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禁止透露她的消息给任何人。
包括这条规则。
女佣们先一愣,想到背叛者的惨状,唯唯诺诺点头。
接着,邢嘉禾从玄关的贝母柜最左慢慢摸到最右,冯季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提前准备好湿纸巾和护手霜。
只见公主摊开手掌伸至光源下,眯着眼瞧了半秒,表情无辜地说:“第二条,卫生早晚各一次,有灰尘我睡不好觉。”
女佣们:“……”
邢嘉禾又陆续说了几条苛刻规则,比如工作时间禁止香水,禁止发胶,禁止留指甲,禁止某品牌的鞋子……
总而言之,禁止一切让她不爽的东西。
女佣们边抹汗边用笔记本记录刁钻的规则。
五只茶杯犬围到邢嘉禾脚边,女佣刚准备把除了玛丽的宠物狗送回梦幻屋,她随手扯了条爱马仕羊毛毯垫膝盖,把五只全部抱起来放上面。
公主不再偏爱一只狗,对所有狗一视同仁。
冯季眉开眼笑,恨不得从华人街买鞭炮挂门口放他个三天三夜。之前因为姐弟俩的关系食欲不振瘦了好几斤,他晚上必
须吃三份热狗庆祝。
“这么开心?”
冯季握拳咳了声,“没有。”
邢嘉禾翻了个白眼,陪狗玩了半小时,洗手上楼泡澡。弄的香喷喷后,她在化妆间等上门的美容师做皮肤护理。
两小时的护理时间,她的大脑像台精密计算机,不止完成了家族工作和学校课业,与法学导师争论一个疑难杂症的案子,和姐妹群聊的热火朝天,玩了把游戏,还和邢璟深聊上了。
她守护的另外一个秘密,这个秘密邢君言也知道——邢璟深和邢家没半点血缘关系,准确而言,他姓江。
而且邢璟深才是她正儿八经的初恋,姐弟恶化的那段时间,对比冷冰冰、每天只知道去教堂的嘉树,傻不愣登又粗鲁的鲁杰罗,善解人意又成熟的表哥简直像小棉袄一样温暖。
她暗恋了一小段时间,虽然现在没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但邢嘉树那死骗子狼子野心,她得提前为自己招兵买马。
这五年表哥天天像拎包小弟跟随,她还纳闷他为什么不谈恋爱,现在想来肯定早就被她的魅力折服了。
说不定哪天表哥回江家翻身做主人,那帮她干掉一切障碍,带来不可估量的利益。
不利用的人是笨蛋。
邢嘉禾和邢璟深约定明日见面,如果有必要,她可以告诉他,她的记忆恢复了。
十一点半,邢嘉禾回到卧室灭掉所有灯,躺床上闭眼装睡,她特意没管监控就等着邢嘉树自投罗网。
【作者有话说】
嘉禾:我知道你知道了
嘉树: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了
斗法ing……
鲁杰罗不是男二,表哥才是男二。对不起,想到后面发展悟空就想笑哈哈哈。
为啥上传的人设图不显示[爆哭]有没有好心人给孩子投点月石,没月石开格子了。
晚安啦小宝们。
第37章 费列格通河
凌晨,暴雨如注。废弃化学厂的光亮蒙昧,锈迹斑斑的钢铁骨架歪斜着,表面覆盖厚重油腻的化学泄漏物,空气中酸腐刺鼻的气味经久不散。
废墟中央几个巨大的空铁桶,那是过去烧制化学品的容器,其中一个恢复了正常功能,正在加热沥青混合物,一颗脑袋浮浮沉沉。
“顾问,那好像在烧什么东西。”助理指向前方铁桶。
邢疏桐用手帕捂住口鼻,挥手示意她去查看,自己在原地仰起头,视线在高处铁制索道和悬空平台来回梭巡。
与嘉禾通完话,她琢磨女儿为什么说谎——嘉树出发前告知,嘉禾可能在布鲁克林区的BeatClub。
邢疏桐不知道隆巴多和布鲁克林区的生意往来,但隐约意识到这事不简单。
半小时前的一条加密的短信将不安推到极致。对方简明扼要,揭示她最大的秘密,附带一条定位。
她不得不赴会。
“顾问!铁桶的男人好像是阿米尔隆巴多!”
恐慌的尖叫回荡在巨大而扭曲的工业残骸,地面油污积水倒影里风雨呼啸。
在这之上,化学工厂最高处的中央控制室,布满裂纹的观察窗后矗立着几道身影。
那些悬空的索道如同木偶提线,由他们操控。
“Boss,文森佐到场了。”
“他后面跟着邢疏桐的人。”
“要撞上了。”
他们拿着高倍望远镜边欣赏这出好戏,边实时汇报。
承重柱前的男人,手执银蛇伞柄,俯瞰全局,那双眼拥有上帝视角,没有任何温度。
他看到邢疏桐和女助理拉不动阿米尔,反遭质疑,阿米尔临死前试图将她拉下水。
她凭本能踹向阿米尔时,文森佐正好看见,俯冲趴地将手毫不犹豫伸进沥青桶,又在一瞬间缩回。
随后一片死寂,但死寂中潜伏着令人不安、低沉的嗡鸣。
邢疏桐似乎在解释,文森佐摇摇晃晃起身,盯住她沾满沥青的手,毫不犹豫掏出枪指向她。
邢疏桐和助理也当即举枪对准文森佐。
如多米诺骨牌触发连环效应。
短短几秒,两波人迅速站队,百来个枪口的冷光互相对峙。
信任彻底崩盘。
立于最高点的男人那张白如幽灵的面孔,终于露出宽慰的笑意。
这一切与意料的分毫不差。
他们的痛苦是他的慰藉,他们的毁灭将是他的祭坛。
复仇的快感在他血液里流淌,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污秽、无止境的寒冷。
他感到窒息。
“撤。”
.
凌晨一点半,邢嘉树抵达第五大道。
邢嘉禾在等他,想从他这套取信息。
他打开药盒吃了两片镇定剂,“马修。”
马修无语又无奈,本来马修和疯人院约好去唐人街吃中餐,但现在只能敲代码黑监控。
“It‘salready。”
他看着邢嘉树下车,将跟随他的摄像头按顺序调成相对静止状态,他走过再恢复成原样。
邢嘉树一路畅通无阻,潜入顶层公寓,悄无声息打开邢嘉禾的房门。
他在黑暗里站了足足五分钟,确认没其他入侵者才靠近她。
他把公主伸出的白净脚丫放进掌心,摩挲了几秒小心塞回被子,然后坐到床边。
床头柜的香薰蜡烛燃烧着,他脱掉手套,这期间那双像夜视仪的眼睛扫描她的脸。
他先绅士地吻了吻她的手,这像一种礼仪。放下时,他又忍不住吻了下。
接着用裸手抚摸她的卷发,从发际线到发梢,用手指梳理着。没有一绺打结,他便知道她今天做了头发护理。
他把香喷喷的头发放到鼻尖嗅。
不知道想什么,一动不动。
接着开始抚摸她的脸,细致、紧贴、轻柔。
每当这时候,邢嘉树对邢嘉禾莫名其妙有种舐犊情深的感觉,好像通过抚摸她五官的骨骼就能确认她的血统。
这很像通过抚摸猪颜面骨的结构来确认它的遗传因素。
邢嘉树之前这么干过。
西西里当地妇女有事都找拉洛执事帮忙。他在猪市场解决恶意竞争问题时,曾用小刀剖开了一头油光水滑的大白猪。
猪的恒齿44颗,人的恒齿32颗,猪的牙齿反而比人多——那些臼齿的咬合面、门齿弧度,在解剖台上都是精致的标本。
邢嘉树认为邢嘉禾的牙齿更有趣。
他轻轻掐住她的脸,让唇自然张开,舔了舔她的牙齿。
他尝到了漱口水的柑橘味。
淫逸与粗俗在邢嘉树脑海里浮现,他无法熟视无睹。看着公主湿亮的牙齿和红艳艳的上颚,他不受控地舔舐粉嫩的口腔。
这些邪恶的东西总是给他足够的刺激,让他即便知道是弥天大罪,也接受了对他产生的教益。
他吻着她的唇,掀开轻薄柔软的被子。
邢嘉禾对纽约的日光浴丝毫不感兴趣,修长四肢和优美脖颈那种象牙色的白,找不到一丝加州人的棕褐色。
他用食指挑起粉色细吊带,握住她裸露的肩膀按揉着,恣意的手掌摩挲到腋窝。
那种细致而变态的抚摸让人很难忽视。何况他还在亲吻她的嘴。邢嘉禾不知道自己能装多久,直到他的手像电影里无电时代,主人按住铃铛呼唤小女佣那样按住了她。
“Badgirl。”他贴着她的唇低语,“这么晚不睡特意等我。”
邢嘉禾两条赤白的胳膊勾住他的脖颈,他的另一只手也从蝴蝶骨滑到的后腰将她搂住。
两人紧紧相贴,肌肤的触知解释一切。
“嘉树……”她天真地问:“你是不是很疼啊?你肯定很疼吧?让我检查下,我可以治好它。”
邢嘉树意味深长,“这对你来说是奖励。”
死骗子,奖励个球。
“不疼吗?可怜的小家伙,今天在车上我感受到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