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了,今夜无事别来扰我吗?”
自从女主子走后,就未曾见过自己主子好脸的忠平讪笑两声上前。
“主子,是忠福那有消息传来。”
端坐在书案后的男人抬起眸,面容温和了下来。
“拿来吧。”
拿着卷成小小的信上前,呈上信后忠平立在一侧。本想着他主子看到关于女主子的消息心情能好些,没想到待他主子展开信后,面色变得从所未有的差。忠平还没问怎么回事,就听他主子道。
“备马。”
忠平一愣:“主子是要去哪?”
“出城。”
【作者有话说】
昨晚没更,今天补三更!
第53章
晨曦微露,初升的旭日破开厚重的云层洒下,阳光透过弥漫在两山之间的薄雾照在了宽阔的江面上,又穿过轻薄的窗纸映进船舱里。
船舱内迎来光亮,躺在床上的时寅迷迷糊糊睁眼,又含含糊糊念叨了句。
“终于见到日光了。这江南的雨下起来还真是没完没了。”
伸了个懒腰,时寅坐起了身子,套上衣裳她走出船舱,准备到船板上晒晒日光时,发觉已有人早她一步。
闲庭散步慢悠悠走近,时寅抬手拍了拍站在船板中间的人。
“老赵!”
突然的声音突然的动作吓了老赵一跳,一个哆嗦后,老赵扭头,面上惊恐未定。
“你走路怎么不出声啊。”
时寅歪歪头,什么都没说只是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老赵。
对上时寅的目光,缓过劲来的老赵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赶了一夜一日的路,又一夜没睡,脑子真是转不过来。杀手走路哪有会有声音。
见老赵反应过来了,时寅收回目光。
“老大醒了吗?”
老赵揉了揉酸胀的眉心。
“醒了。”
时寅眼睛一亮:“真的吗?那老大是不是没事了,我去看看她。”
时寅说着话就打算折回船舱,可刚走两步就被老赵一把薅住。
老赵:“我劝你,眼下最好别去。”
时寅:“为何?”
这一回换成老赵用看傻子的目光看时寅,而时寅不似老赵那般,她迟迟也没想明白到底为什么。老赵只能亲自给她解惑。
“人刚醒,夫君还在,说不定两人正在说亲热话呢,你去凑什么热闹,没见我都出来了吗?”
几步之外的船舱里,阔别半月的小夫妻两,非但没似老赵所说的那般粘在一处说着亲热话,反而一躺一坐相隔甚远彼此沉默着。
躺在床上的冯十一全身上下扎满了针动弹不得。她只能微微侧头,用余光扫向端坐在桌旁的那道清俊身影。
自她醒来,他便一直坐在那,除了和老赵说了几句话,他就一直很沉默,老赵出去后,他也没动,没和她说一句话,也没多看她一眼。冯十一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咳咳……”
“咳咳……”
冯十一轻咳了两声。轻咳声后坐在桌旁的人终于动了。他提壶往小碗里倒了水后便端着碗向床榻走来。
他一步步踏来,临近床榻时冯十一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紧抿的唇,深沉的眉眼之下是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眸,面容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容,可他的神情却让冯十一觉着陌生。
而他就保持着这副让冯十一陌生的神情,坐到了床沿上。坐下后,他也没多看她,只是自顾自捧着碗,在吹凉碗中的水后,又用玉勺一勺勺送到她唇边。
盯着他的脸冯十一一勺又一勺喝完他喂来的温度适宜的水。眼看着水喂完了,他捧着空碗就要起身,冯十一只能又轻咳了一声。
轻咳声后,他顿住起身的动作,掀眸看她。
他终于正眼看她了,只是他依旧不说话,冯十一便舔舔湿润的唇角开了口。
“你怎么会在这?是何时来的?”
“忠福给我传了信,昨夜到的。”
她问了两个问题,他便答两个问题,而且他答的简短,一个多余的字眼都没有。
冯十一被他这反应弄得愣愣的,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半月不见而已,他这是怎么了?
冯十一疑惑不解时,他径直起了身,将碗搁在了桌上后他拉门走了出去。
小小的船舱里只留下了冯十一一人,冯十一看着消失的身影关起的门皱起了眉。
与此同时,正在船板上并肩而立的老赵和时寅也看到迈出船舱的青衫身影。
看着出船舱后就直直朝他们走来的身影,时寅戳了戳身侧的老赵。
“你不是说他们在说亲热话吗?但瞧这神情也不像说完亲热话该有的模样啊。你说,这是怎么了啊?”
时寅一副看热闹的语调成功让老赵翻了个白眼。
老赵翻着白眼,眼眸再归回原位时,青衫身影正好走到他们近前。
“时辰差不多了,该拔针了。”
老赵:“嗯,我这就去。”
老赵拔腿要走,时寅也拔腿跟上。
“我也去,我去看看老大。”
老赵刚想点头,清冷男声响起。
“你留下,我有话问你。”
问她?
时寅还不知道自己老大的底已经被她夫君揭得差不多了,她果断摇头。
“男女有别,你是老大的夫君,我们该避嫌
,我不能与你独处。”
时寅一脸颇为正经的模样让才迈开腿的老赵顿住了脚步,而本一脸严肃的人在听到她的话后,僵了许久的脸上也隐隐有了龟裂之势。
只有时寅,语出惊人后她是很坦然,仰着头拽着老赵就往船舱走。
拽着老赵一路走到船舱外后时寅才顿住脚步,顿住脚步后她拍了拍胸膛,长出一口气。
“还好走的快,不然他要是问我老大怎么受伤的,我还真不好答。我还没和老大串供呢,万一不小心透了老大的底怎么办。”
时寅松口气,她身侧的老赵却瞥眼看她。这一回,老赵没有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她,而是目带怜悯。
“放心吧,你透不了你老大的底。因为,已经没多少底可以透了。”
……
“老大,老赵说你夫君知道你的事啦?那夜春风楼的事他也知道了?那他知道那香是我给错的吗?”
“香?什么香?”
老赵正在专心拔针,然后就听到自进门后就喋喋不休的时寅突然冒出这么一段话,老赵下意识追问,可时寅压根没搭理他,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床榻上的人。
结果就是,不管是时寅的问题还是老赵的问题,冯十一都没有解答。她甩了甩刚取下针的右臂摸了摸左臂开口问:“毒解了吗?”
老赵摇头:“来得急,许多药材没有带。我只能用针逼出了一部分。余下得等船靠岸待我把药配齐,再喝上几副便好了。”
听到老赵这么说,冯十一松口气,然后很是难得夸了他一句:“多亏了你给我配的解毒丸。”
平日里,这话老赵也就笑着应了,可如今是什么情形。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万事要小心。你身法好武功高没错,可终归,只有一条命。这回是你运道好,我给你的解毒丸恰好能压住这毒素。但万一是什么奇毒呢,别说救人了,只怕你如今都已经躺板板了。”
老赵本也不打算说这番话,可见她丝毫没有后怕的模样还嬉笑着夸他,老赵忍不住了。
而冯十一见老赵微微皱眉眼看着又摆出要开始絮叨的架势,只能选择捂住了左臂皱起眉露出痛楚模样。
“哎呦,手疼……”
老赵刚想开口让她别装了,可一直立在一侧的时寅听到她的惊呼后,径直朝她扑了过去。
“老大,你怎么了。手疼是吗?伤口那么深,流了那么多血肯定疼。受伤就该好好休息,老赵,快把针拔了,然后我们都出去,让老大好好再睡一觉。”
典型的插科打诨,老赵哪能看不出她们两的把戏,可他除了生气外拿这两个无赖一般的女子是没有半丝办法。
取下所有针,老赵直起身子,收拾好药箱准备出门时,他扫向了时寅。
“你,一会来寻我,让我看看你的伤。”
交代完这句,老赵才拎着药箱出了门。看着门被关上,屋内的两人终于齐齐松了一口气。
时寅:“老大,老赵给我治伤,不会又要对我下死手了吧。”
冯十一:“忍忍便过去了。”
时寅:“……”
片刻沉默后,身子恢复了些力气的冯十一撑起了身子半坐在床榻上。
“有两个问题,一直没空细问你。你是如何知道王小花在何处的,又是如何得知绑她的人就是那夜杀了镇北侯府一行人的人?”
时寅没有细思直接答:“王小花的去处我是托了青白替我查的。查了两日,青白倒也没给我准确的信,只是给我传信说东平县的善堂有些可疑。待我到东平县时,正好撞见一群黑衣人把王小花还有几个小乞儿装上马车往山上送。我本想半途直接将王小花抢回来,可与他们交上手,我才发觉,他们就是那夜伤了我们,又杀了镇北侯府一行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