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隐瞒看到嘉树这件事?”
“你也在?”
“我看到你们讲话
了。”邢璟深冷声道:“我早想问了,你不是首次见面就厌恶人的类型,D。顾问告诉所有人嘉树在西西里教堂孤儿院生活,你也在西西里,你们真的不认识吗?你和嘉树之间有秘密,对不对?”
“直白点,你们是不是串通害嘉禾?否则,为什么你和嘉树一来纽约,嘉禾就恢复了记忆?”
鲁杰罗立刻攥住他的衣领,仿佛受到莫大羞辱,脸红脖子粗地低吼:“少泼脏水!我是想嘉禾了!我他妈还怀疑你呢!你是第三个去后山的,没人对证,你跟邢嘉树后面——”
邢璟深反扣住他的手甩开,“我没跟嘉树后面,我怕被爷爷责怪返回了教堂。”
“你那天迟到了。”
“因为我半路又折返了。”
鲁杰罗明显不信,追问:“为什么?”
“弥撒日嘉树一向注重礼仪每次提起到教堂,他去了后山,我觉得奇怪原路返回了。”
烟雾掺进灯光有种迷幻感,邢璟深似乎通过它们看到了五年前的一幕,即便回想仍是不解迷茫口吻:“......正好嘉树从灌木丛冲出来,我就在他左前方,最多十米,他却没看到我,像精神失常了一样,扼着喉咙,没走几步,靠在一颗树前干呕,他湿透的法衣上全是泥,我有点担心他,跟在他后面。”
鲁杰罗抓到重点,“法衣上全是泥?他摔跤了?不对,那五年前你怎么不说?”
邢璟深不语。
鲁杰罗敏锐的眯起眼,“你在说谎。”
“是嘉树......”
两人同时看向沉默许久的邢淼。她捂着嘴,仿佛对结果不敢置信,“我早该想到的......他真是个欺诈师,他骗了所有人。”
“你的意思是,邢嘉树推的嘉禾,他想报复嘉禾?”
“不——不行!邢嘉树就是个满嘴谎话的疯子!嘉禾肯定被骗了!”邢淼丢掉烟,抓着邢璟深和鲁杰罗的胳膊,“我们得快点找到他们!这是乱.伦!”
“啊?”被推着走的鲁杰罗挠头,“乱什么伦?他们又——”他及时闭嘴,庆幸没说出口。否则他会被父亲和文森佐打死。
“又什么?”邢璟深目光透彻,似乎心中已有答案。
“没什么。”
邢淼慌张推他们,“快点啊,他俩肯定越界了,被顾问知道就死定了。”
三人七嘴八舌地上了三楼,犹如闯进以玻璃壁和天鹅绒帘组成的迷宫,而第一间半公开式的房间,堪称动物杂交的血腥画面骇人至极。
几人扭头回避,走向唯一的——无灯光照明、无任何装饰的第四间——它看起来像无人使用,让人安心。
啪嗒,顶光射灯开,明亮如昼。
墙壁原是一面光洁干净的镜子。
邢璟深和邢淼隐约察觉不对劲。
邢氏自诩格调高雅,不与四方王座另外三家同流合污,鄙视作风放荡如匪的江家,实则私下花样只多不少。
主楼顶层重装前,有间女佣房就装了面双向镜。据说是邢淼同母异父的姐姐过去的居室。
她那姐姐是位奇女子,在乾元搅拨风云扶原本是管事的生母上位,和原定的继承者兄弟纠缠不清,因此匿迹后成为乾元禁忌之首。
这禁事这一代只有邢淼和邢璟深知晓。
邢璟深凑近,屈指敲击,“好像是双向玻璃。”
玻璃墙内,正对一组洛可可式沙发,一把1919经典雪茄椅。左边扶手位上的金色托盘里一堆梵克雅宝蒂芙尼的饰品,一把粉色手枪,一盒雪茄。
右边大圆形扶手位,邢嘉禾被按在上面,双目弥漫水雾,两条细白胳膊抱住靠背侧翼,几千美金的Miumiu裙翻折成简易股绳,一只苍白凛然的手将它紧紧攥进掌心,手背赫然一个刀划的“禾”字。只要用力,交错汉字上的青筋便暴发强劲勃突。
玻璃外璟深表哥打量的眼神近在咫尺。
邢嘉禾仰起头,软声叫道:“嘉树……”
这混蛋太恶劣了。
他以前竟信誓旦旦说自己是为上帝阉割的人,阉割了能这样?做一半又蹲下去深吻?他就没一点羞耻心?
“阿姐,你查过那么多名词,PublicDisplayofAffection,不喜欢?”
外国人确实喜欢PDA,媒体经常报道好莱坞大腕在街头海边上演“新电影”。
“不......”她咬牙,“你少偷窥我的个人隐私。”
玻璃外邢淼和鲁杰罗走过来。
不......
突然深刺,邢嘉禾尖叫着,整个人被一个支点上抬。她无法站稳,左脚高跟鞋不知所踪,右脚细高根显然难以承受比平日大几倍的压力。
这把雪茄椅椅垫由橡胶和马鬃填充,面料是天然马鬃。膝盖止不住往前滑,她皮肤娇嫩,摩擦数次火辣灼伤。
这时,邢淼将手缘横向玻璃,一双充满好奇的眼几乎贴上来,启开唇。
她在说什么?邢嘉禾听不见。
“邢淼从香港特意飞过来,她肯定有很多话想与你交流,猜猜她说什么。”
邢嘉禾隔着玻璃看好姐妹的红唇,那口红色号是她们钟爱的,迪奥经典999烈焰蓝金。
她知道,她最好的亲姐妹、表哥、青梅竹马上三楼的目的,寻找消失的姐弟。他们绝对想不到玻璃后的苟合。
她的好姐妹,十五岁和她一起搜索各种词条的好姐妹,也绝对想不到大雕猛淦的词条有实现的一天。
她只是好奇面前玻璃的构造,并呼唤鲁杰罗一起观摩。
大爷的,那么多玻璃,为什么他们非得好奇这块玻璃?
为什么嘉树不晕呢?
他如此矛盾,体质强壮且冷静,却又火烧火燎、全神贯注吻着她。
他们之间隐秘感情带来的狂喜违背道德,如此遥不可及,邢嘉禾大声哭喊,呜咽,盲目乞求,眼泪止不住流,沾湿他手掌。
嘉树却像头以眼泪恐惧为食的怪物,鼻翼翕动着,用戒指刺她皮肤,纵情吮吸伤口,恨不得吸干她的血让她变成副枯骨。
而玻璃外,鲁杰罗将脸凑近玻璃,骆驼般的眼睫不停眨着,深褐色的眼珠闪烁探索欲。
同时,嘉树俯身,湿润的嘴唇透过一缕缕浓密头发贴在优美肩线,他衔住一小块皮肤啜出红印。
三人聚集玻璃前讨论着什么,悠闲地点了支烟。邢嘉禾却感觉被他们逼进阴暗角落,她与嘉树艰险关系即将暴露,哭的下巴全湿了,“......别,求你了......换地方,我不想看见他们......”
“说谎。”嘉树骤然猛抓沙发靠背侧翼,天然马鬃在五指压迫下发出狰狞嘶鸣,“你今天和他们坐的很近,聊那么开心,我认为你很想念他们。”
三人组离开同时,临如深壑的眩晕让房间陷入寂静。
邢嘉禾眼冒金星,瞳孔呆滞翻白。
嘉树把衬衫袖子卷到肘部下方。她一直觉得男人这样卷起袖子很性感,强忍着不去看他的胳膊。
她知道它们什么样子,抓住她时肌肉线条紧绷,把她的胳膊反铐身后,让他随心所欲地做事时,手臂布满血管。
“我需要冷静,介意我抽支烟吗?”
她哭啼啼,“抽不死你。”
邢嘉树没说话,将额前汗湿的发捋上脑门,挪动上半身摸托盘的烟盒,她哼哼唧唧的。
“别撒娇。”他从雪茄盒取出雪松木片,撕成条状点燃后递给她,“拿好,拒绝,选项一。”
人在棍棒威胁下不得不低头,邢嘉禾忍气吞声地举着雪松木条。嘉树俯身,双臂从背后拥住她,下巴搁她肩窝。
一个背后的拥抱将情愫埋深,他汗津津的脖子苍白而火热,她注视柔和跳动的火焰,嘉树的香气和雪松香包围她,寂静中这刻专注隽永,光影与烟雾交融,脉搏在跳动。
突然想起谁说过,这时候如果嘉树念莎士比亚肯定很性感。她别扭地问:“你喜欢莎士比亚吗?”
“不喜欢。”
邢嘉树一向不喜莎士比亚直白的表述,比起把情爱挂嘴边,他更喜欢隐晦深沉的比喻。
“哦。”
听出她的失落,他将烟雾吐她耳边,“你知道索取前得付出,比如说点好听的,说不定我就喜欢了。”
邢嘉禾纠结不已,直到他不满深入,挤出一句,“你好有文化。”
嘉树愣了下,伏她肩头低笑不止,团团白雾拂过皮肤,“不够好听。我来提一个。如果我想用上次不准我触摸的地方,你会怎么说,Princess01。”
“......滚。”
“你觉得塞得下吗?”
“............滚。”
邢嘉树直起身,左手掐着雪茄往托盘轻敲,语气暗含威胁,“如果以后趁我不在,你给别人用。”
谁有您变态啊。邢嘉禾心里惦记着念诗,顺着他说:“不会。”
“嗯。”他用手抚摸她隐隐作痛的肌肤,再次掰开,“只有我可以,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