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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今日拔刀了吗_三昌【完结】(111)

  瑞王府被禁军把守着,而众人求见不得的瑞王本人此时却并不在府中,他身在宫中,准确而言,是正战战兢兢跪在紫宸殿中。

  颤抖的双膝旁是一封封奏折,还有张张白纸黑字红印的认罪书。

  “拐卖孩童,谋害孩童,豢养死士,买卖死士……好……真是好极了。朕可真是养出了一个好儿子。”

  瑞王垂着头面如死灰,但声音异常坚定:“父皇,这一切与儿臣无关啊,儿臣什么都不知啊。还请父皇明鉴啊。”

  啪——

  一个杯盏狠狠砸下。

  “明鉴?人证物证俱在,你姑母,还有陈承恩,如今就在殿外,抱着他们至今不能言语的孙子等着朕做主。你要朕明鉴?”

  自江南出了岔子,他便让舅舅处理收手清理,可派去江南的人无一例外都有去无回。瑞王正试图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这就事发了。

  掩住内心慌乱,瑞王咬牙:“父皇,此事定然是有人构陷儿臣。”

  工部尚书府被查抄,瑞王不见人。

  次日上朝,瑞王一派的官员正意图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时,以陈阁老为首的一众文臣御史迈步而出,参奏工部尚书章衡及瑞王。

  所参罪名,每一条每一道都听得瑞王一派的官员心惊。心惊归心惊,但他们不能任由瑞王这么被参奏。

  就在双方唇枪舌战时,站在最前列的中书令沈从诚迈步而出。

  “启奏陛下,江南节度使陈渡日前递上章表,臣已阅过,其中所载情事,实乃骇人听闻,恐于国体民生干系重大,不敢耽搁,特呈陛下御览。”

  吵得面红耳赤的两派官员,不知中书令怎么突然出了声。而吵得头疼的皇帝闻言缓了缓脸色,摆摆手,皇帝身侧的大监心领神会去拿。待那奏折交到皇帝手中,细细看过后,皇帝的手指死死攥着那本奏折。忽然,他将奏折狠狠砸下,砸落在地的声响在死寂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好,好得很。”锋利目光扫过阶下。“你们在此争得面红耳赤。你们口中的好臣子,好皇子,却在江南做出了此等滔天罪孽。陈渡的折子,你们都看看,给朕好好看看!”

  一侧的大监默默无声捡起地上的奏折,一步步走到官员队列最前列。中书令沈从诚自是不必再看,余下官员逐一传阅,看过奏折,无一列外,每个人面色都难看极了。

  一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皇帝冷笑一声:“四地,数个深坑,起出六百余具孩童骸骨。六百余具,最早的骸骨仵作查验深埋已有二十余年……二十年前,又是何人坐在这江南节度使的位置上。”

  瑞王一派的官员面面相觑,面色一白。

  二十年前,这江南节度使正是瑞王的外祖,工部尚书章丘的亲父,已逝的国丈。病逝后,皇帝为表其功绩,追封了太傅衔,赐谥号文忠。

  文忠——

  如今这谥号就是生生在打皇帝的脸。

  “文忠……文以载道,忠以卫邦。好啊,朕还真是瞎了眼。”

  皇帝咬牙喃喃自语,中书令沈从诚躬身朗声道:“陛下息怒!龙体为重!江南节度使陈渡所呈奏折,言辞虽烈,终究是一面之词。六百余具稚童骸骨,此事非同小可,若仅凭一纸奏报便定案,恐有疏漏。臣以为,当务之急是遣人亲赴江南,核验尸骨数目,上下彻查,比对人证物证。金吾卫查获的京郊一案,也需多方审查,以免错判误判。待两案彻底查清,再论定罪处置不迟。”

  这番话不偏不倚,瑞王一派的官员闻言,悄悄松了口气,暗自交换眼神后忙附和道:“沈大人所言极是!陛下,此两案还需详查!”

  皇帝沉默片刻,目光在沈从诚脸上停了停,又扫过那些附和的官员,面上难掩怒容:“详查?好,那便查。”

  上早朝前,许多官员还一脸茫然,下朝时,已是满脸震惊。虽说

  要详查,但很多人清楚,此番,章家必败,别说保命,会株连多少还尚不可知。至于这瑞王……

  保持中立的官员摇摇头,与瑞王一派对立的官员难掩喜色,至于瑞王一派的官员,已经面如枯槁了。

  朝堂震荡,坊间市井却平静。百姓过着自己的日子,冯十一也在找着自己要找的人。

  “解均?解家次子?他姐夫是瑞王?”

  冯十一连声三声疑问,这让坐在她对面的褚清不由挑眉。

  褚清:“你不知?你想杀解均,不就是因为他是解家人吗?”

  冯十一一听便知他话里意思:“我要杀解均,与他无关。”

  从始至终,他只说进京替父兄复仇。可背后之人,他的计划,他从未与她多说过一句。他既然不说,自己也不会自作多情替他做什么。

  听到她的回答,先入为主的褚清难掩几分意外,但他没追问,只是道:“解家不比他处,解家谢通如今执掌抚远军,掌西北军权。这谢均也不是林青峰,解家里里外外都有府兵把守,守卫森严。如今这局面,你在解家动手,必定会引起骚乱,引来金吾卫。解家里面不能动手,但外头可以。谢均隔一段时间便会去城西的一处私宅。你若要动手,只能等他去私宅。”

  冯十一皱眉:“等?得等到何时?”

  褚清:“你着急去西北了?”

  冯十一:“那也不是。”

  她只是需要动起来,这几日这么空闲着,一人独处时她就会想到他。

  想到他时,她心头就会闷闷的,涩涩的,那种感觉极陌生,也极不舒服。

  不欲再思,看着眼前那张脸,冯十一难得挑起话头:“我见到楚伯棠了。你见过他吗?”

  冯十一的问话很委婉,但褚清却回得直接。

  褚清:“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初见他时,也惊了。只不过我与他并无任何血缘关系。我们这种蝼蚁,怎么能攀得上楚家这种门户呢。”

  褚清语气淡淡,冯十一却皱紧了眉。见她皱眉,褚清发问:“怎么了?”

  冯十一:“骂自己蝼蚁便罢了,别攀扯上我。我如今是良民,正儿八经有户籍的良民。”

  褚清点头:“是,刚杀了一个权贵子弟的好良民。”

  入夜,独自一人的冯十一捂着心头看着外头的黑夜出神。她今日不知怎么,心头莫名慌乱。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她寻不到原因。

  思来想去,她又想到了他。

  难不成是他出事了?

  冯十一的手扣紧了身下坐的窗杦。

  看着夜色,她蠢蠢欲动。

  去看看吧,就偷偷去看一眼。

  看看他是否安好,这样她走也能安心,

  去都去了,要不再给他留封信吧,也让他知道她的去处,省得他干着急。就他那破败身子,别再把自己折腾病了。

  打定主意,冯十一换上了夜行衣。刚换好,房门被人推开,一张笑意盈盈的脸探了进来。

  “老大!”

  第77章

  “你怎么来了?”

  看着门外的人,冯十一面色平静。反倒是时寅,颇为激动。

  “老大,你怎么会在这啊。副阁主说你在,我还不信呢!”

  冯十一:“吴六说你出任务去了。任务完成了?”

  时寅摇摇头:“没呢,回来和副阁主汇报下近况。副阁主说你这几日住在这,我便来看看。”

  说着话,时寅注意到了冯十一的打扮。

  “老大,你这是要出去啊。”

  冯十一本打算是要出去的,可如今,她改了主意。

  冯十一:“你要出去,那顺道替我送封信吧。”

  时寅:“信?什么信?在哪呢?”

  冯十一:“等我下。”

  提笔,看着空白的信纸冯十一沉思了一会,最后她落了笔。信的内容很简单,大致就是她要去西北一趟,处理自己的事。借这段时间她也得需要冷静沉思下。

  写完,冯十一将信折好,塞进信封。

  时寅拿到信,才知道这信是送往何处,她愣了下:“老大,你和你夫君吵架啦。”

  若是吵架便也罢了,她也许还能骂个痛快。可如今,应该算是冷战吧。

  冯十一没有多言,只是交代时寅:“将信交给李正或者忠福都行。人你见过的。”

  时寅接过信,没有再闲话,直接离开了。时寅走后,冯十一脱下夜行衣,坐在窗边,又拎了一壶酒。

  也许在苏州时,就不该答应他跟他进京。她应该继续去潇洒,比起没有他在身侧,进京后这种无趣又略显压抑的日子更让她郁闷。

  冯十一闷头喝酒,另一头时寅拿着信刚走出不远便撞上了人。抬头看清她撞的人后,时寅急忙退后两步,一脸恭顺:“阁主。”

  褚清的视线从眼前之人身上扫过,看到她手上拿着的信后,他眼神一顿,很快又悄无声息移开。

  “你怎会在此?”

  时寅:“来找副阁主汇报近况,听说老大在,来看看老大。”

  褚清:“来得正好,有个任务要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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