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迟玉微微颔首:“你好,我是宋迟玉。”
“宋迟玉。”齐建国点头重复,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
“鞋柜上的东西是迟玉给你们买得礼物,走得时候记得拎走。”而后,齐砚舟又蹲下身,向着老人介绍:“这就是我的妻子,宋迟玉。“
老人不像听见了的样子,但是一直在点头,而齐砚舟确定他完全明白了,才起身向着厨房走去。
“你是砚舟的妻子?”齐砚舟去厨房以后,老人又望着她重复了一遍。
宋迟玉点了点头。
老人笑眯眯的,整张脸上写满了和蔼可亲,从丝绸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砚舟叫我爸爸,你得叫我什么?”
“爸,爸爸?”说实话,老人的年纪当她爷爷都绰绰有余了,宋迟玉难免有些
磕巴。
老人开心的应了一声,把手里的红包递给了她。
宋迟玉随手一捏都能感觉到这个红包很厚,至少在十张以上,茫然无措的向着厨房看去。齐建国恰好走过来挡住她的视线,扬了扬手里的红包:“那你得叫我什么?”
“大,大哥。”
“诶。”齐建国把手里的红包递给她,不用摸都知道里面塞了至少一万块钱。宋迟玉惶惶不安接过,难怪黎女士费尽心思都想攀上这门亲事,区区一个改口费而已,这出手也太阔绰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齐砚舟(拼命暗示版):既然你叫他大哥,那宋小姐你应该叫我什么?
宋迟玉:……二哥?[撒花]
齐砚舟:……
齐建国:你改口费都不给,叫你一声二哥算是给我面子了。[合十]
齐砚舟:鞋不用换了,你直接出去。[裂开]
第7章 清账
宋迟玉捧着两个红包去厨房里去找齐砚舟。
齐砚舟正在盛汤,“什么意思?”
宋迟玉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遍,“太多了。”
她受之有愧。
他唇角微扬:“应该的,拿着吧。”
她依旧心存顾虑,往外扫了一眼,暗暗贴近他道:“可是我俩毕竟是……我拿你家这么多不合适。”
“是什么?”他没有听懂。
宋迟玉鬼鬼祟祟往后看了一眼,凑近他的耳边:“假的。”
“哪里假?”他自然的垂下眼睑询问。
宋迟玉:“?”
这不从头到尾都是假的吗?
“你和我的结婚证是婚姻登记管理机关签发的有效法律文书,谁敢说我们是假的?”
“可是……”除了这个不都是假的吗?
齐砚舟笑了笑,“行了,收着吧。”
说完,就端着已经盛好的鸡汤向着外面走去。
宋迟玉一晚上都跟做梦似的。
齐建国以为这一桌都是宋迟玉做的,对她的厨艺大肆赞扬,宋迟玉几次三番想要解释,都被齐砚舟悄无声息制止了,可谓是给她争够了面子。
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宋迟玉用饮料杯挡着脸,侧头靠近齐砚舟的耳边:“你平时在家都不做饭吗?他们怎么会连你的手艺都尝不出来。”
“恩,”他单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神色如常盯着口若悬河的齐建国回:“不做。”
宋迟玉一惊,“那你今天……”
“单纯给你争脸。”
宋迟玉更急了,分明饱满的下颚贴在他的肩上:“那你家以后有什么重大活动,让我露一手,我怎么办?这不得把我累死?”
还争脸,给她挖坑还差不多。
她可一点儿都不想在这件事让他家里人觉得自己能干。
齐砚舟低头笑了起来,侧头看向她:“不会,我不开口没人敢让你露一手。”
“你开口也不行。”宋迟玉一本正色纠正,丝毫不为近在咫尺的男色所惑。
“我不开口。”
宋迟玉听他这么说,发现自己的确是有点儿杞人忧天,可是防患于未然是中国人刻在骨子里的天性,她也没觉得这样想有什么问题,唯一不足的就是把他有点儿太坏了,脸上颇为挂不住:“你和你大哥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哪不像?”齐砚舟知道她在转移话题,却也顺着她问。
她本来觉得哪都不像,可是经他这么一问,仔细打量起来,又能在两个人的脸上看出些许相似之处,一看就是亲兄弟,不由称奇:“就是你俩拎开看吧,哪里都不像,但是非要放一块的话,也能看出一点儿相似之处。”
“基因的强大之处吧。”
宋迟玉仔细打量齐建国片刻,忽然发现了什么,猛的直起身看向他。齐砚舟疑惑的歪了歪头:“恩?”
“你胖了不会变成你哥那样吧?”宋迟玉忧心忡忡问。
齐砚舟瞬间被逗笑了,“不会。”
“哪个不会?”是不会胖还是不会变成他哥那样?
“哪个都不会。”
齐建国很久没在齐砚舟脸上看到这么轻松又频繁的笑容,自他接过齐家家主这个大旗,大部分都是不苟言笑的,比他爸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还像老头,而这样的好处就是家里的每个人都怕他,包括齐建国在内。
他见两个人时不时凑在一起说悄悄话,也不禁跟着笑,凑近自家老爹道:“你看人年轻人感情多好。”
齐清方冷笑:“你也知道原配好啊。”
“谁跟你说原配了……”
“我和你说你外面那些女人,一个都不准给我带回来。”齐清方对他在外面养女人的事一直不满,“今天要不是来看砚舟和他媳妇儿,鬼才和你一路。”
齐建国:“……”
齐砚舟也在看着他,没有帮忙的意思,甚至有几分火上浇油:“你别想着等爸哪天走了,你外面的女人就能进齐家的门了,只要我还管这个家一天,大嫂我就只认你的原配。”
齐建国顿时急了:“砚舟,爸耳朵不好,你耳朵还不好吗?谁提原配了?”
“对啊,要不是你这根上梁有问题,你娃至于对结婚这件事有这么大的抵触吗?”老头不知道又听到什么了,张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娃找到了吗?”
“谁又给你说俄娃了?”齐建国都无语了,这老爹真是想听什么就说什么,却还是好脾气回:“你天天跟俄待一块儿,还不知道俄娃回来没有?没有,几个月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说起齐湛南逃跑的事,齐砚舟不自觉向着宋迟玉看去,
宋迟玉听不懂方言,不知道齐建国在说什么,正喜滋滋啃着自己手里的羊排。
“还是怪你平时对娃的关心太少了,连娃心里头在想啥嘛都不知道,你说对人家那个女娃多不公平嘛。”
正题来了。
齐砚舟太了解自家这个老爹了,虽然听不见了,但还是一点儿都不失年轻时候的风采,张口就是先把自己摘出去,把当初让齐砚舟去赔礼道歉的锅全部扣在了齐建国一个人头上。
齐建国还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卖了,还在想,老头这耳朵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砚舟都没提这个事,他在这儿说什么,搞得齐建国不得不询问:“砚舟,你那天替小南去道歉那个事,那个姑娘家里没为难你吧?”
“没有,那个姑娘和她家里人都很好。”齐砚舟淡淡扫过宋迟玉,他这句话是用普通话回答的,以她的敏锐程度必然已经猜出他们在说什么,果不其然,她拿着羊排咀嚼的动作无声无息慢了下来。
“那你替小南好好和人家道歉,需要什么赔偿都可以。”
“自然,”齐砚舟神色如常:“等找到小南以后,你和爸还有我,以及小南,一起去人家家里道歉。”
齐建国点头:“好,那个姑娘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宋迟玉。”
宋迟玉想要阻止他已经来不及了,在桌下抓着齐砚舟的手发出一声呛咳。
齐建国还以为宋迟玉被骨头咔到了,正准备借关心她转移话题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茫然无措的盯着齐砚舟:“你说那个姑娘叫什么?”
“宋迟玉。”
“那弟妹?”
“宋迟玉。”
齐建国:“……”
餐桌出奇的安静,只有宋迟玉垂着胸口咳嗽的声音。
“我去喝口水。”宋迟玉起身向着厨房走去,太尴尬了,再多坐一秒,她都要把齐砚舟的手掌抓破了。齐砚舟挪坐到她的位置,一瞬不瞬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原本坐在他斜对面的齐建国忽然感觉压力倍增,拍了拍身旁的老爹,结果老爹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不止听不见了,现在还看不见了。
齐建国:“……”
齐砚舟太清楚老头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话,觉得他当着宋迟玉的面,会有很多的话都不好说,于是先发制人,免得他秋后算账。
可惜他在这件事上把齐砚舟想错了。
齐砚舟的确有很多话要说,但是都和宋迟玉无关,他冷冷扫过对面餐桌的两个人:“你俩是真的找不到人,还是怕他回来受罚?齐建国,齐清方,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要是我的人先找到他,我一定打断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