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笑眯眯问他,“还有别的要求吗?一次性说完。”
“你真喝醉了啊。”
宋知聿不搭理温宁,只是满脸疑惑又补充道。
这明明是肯定句,温宁想也不想,演都演到这个程度了,难不成告诉他是假的。
真是假的,以她对宋知聿的了解,这人恐怕要离她三丈远,每天鬼鬼祟祟躲在各个见不着光的角落偷偷盯着他。
既要又要的等着她再主动点。
她点了点头,听见一声细微的叹气声,像是失望。
温宁有点茫然,这不是他想要的吗,他叹什么气,但她顾不上想太多,就听见青年语气重归平静,淡淡交代她,
“赔我点精神损失。”
“?”
他理直气壮,“是精神损失,不是精神损失费。”
“不接受金钱补偿,我失去了什么,你就要补给我什么。”
歪理。
这就是纯纯歪理。
难不成她真顺着这人的小算盘,让他亲回去,摸回去,扒回去???
“做梦。”
温宁想也不想就否决,她打算当无赖,竟然有人先不要脸,她不要脸也没什么。
“你有证据吗?”
“……”
宋知聿沉默两秒,然后炸了,他有理有据跳脚,“昨晚,不对是今天凌晨十二点零三分你在出租车上先亲了我,你还亲了两下!”
温宁下意识踮起脚尖去捂住他的嘴,他声音有点大,快把空荡的楼道贯穿了,温宁恶狠狠在他耳边威胁,“闭嘴,我答应你。”
她充其量只能伸手捂住宋知聿的嘴,再往上就够不到了,与其说是捂住他那张嘴,不如说是仓促下捂住了半张脸,右手从下至并不是平行的的位置,而是很好的斜着触碰到他的左眼角。
如蝶颤般的睫毛茫然地轻轻碰了食指,温宁触电般闪开,她飞快后退一步,看着已经乖巧安静下来的宋知聿,
“文明社会,从我做起。”
“好吧,就算我真的亲了你,那也是喝多了,这并非我主观意识,所以不能算是我亲的。”
“你就是亲了。”他很固执道。
“好吧,那就算我亲了你,也是喝多了,也不能真让你亲回去。”
“你想什么呢温宁?”他显然有点迷茫,皱了皱眉后像是才反应过来,冷不丁笑了一声,轻嗤道,“做梦。”
“我已经被你占过一次便宜了,你怎么还在想着占我第二次便宜。”
“……那叫喝醉后的非主观意识,怎么能叫占你便宜呢?再说了,谁叫你不把话说清,什么精神损失……”
“非主观意识就是潜意识,潜意识就想占我便宜。”
“你潜意识就想占我便宜!?”
他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振振有词道。
温宁有点心虚地挺直腰板,她又补充,“我喝多了就喜欢亲人,路过的狗都要亲两口,你和狗没什么区别。”
意识到说了什么,宋知聿的脸刷的一下变得苍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温宁紧急找补,“不不不,不是说你是狗。”
“我是说,我喝醉了,就比较喜欢亲人,不管看到什么都下意识。”
“……那你爱好还真是独特。”
宋知聿幽幽看着她,又问,“那我也没见你亲司机两口。”
“……你有完没完?”
温宁耐心彻底告罄,“行了行了,说吧,精神补偿是什么,赔你就是。”
“……你以前就是这样。”
“?”
温宁一脸茫然看着他,就见宋知聿又幽幽补充,“永远都是对我一点耐心也没。”
“……?”
那又怎样,温宁挑挑眉,问,“我有吗?”
“你现在不是吗?”他冷笑一声,“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很金贵,平白无故被人占了这么大便宜,你要是不赔偿到位,我会一直缠着你。”
“但我也不是很想缠着你。”
说完,他昂了昂头,屈尊降贵道,“陪我去一个月的画室吧。”
“帮我背画具,正好最近比较忙。”
“可以包你晚饭。”
他瞥了一眼温宁,又飞快补充,“也可以包住,新装的房子,正好房间多,住不过来。”
【作者有话说】
看似毫不在意实际心已经碎成玻璃渣的小宋:原来学姐真的只是喝醉了才亲我的吗,原来我真的和狗没什么区别呜呜呜呜呜
第27章
宋知聿的画室是新装的,两面宽大的落地窗将阳光直直地包围了画室,整个房间的亮度倏然地一下提高了,然后从画室入口开始,齐刷刷摆满了一整排的绿萝。
他美名曰:替新装的画室除除甲醛。
对此,温宁只默默在画室打转了一圈,然后精准定位到唯一的沙发上,躺了上去。
刚从临城解决了出差,温宁整个人依旧疲惫维持的浸泡在那种潮湿的空气的感觉,被迫签订了不平等条约,她此刻浑身懒骨头,软绵绵往沙发一躺,然后闭眼安睡,径直忽视宋知聿兴志昂扬的斗志介绍。
这里阳光挺好,风景也不赖,她躺在这里,软硬适度。
宋知聿显然对她来了就睡不满意到极点,他皱皱眉,轻轻扯了扯温宁散在沙发上的头发。
“你还要不要你的海报了。”
温宁闭着眼,一只手腾空胡乱摸索着,然后啪嗒一声清脆地打在他的手上,她躺在沙发上,连声音都有气无力,但很配合,
“当然要,快去画。”
“……那你倒是起来,至少要看着我画吧。”
温宁闻言懒洋洋睁开一只眼,她冲宋知聿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严肃道,
“画成什么样我都要,只要不砸你自己的招牌。”
“当然,要是你乐意砸也行。”
说完,温宁扑腾一声,给自己翻了个面,她顺手抄起沙发上的毯子蒙在脑袋上,闷声叮嘱宋知聿,
“没到点,别叫我。”
“……”
温宁困意来势汹汹,她连着加班熬夜,碰上出差这么大个活,等被临城跑得淹了大半的精气,再下班被宋知聿的霸王条约强行拖到了这里,整个人已经困t得不行了。
然后她眯着眼在毯子那片阴霾下一点点闭上了千斤般沉的眼皮。
结果这一睡就睡到了凌晨。
温宁睡得头脑发胀,空调凉气懂得她四肢冰凉,蒙在毯子里的头不知什么时候失去了庇护,猛地触碰到冷空气,她不受控制打了个哆嗦,然后这么一低头,就看见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趴在她小腹附近。
温热的暖流被聚集在这里,她被人用毛毯厚厚实实卷了两圈,像是生怕她着凉,两圈毛毯上又搭了件黑色冲锋衣。
黑色冲锋衣温宁看着并不眼生,她将视线从外套转到沙发一侧,就见宋知聿穿着短袖,用胳膊垫着脸睡在沙发上。
半个身子在地毯上似乎不知道这安放,他随意搭了件衣服,等温宁看清,才发现那是她比纸还薄的防晒衣。
“嘶……”温宁轻轻扯了扯毯子,就感受到左手边微妙的动静,她屏住了呼吸,侧头看去了闭着眼的,半个头埋在臂弯的人,他睡得很平稳。
呼吸很顺,温宁盯着发了几秒的呆,不知不觉就鬼使神差地凑近了一点,冷气直往外冒,他睡得安静,看着倒是乖巧。
温宁瞥了一眼他的睫毛,很长,她磨磨唧唧把手飞速贴了一下宋知聿的脸,温热的。
还没被冷风吹凉。
而且滑溜溜的,很软。
她没忍住,挑挑眉,飞快的戳了一下。
然后去碰他的睫毛,睫毛像是含羞草,每轻轻一碰,就如蝶翼般轻颤,又密又长……让人嫉妒。
温宁撑着下巴想,她盯着宋知聿的睫毛,思绪飞扬,怎么会有人睫毛这么长。
简直是睫毛精……温宁悄悄揪住了他的睫毛,她面无表情,想替宋知聿拔了,再手工接到自己眼睛上。
然后宋知聿猛地睁开了眼。
他刚醒,还有些发懵,但警戒值意见拉满了,灵活地向后一退,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她。
“干嘛?”他问。
被人当成抓包,温宁有点心虚,她抖了抖毛毯,然后直接蒙在了宋知聿还发懵亮着两颗眼睛眼睛的脑袋上,她挑着眉把毛毯从他脖子那猛地扎紧,然后旋转飞快把他连人带毯一齐推到沙发上。
温宁趁人还没反应过来,飞速起身把自己的防晒衣抽中,长时间处于温暖环境的皮肤突然接触了冷空气,温宁忍不住轻轻吸了口凉气,然后站在门口啪嗒一声开了灯。
“一点了。”温宁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凌晨,经过这么一折腾,她倒是清醒不少,“我该回去了。”
宋知聿扑腾扑腾半天才刚从那一天绞的乱七八糟的毛毯里逃生,本来还算整齐的头发和毛毯齐齐经历了洗刷,此刻乱蓬蓬地有几分凌乱。
温宁还是很欣赏自己的眼光,虽然她挑人内胆的眼神不太好,但挑皮囊的眼光完全没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