。
她好像……亲了他一下。
如果他没做梦的话。
如果不是出租车的滴滴声,或许这个月色倾洒如瀑布般的平凡的夜会一直困住他。
车灯很凉,在月光没能覆盖的暗处停着,宋知聿浑身发麻,他咬着牙一步步踏着虚浮的脚步慢慢走离温柔的月色中。
银白的月光柔和地洒在嚣张地占据他颈窝处的尖尖的下巴上,一点点向上是熟悉的眉眼,眼神不清明吗?
宋知聿没敢去看。
毕竟喝了酒的人眼睛怎么会清明呢,他几乎带着慌乱上了车,然后带上了车门。
陷入昏暗的窒息中,听着像是学驾照时的引擎发动声和平稳而振动有力的,“砰砰砰”“砰砰砰”,他依旧规律的几乎要涌出身躯的心跳声。
他眸色晦暗,浑身僵硬,任温宁软绵绵倒在怀里。
半晌,他哑着嗓子像是在自言自语,“为什么亲我?”
无人应他。
他暗自笑了一声,把怀里的人扶好,让她躺得更舒服一点。
窸窸窣窣的声响在汽车轰鸣中被遮掩,布料的摩擦遮住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他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手上还保持着整理温宁领口的动作。
什么柔软的东西,不知何时,趁他不备,又悄悄贴了上去。
落在他的另一半脸上。
他一僵。
但醉酒的人已经头一歪,干脆利落的倒在他双腿上,脸埋在他的小腹,那里有点热的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