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知月愣住,他又想到刚才那个比喻不妥当,“没有别的意思,他既然把你带回来了,肯定是认真对待的。”
“就是这方式,”他兀自琢磨,摇了摇头,忍不住哼笑一声,“跟神经病差不多。”
姜知月看着他的身后,轻咳,可顾瑾松说完这句话才接收到信号,回过头去,他一眼瞧见了罗德里克。
见女生神色浮现惧意,他指了指表兄,“你怕他?”
“像我这样骂啊,他能把你怎么样。”
回答他的是一声闷响。
“吃饱了撑是吧?”罗德里克面无表情扫他一眼。
顾瑾松抚了下生疼的手臂,对峙一眼,移开视线后,顶腮,呵笑一声。
“行,”他手里端着咖啡,懒倦地往屋里走,“我胸襟宽广,不跟你计较。”
小院里剩下罗德里克和姜知月。
她问了一句他去哪儿了,罗德里克抬起手里的东西,“给你买早餐。”
姜知月微愣,“可是,我已经吃过了。”
“一片面包抵什么用?”他不由分说,把她的那份塞进她怀里,“待会儿带你出去逛逛,别走着走着低血糖了。”
他把剩下的食物放到屋里的餐桌上,顾瑾松在沙发上半倚着,“我的呢。”
罗德里克说,没你的份儿。
“谁知道你凌晨的航班。”
说到这个,顾瑾松眯了下眼,有点来气,“你占了我的房间,弄得我连夜铺一楼的客房还有理了?”
早上在院子里躺着喝点儿咖啡,回屋拿手机的功夫,小桌椅也被他家那位给霸占,合着他就多余是吧。
两人彼此的语气都挺不客气,却也不怕得罪,想来关系没有表面那么差。
姜知月是觉得可以出去逛,当他们走在落满梧桐叶的街道上时,罗德里克问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她天马行空,想起之前有同学来过瑞士的雪山,“滑雪!我没有体验过。”
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七月。
罗德里克说,一些高海拔的地区还在开放,但不在市区,时间上比较赶。
他们这次来主要是给外祖母庆生,时间就在后天,姜知月连忙说,“那算了算了,以后有机会再去吧。”
但罗德里克没立刻回答,像在沉思。
他带她去了一个室内滑雪场。
虽然雪质没那么好,场地也远不如室外宽敞,但至少能滑着玩玩。
姜知月换好装备,不太熟练地撑着雪杖往场内走。
罗德里克原本给她请了教练,但她看起来是真的不会,踉踉跄跄走两步感觉就要滑倒,他蹙了眉,看一眼用英语仔细解释指导的男教练,改了主意。
“你教我吗?”姜知月眨了眨眼。
“不行?”
“还行,”她勉强答应了,“那你要耐心,不然我会申请换人。”
罗德里克一声哼笑。
“那你最好聪明一点,只有一点就通的人能做我的学生。”
“少瞧不起人了,”姜知月绑紧了手套,握好雪杖,眼睛里透着不服输的期待,“我就喜欢尝试,我今天就要学会怎么滑!”
她雄赳赳气昂昂,结果屡屡出师不利。罗德里克却没有像先前说的那样子,而是一遍一遍教,姜知月太专心琢磨了,以致于没有意识到他的耐心。
罗德里克终于发现了这姑娘的短板。
角度并不大的一个滑坡,她死死攥住他手臂,嘴里一直说,不行,不行!罗德里克,不准松手!
最后勉强能自己滑了,她却累了,说今天练习够了,我们回去吧。
彼时他们还在斜坡上,罗德里克托着她的手臂,低眸笑道,“是谁刚才信心满满?怎么变卦了?”
姜知月这时候不想有上进心了,她摔了好多次,要不是有罗德里克和小乌龟,她屁股真要摔成两半了。
滑雪的飘逸她没体会到几分,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了。
见他恶作剧地要松手,她害怕自己就这么滑下去,急忙抱住他的腰,紧紧的不肯松手,仰起苦兮兮的脸,“罗德里克,拜托,求求你了,我们回去吧回去吧。”
罗德里克揽住她的背,低笑,捏了下她的脸。
“行吧,”他心情不错,“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儿上。”
姜知月脱下装备,换好衣服出来,罗德里克刚好挂了一个电话。
他告诉她,“晚上吃饭要多两个人。”
“谁啊?”
“顾瑾松他们两个。”
姜知月以为是顾瑾松和小姨,她还没有见过小姨,听顾阿姨和外祖母说她去外地了,也是今天回来。
结果到碰头地点,顾瑾松旁边跟着的竟然是一个年轻姑娘。
他朝他们两个招招手,罗德里克带着姜知月过了马路走过去。
“不是没兴趣出来?”
出门前不是没问过顾瑾松,他说他闲啊,跟着给他俩照明?
此刻这个出尔反尔的人无奈扯了下唇,望向身边的女孩儿,“是她闹着要来找,知道你带了人回来。”
兄弟俩这话还没说完,纪潇柠已经伸手搂住姜知月,“你好呀知月!好高兴见到你哦。”
“我前几天和朋友去冰岛玩啦,下午才回来,不然昨天就能跟你见上面了。”
姜知月懵了一下子,抬起手臂回抱,“你好呀。”
“听瑾松说你这次也来了,我就迫不及待想见见你,”她朝她眨眨眼,“早就听说瑾松这位表兄了,没想到还能见到表兄嫂。”
姜知月略带尴尬地笑了笑,纪潇柠一点也不忸怩,热情地朝她伸出手,“我叫纪潇柠,也叫Coral,你也是中国人对不对?”
“对,”姜知月握住,点点头,“我杭市的。”
“哇,我沪城!”
“好近哦,我们也算半个老乡了吧!”
“走,为了庆祝今天我们认识,我请你去吃冰淇淋,这附近有一家店特别好吃,我上次来这儿探到的......”
两个女生往前走,男生跟在后面,选好了口味,纪潇柠理直气壮叫顾瑾松付钱。
顾瑾松取出卡,望着某个眼睛移不开冰淇淋一点的小馋猫,很无语,“大小姐,你今天吃第几个了?”
“怎么,”她笑吟吟扭头,亮亮的眼睛里含着促狭,“你关心我啊?”
顾瑾松一根手指抵住她的额头,将人推开,“别想那么多行不行?我是怕半夜给你叫肠胃急救,麻烦。”
纪潇柠撇撇嘴,不过很快毫不在意地回头和姜知月说说笑笑。
买完冰淇淋,纪潇柠又找顾瑾松要了一点纸币,四五瑞士法郎的样子。
“上次我不是钱包丢了吗?在这路口等你来接,太热了,我就跟便利店的小女孩说好热啊姐姐好可怜啊要热死了,又累又饿的,她就送了我一根冰棒,这么善良的小妹妹,我肯定要把钱还回去的嘛。”
便利店不远,两三分钟,顾瑾松让她快去快回。
女孩子活力满满的身影渐渐远去。
姜知月问顾瑾松,“她是你女朋友吧?”
顾瑾松无可奈何地笑了下,语气是没有办法的,“我未婚妻。”
好像是被人推进这样的身份里,看起来似乎不太乐意,但他的目光一直在远去的身影上,姜知月能看见他眼底不小心泄出来的温柔。
很有意思,他会看着她的背影,但一旦大家在一块儿,他的目光绝不落在她身上。
吃过晚饭之后,两个男生准备打道回府,纪潇柠嚷嚷着要去酒吧。
“这附近有一家超棒的bar,我上次就......”
“这附近怎么哪哪儿你都知道?”顾瑾松有些不耐,“你家还是我家?”
纪潇柠吐吐舌头,“反正以后这里会是我的第二故乡。”
男生噎了下,扭头,憋出一句,“要去你去,我回去补觉。”
“那我要是遇到危险了你就等着吧,我告诉你妈妈和外祖母,都怪你没照顾好我,哼,还要跟我爸妈说,我这人最擅长的就是告状!”
她挺着胸脯,还挺骄傲的样子,顾瑾松气笑。
一个上大学时就常参加各种派对的e人,明明比他还熟悉酒吧,偏要装容易遭遇危险的无辜样子。
“我不去,你也不许去。”
最后,四个人在酒吧里开了个包间。
“你怎么认识罗,呃,卡斯德伊先生的?”
即使顾瑾松和表兄挺不讲究,但纪潇柠对那位男人还是有点怕怕的,不敢直呼其名。
姜知月就把跟顾瑾松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哇,好浪漫。”
“......啊?是嘛。”
“是呀是呀。”纪潇柠吸了一口饮料,皱眉,这度数太低了,跟顾瑾松出来就是没劲儿。
“说明他很喜欢你呀,你们的缘分真难得,”她悄悄去看另一边的两个男人,“卡斯德伊先生有权有势,重点是长得就很带感,这混血感.......艾玛,姐妹你真的吃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