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不管了?”宁姨失声道。
谁说他不管了。
他这不是还看着吗?淡淡回道:“等到他打累了自然就不打了,等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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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迟玉是被救护车的声音吵醒的。
她本来还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得知是齐四和其儿子被打了,立马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他俩被抬走不久,齐砚舟便回来了。宋迟玉装作刚刚睡醒,伸了一个懒腰道:“你回来啦?”
声音甜美温柔。全然不像是推动这场“战事”的始作俑者。
齐砚舟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但是没有在她面前露出端倪,很快平复下唇角:“吃饭了吗?”
“恩。”
“还饿吗?”
“怎么?”宋迟玉想起他还没有吃饭,“你要我再陪你吃一顿?”
“恩,”他眼睑微垂,短暂思索片刻:“毕竟你现在是两个人吃饭,多吃一顿也正常。”
这老太太。
这么快就把状告到他那了。
她就说这齐家没一个省油的灯。
齐砚舟看出她已经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若有似无的挑起唇角:“听说你怀孕了?”
宋迟玉:“……”
心一横抱着他的手臂往床上拉,“现在怀一个也来得及。”
齐砚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硬生生站在原地,“宋小姐。”
“恩。”
“先吃饭。”他倒也没有拒绝。
宋迟玉看不透他。
说遵纪守礼,他也守,可这副谦谦君子的皮囊下又总给人一种离经叛道的感觉。
“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她刚从被窝里出来,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衣。
齐砚舟脱下身上的大衣,拿起搭在旁边的羽绒服,径直出去了。
村里没什么吃的,两个人开车去了距离山脚最近的镇上,转了一圈只有一家卖汤锅的还在营业。宋迟玉一坐下就想起刚和他领证那天,不自觉笑了起来。
他脱掉身上的外套问:“想到什么了?”
“想起我们刚领证那会儿,”宋迟玉看着布满雾水的落地窗感叹道:“真快啊,都要两年了。”
原来他和她结婚都要两年了。
他却总觉得像是昨天的事。
齐砚舟单手搭在旁边的椅背上,思索片刻后抬起头,“宋小姐。”
“恩?”
“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要问你。”
“你问。”
他舔了舔嘴唇,显然还在犹豫,但还是问了出来。
“我知道一句话当我犹豫该不该问的时候,最好就是别问,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提出可以和我一起睡的时候,在想什么?”
宋迟玉一脸茫然。
他神色自若:“你应该只是对我有好感,而不是喜欢我。那为什么可以接受和我发生那种恋人之间才会有的亲密?”
“齐老师,我是你的课题吗?”宋迟玉在指
责他现在的话题过于正式。
“不是,只是我想不明白。”他直直的注视着她,“我一直觉得□□的前提应该是有爱才对。”
宋迟玉摇了摇头。
“在一起生活才需要巨大的勇气,□□只需要欲望。齐老师,你可能不太了解你自己,你让人很有欲望。”
“让谁?”
“让我。”宋迟玉大大方方承认道。
齐砚舟盯着她没有说话。
恰巧服务生端着煮好的砂锅来了,宋迟玉等着服务生走了才继续道:“而且你不是和我说过了,你没有想过和我离婚。我也没有想过,那□□就只是正常的夫妻生活而已,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可是你不爱我。”齐砚舟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强调。
宋迟玉一时回答,他又继续道:“你曾经那么鲜活的爱过另一个人,和我这样过完一生,你不会觉得遗憾吗?”
宋迟玉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托着脸,用鞋尖勾着他桌下笔挺的裤腿,“齐老师,你吃醋啊?”
他张着嘴唇正想否认,她丝绒的鞋面已经隔着西裤贴着他的小腿:“是谁和我说,我要是对他没兴趣,就可以做一辈子和我相近如宾的齐老师,现在到问我遗不遗憾了?”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软媚的声音仿佛是从胸腔深处弥漫出来。
“齐老师,其实你超想做的吧?”
齐砚舟没有回答。
一双深邃的眼睛看不出波澜。
“只是你还没想明白,为什么我没那么喜欢你,却又能接受和你发生这么亲密的事?因为我看你真的很行。”宋迟玉眨着促狭的眼睛向他抛了一个媚眼。
他凸起的喉结不自觉滑动。
“宋小姐,我现在是很认真的在问你,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宋迟玉托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满眼温柔促狭,仿佛已经将他看透一般。在弥漫的雾气显得格外动人。
“宋小姐。”齐砚舟提醒道。
“那你今天晚上还要不要吃?”宋迟玉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知道她在调侃他。
可是他只是看着她,一脸肃色,又无从辩驳。
宋迟玉显然已经笃定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拿起自己的筷子拆开递给他,“那就赶紧吃完饭回家。”
他没有接。
轻轻推拒回去,宋迟玉也不在意,自顾自在锅里夹起来,“你要是等不及,在车上我也是可以的。”
“宋迟玉。”齐砚舟忍无可忍提醒道。
宋迟玉憋着笑,“干什么?我一个女孩子都不介意,你怕什么?”
齐砚舟无话可说。
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开诚布公。
他垂下头,不再看她。
宋迟玉却没有这么轻易放过他,冷不丁道:“齐老师,你表面上不看我,其实已经在悄悄想象那个画面了是不是?”
“恩。”他意识到自己激起了她的兴趣,不得不顺着她回道。
宋迟玉发现现在的齐老师实在太有趣了。
继续用足背描绘着他小腿肌肉的线条:“那你都是怎么想的?”
齐砚舟不得不抬起头,用眼神警告她适可而止。
可是耳根若有似泛起的红,让压迫感大大失效,宋迟玉娇嗔道:“人家好奇嘛。”
“那待会儿回去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他深邃的眉眼很快就恢复到往日的沉静,没有让她一直牵着鼻子走。
宋迟玉大概有点儿摸到他的性子了。
有点反骨,但是不多。骨子里还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
“那你别让我失望,”她的足背顺着他的膝盖滑倒他的大腿,“齐爷。”
齐砚舟深深的盯着她,不动声色往旁边支了支,挪开了和她的距离。
宋迟玉也不急于这一时,放下翘起的腿,不再逗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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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吉普车行驶在回乡的山路上。连绵的群山透过路边的树影在月光下显现出轮廓。宋迟玉坐在副驾驶上问:“齐爷,你不会想等到开到你家门口,然后跟我说,今天人多不方便,下次吧?”
齐砚舟不知道她一个平时看起来那么温柔内敛的女孩子,是如何把这句话大大方方说出口的。一时分不清是在逗他还是真这么想,不得不向她确认:“你真想要?”
“什么叫我想要?不是你说很香,今天晚上就吃的吗?”宋迟玉歪着头问:“而且你又不是没在车上试过,你之前不是还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蹭你大腿吗?”
“没有那么多人,而且也没人看见。”齐砚舟纠正道,经她这么一描述自己都快成什么人了,“上次也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凸起的喉结微微滑动。
颇为难以启齿的解释道:“那次是问你想不想要,不是我要向你索取。”
“有什么区别?”
齐砚舟觉得他在餐厅的话算是白说了,暗自深吸了口气:“我会觉得,在你不喜欢我的时候,让你被迫承受我的欲望,对你是一种……侵犯。”
他用了侵犯这个词。
宋迟玉怔怔的望着他。
难怪他要让她亲口承认要他。
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的喉结再次咽了咽,清冷端正的脸上满是真诚和严肃,没有一丝虚与委蛇。
她促狭的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仿佛一捧倒映着月色的春水,“齐老师,向那边停车。”
“干什么?”他望着她指着的分岔路问。
“我有事要办,你停过去。”
齐砚舟单手操纵着方向盘转了过去。
将车停了下来,车顶熄灭,周围就什么都看不清了,隐约能看到一处废弃低矮的房屋。宋迟玉解开安全带,越过中间的中控台,分跪在驾驶位上,环住了他的脖子。
她在抱他。
齐砚舟犹豫了下,才将一只手落在她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