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严严实实遮住了温宁的脸,略重的呼吸被他极力调整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脸埋在小腹的温宁。
把醉酒的人带回去并不是个容易的事,但温宁却格外诡异的配合他。
从在他左右两半脸各自亲了一口后,她就像喝了半作用的醒酒汤,宋知聿让她动一动,她就真动一动,抬抬腿,缠住他的脖子,更是乖巧的不像样子。
除了问她,“真醉了还是假醉了?”
温宁会歪头贴上他的脸,然后浑然不知地盯着他,一副全然不觉自己方才犯了什么大罪的样子。
或者问她,“为什么亲他?”
她还是这副表情。
……那只好作罢了。
他默默叹了口气。
把她背到自己的房间,打好空调的温度,然后搭上被子,再关灯,他就能功成名就身退了。
但好像在等着什么,或者说在期待些什么。
既然人都醉了,酒后吐真言,也不是不能水到渠成吧。
宋知聿忙忙碌碌非要替她掖好被角,于是他墨迹了一圈,还没走。
窸窸窣窣一阵子后,温宁已经阖眼入睡了,他跪在床头,接着酒店的夜灯,很清楚地能看清温宁的模样。
“真醉了啊。”
温宁翻了个身。
宋知聿一言不发地紧紧盯着她,半晌,他突然凑近,几乎是诱骗的语气轻声问她,
“你喜欢谁?”
没人理他,宋知聿皱皱眉,人为把温宁翻到自己这边,他神色略带严肃,又凑近一点,紧紧盯着温宁,然后问,
“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
没人回他,最后他苦恼地坐到地上,趴下床边看着她,轻叹道,“还真是醉了啊。”
什么东西轻轻碰了碰她的脸,带着潮气的话骤然贴近耳边,严肃又认真地贴在她耳侧,一本正经的威胁,
“既然这样,那以后只能喜欢我。”
“只喜欢我,对吧。”
温宁的睫毛飞快地动了动,但床侧的青年在昏暗的视线下难以看清微弱的动静。
过了半天,他又轻声道,“酒量这么差,还去酒吧。”
“以后不准去了。”
自言自语一阵子后,安静的房间传来一声轻叹,说不上什么,是叹气,还是期待什么落空了。
额间落下一个吻,她紧闭双眼,听到了一声轻如鸿毛的“晚安”。
昏黄的夜灯下,人的影子静静地被拉长,最后,影子终于念念不舍地动了动,临走,最后替温宁掖紧了被角,然后迈着轻巧的脚步,最后只剩下一声难以掩盖的属于房门无法避免的吱呀声。
“吱——”
光从门缝转进来,很快就又随一声“咯吱——”被挡在外面,整个房间瞬间恢复黑暗与安静。
躺在床上的人随机面色平静地睁开眼,借着昏暗的夜灯,她带着酒意,但眼睛清如泉水。
温宁扯开被强行掖上去了被角,她翻了个身,叹了口气。
毕竟谁喝了两杯一大半掺水的果酒,会醉成这样子。
温宁闷闷不乐地又翻了回去,她盯着夜灯,又闷闷不乐又翻了过去。
可能,也许,她前任喝这么点酒真会醉。
才会觉得她也会醉。
但她真没醉。
温宁烦躁地拉上了被子。
第26章
如果说江城的天气是早起阳光就能普照到的好,那么临城,就是不管睡到几点都水汪汪的潮。
温宁睡得脑子发懵,她昨夜喝了酒,又熬了夜,此时整个人浸泡在水汽中嗡嗡地思考着人生。
最后,思考人生失败后,她慢吞吞放着电梯不坐非要踩着楼梯一阶阶下楼。
“什么毛病?好好的电梯不做。”
逆光的后面,温宁眯着眼漫过一阶阶楼梯,向上看去,宋知聿正好对着光源,一只手随意插在裤子的一侧,另一只手懒懒垂着。
他穿得清凉,简单的白T和淡蓝色短裤,衣服松松垮垮被穿在身上,正一脸悠闲地从上到下看着她下楼梯。
温宁不理解这有什么好看的,也不理解他大早上站在楼梯间干什么?
她这不为人知爱坐电梯上楼,踩着楼梯下楼的小爱好就这么被明晃晃暴露在宋知聿面前,感觉有点怪。
“我头晕,想走楼梯。”
温宁昂着脖子回他,她突然想起昨夜的装醉后亲了他一下,不对,是两口。
温宁心里盘算着,一边坑人的心思就冒了上去,她正好站在楼梯的拐角,正好打算装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抬头去看看这人的态度,毕竟他看上去太悠闲了。
她看不顺眼。
听到她头晕,宋知聿先是“啧”了一声,他嚷嚷着,“就说了你酒量差,让你少喝点,你别动,我下去看看,别过会摔到楼梯上还要讹我。”
然后下他意识就要向前走,又像想到什么,宋知聿把胳膊肘搭在楼梯的栏杆上,试探性地问,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喝了多少吗?”
温宁无辜地看着他,然后摇摇头。
“嘶……”
他纠结地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又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打算做什么,就被温宁一句话呛死在栏杆上。
温宁问他,“我昨晚没做什么吧。”
“……”
宋知聿难以置信地咚咚咚跨着几个台阶直直下楼梯到了温宁面前,问她,“你断片了?”
温宁沉默着扬起头看他。
“你才喝多少?一点也不记得了?”
她接着沉默。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宋知聿一脸怀疑的追问,但温宁依旧“诚实”摇了摇头。
她补t充,“我酒量一直差,出门基本不喝酒。”
“我记得你昨晚去酒吧时还挺熟练。”
“我又不是老年人,进门点酒有什么难的。”
“哦。”
“所以昨晚我怎么回去的?”
“你说呢。”
他懒洋洋瞥了一眼温宁,又问,“那你昨晚……”
终于到正点上去了。
温宁心满意足挂上了微笑,她弯弯眼睛,一脸无辜全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的断片样,头凑近了点,问他,
“我怎么了?”
实不相瞒……她很好奇宋知聿能吐出什么人话。
实话实说还是装傻充愣,当什么都没发生。
然后她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不确定地重复问他,
“什么?”
“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说昨天对我又亲又摸还要扒光了我的衣服要逼我……”
就范。
宋知聿瞥她一眼,毫不心虚地理直气壮一口气说完,除了最后那所谓的“逼他就范”还没来得及换气。
才没说完。
温宁怀疑人生地盯着他,确信自己酒量差是编的,她又细细回想昨夜,确信她喝下的酒还不到一瓶果酒的量,确信她昨晚醉了也是假的。
她只是头脑清醒地在花红酒绿的光线下对面前那张漂亮又嘀嘀咕咕的脸迷了心窍,这才不小心亲了他两下。
怎么就成了对他又摸又亲,甚至还上手把衣服逼他就范?
“你看什么看?”宋知聿疑惑地贴近她,盯着她脸上的表情愉快地挑挑眉,“真的。骗你干嘛,我有这么闲吗?”
“……我不是这种人。”
半天,温宁只严辞憋出这一句话,她说完就要自顾自先走一步,却被宋知聿一个灵活转身堵在了楼梯口。
“你当然不是这种人。”
宋知聿补刀,“那我问你。”
温宁做了个请问的表情。
然后,她就听见欠扁的声音懒散问她,“你是不是睡过我?”
“……”
“不说话就是认同了。好,那现在我再问你,你是不是在睡我那段期间经常对我又亲又摸?”
“……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所以说……”
他理直气壮道,“你都被我养成习惯了,所以喝多了自然对我动手动脚也不稀奇。”
温宁再三确定她只是亲了两口,于是彻底放弃挣扎,问他,“那你想干嘛?”
他突然别扭的像只猫,扭了扭身体,背对着温宁,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强行拦住去路,然后不自然地把白T拉直,又抖了抖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
刚才还气焰嚣张,此刻突然熄了火,嘀嘀咕咕着别过脸,时不时瞥她几眼。
“之前对我这样就算了,不和你计较,但现在我们什么关系?你总要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的名声……”
「你脑子有病吗?」这话终究被温宁憋住了,她猛然发现眼前这东西压根不能招惹一点,于是好声好气冲他露出一个微笑,阴测测问,
“什么说法?娶你为妻吗?”
亲两下娶回来也不是不行,以后就幻想别出门了,关在她两千八一月的出租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