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红摇了摇头:“二哥不是那种会垂涎美色的人,我觉得他就是单纯的喜欢你。漂亮是我认为的,他不一定这么想。”
宋迟玉发现小姑娘可会说话了,并不像她所以为的那么胆小木讷。
“谢谢。”
“那你喜欢二哥吗?”
“喜欢吧。”她没有多想。樱红却从她的恍惚看出端倪,一语中的道:“喜欢但是又没有那么喜欢。”
宋迟玉生出刹那的迟疑。
“或许吧。”
毕竟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对爱情早就没有什么幻想了。就算真的和年少时的爱人进入到婚姻,最后也会被柴米油盐消耗殆尽。
说齐砚舟喜欢她,又能有多喜欢呢?大概也和她差不多。
但凡有一方计较点儿,这点情谊就没了。
樱红看出她脸上的落寞,却不知道原因,“你怎么了?”
“只是忽然觉得人长大了好没意思。”
樱红没她见得多,自然也不懂她在苦恼什么。
“可是人总要长大的。”
是啊。
人总要长大的。没意思也得长大。
“但我觉得齐湛南就没怎么长大。”光长年龄,不长脑子。
“因为他不需要长大吧,天塌下来了,有大伯、有建国哥顶着,他们撑不住了,还有二哥,哪需要他操心。”
可真要说起来,他也就比齐湛南年长几岁而已。
宋迟玉神色恍惚的盯着窗外:“那他真的很辛苦了。”
樱红一愣,以为她把“幸福”说成了辛苦,“对,他真的很幸福。”
宋迟玉没有纠正,简单和她聊了几句,就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睁开时,车队在一处休息站停了下来,齐砚舟从前面的车走到樱红那边的车门,宋迟玉不明所以,直到他在樱红的位置坐下:“干嘛?”
“不想和他们坐,”齐砚舟回道。
若是其他人听到他这么任性的话,必然会被吓一跳。奈何此时车里只有他和宋迟玉两个人,宋迟玉眯起一双促狭的眼,“那想和我坐?”
经过今儿凌晨的事,她对他越来越大胆了。
齐砚舟盯着她没有回答。
“恩?”她凑近他追问道。
“恩。”
“为什么?”宋迟玉显然觉得逗他好玩,捧着脸问:“是不是因为我格外的赏心悦目?”
“恩,”他大大方方承认道:“还香。”
“什么香?”
“奶香。”
那是什么?
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今儿凌晨,她坐在他腿上的时候,抵碰在他鼻尖的温软。
宋迟玉上一秒还沾沾自喜的脸,瞬时垮了下来。
但是她也没有因为羞涩就装聋作哑,用佯怒伪装恼怒,看向窗外道:“让你吃得时候你不吃,你现在回味有什么用?”
“恩,”他显然也很认同这句话,平视着前方回道:“今天晚上就吃。”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宋迟玉:我逗你的,你来真的?
齐砚舟:说出来的话,哪能有不负责的?
第28章 有趣
宋迟玉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想要再度向他确认的时候,樱红和司机已经回来了。
樱红对他的出现满是诧异:“二哥,你在这干什么?”
“我和你换个位置,你到前面坐。“
樱红不知缘由,但还是上了前面的车。之后齐砚舟也没有再和宋迟玉说起刚才的话题,宋迟玉以为他是说来逗她的,没有把这句话放
在心上。
齐家的祖宅比宋迟玉想象还要偏远,四面环山,沿途都是盘山公路。抵达村里以后,远远就能望着对面的群山和山下像宝石般平静无波的湖泊。
用风水宝地来形容都不为过。
车队还未到村口,就已经有村民在等候。看到车驶入进来,轻车熟路招呼他们停车。宋迟玉知道要回村,出发前换了一件黑色的立领衬衫,领口上戴着一串绿色的翡翠,腰间系着刺绣的马面裙,勾勒出纤细高挑的身姿,外面搭配着墨绿色羊绒大衣,墨黑的长发一丝不落低盘坐在脑后,略施粉黛便见风姿卓越。
齐砚舟牵着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不苟言笑的神色透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威严。
连带着一旁的宋迟玉也变得气场逼人。原本还想给宋迟玉下马威的人,此刻纷纷噤声,冲着齐砚舟道:“二哥,二爷爷和三爷爷已经在祖宅等候多时了。”
“等什么?”齐砚舟丝毫不避讳她问。
倒是说话的人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旁边宋迟玉,确定齐砚舟没有让她回避才压低声音道:“他们对你把齐四一家从齐家除名的事颇有微词。今天四叔和齐四一家也来了,感觉二爷爷和三爷爷是准备为四伯一家讨个公道。”
宋迟玉要是没记错的话,昨天那个四伯还来给齐清方送过东西,结果就要把齐砚舟送到祖宅来“升堂”。
宋迟玉不自觉看了他一眼。
齐砚舟没有回头,但是也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侧过头在她耳边低语:“待会儿让湛南和樱红陪你在村里转转,我晚点儿就回来。”
“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做的吗?”
“没有。”齐砚舟摇了摇头。
齐家的祖宅的确比更大,是一座七进四合院。光是这个宅子就快占了村里的三分之一,宋迟玉和齐砚舟的房间垂花门进去的第一个院子,而升堂的地方在后面的中堂。齐砚舟率先走进,齐清方和齐建国紧跟在后面。宋迟玉见不是他一个人,暗自松了口气。
齐湛南也想进去却被拒之门外。
试了几次都不行以后才勉强作罢。樱红好奇他们进中堂去做什么,追着齐湛南问个不停,齐湛南自是不会回答。
宋迟玉知道这村子里的对她有敌意以后,也没有出去瞎晃,独自在房间里待着。
中途黎丽打来电话,问她这边的情况,宋迟玉知道她不放心,顾而没有多言,只大概聊了会儿。晚上,大家聚集在饭厅准备吃饭,依旧没有看见看见齐砚舟和其他人出来,正是放心不下的时候,樱红招呼她和自己一座。宋迟玉扫过她旁边的老太太,默默走到了齐湛南旁边的空位。
齐湛南还在望着中堂的会客厅瞧。
“二婶,你说他们在里面聊什么呢?”
“你四伯一家被除名的事。”宋迟玉回道。
齐湛南一惊:“你知道?”
宋迟玉点头。
“可恶,二叔和你说都不和我说。”齐湛南自言自语道:“那几个老东西就是欺负我曾祖父死的早,不然哪轮得着他们来指手画脚?怪不得不让小爷进去,要是让我进去,我非得把桌子给他们掀了。”
“别吹了,你连门都进不去,你还想掀桌。”宋迟玉毫不留情拆穿他道。
“他们就是怕我掀桌才不让我进去,也就我二叔体面人,把那几个老东西当长辈。他们每年维修这个院子的钱都是我家出的,现在还帮别人出起头了。”齐湛南越想越气:“不吃了。”
转头就跑得没影了。
宋迟玉含着一口水,连连向他招手,等到她吞下去的时候,齐湛南早就走远了。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有人宣布他们开饭。宋迟玉吃得很快,菜还没上齐就已经吃完一碗饭,其他人还在闲聊的时候,她已经下桌了。宁姨坐在旁边的一桌看着她,好几次都想说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这就是齐砚舟自己选的人。
除了那副皮囊没一处上得台面。哪有不等长辈下桌就先行离开的。
吃过饭后,宁姨让樱红到房间里去找宋迟玉,宋迟玉不仅没来还睡下了。宁姨难得失了体面,大喊道:“她睡得着?”
樱红的耳根微微泛红,“宋小姐说,她可能是怀孕了才会这么嗜睡。让你多担待。”
“哪有人怀孕还穿那么高跟的鞋子?”宁姨险些破口大骂,但又忍了下来,拨动着手里的佛珠道:“好,我待会儿就去问问砚舟,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结果没等到砚舟,却等到了齐湛南在中堂因为老四一家和几位祖父闹起来的消息。一贯尊老敬祖的宁姨听到这个消息,险些没晕过去,急匆匆赶到中堂,远远就听见齐湛南和齐四吵:“你的人去盗墓被我二叔发现了,你还有理了?要离开这个家也是你爹亲口说的,现在怪到我二叔头上来的?”
“那是他逼着我爹干的!二爷,三爷你们知道吗?当时我都要被齐砚舟给害死了,我爹为了救我才不得已说那种与家族断绝关系的话——”
“去你娘的狗屁——”齐湛南对着齐四的嘴就是一拳。
“齐湛南!”宁姨一声大喊,脚一软倒在地上:“齐砚舟,你侄子目无尊长,你也不拦着点儿!”
齐砚舟看了她一眼,立在朦胧夜色间宛如芝兰玉树,透着饱读诗书的温文尔雅:“你也不是不了解你这个孙子,真动起手来谁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