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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婚大师兄后他以身证道_萧竹一【完结】(11)

  “!!!”

  沈祛机倒吸一口冷气,有些不耐地垂眸,瞧向怀中少女的发旋,一颔首,嘴唇便擦过双螺髻的发尖,隐约沾染了些栀子花的香气。

  他第一反应就是季姰梳妆台右边柜架上那个青胎描金的瓷瓶,她今天用了梳头水。

  他从未觉得这么不自在过,少女一畏高就不管不顾,何止是拘着他,那手实打实的碾过薄薄的布料,几乎掐进了他的腰侧。

  不疼,但很难让人镇定自若。

  从前比武练剑也难免受伤,沈祛机不是没有痛觉,但他适应能力极强,按谢既的话说,被对手捅个对穿都不会吃痛一声。

  即便如今几乎再难有能伤他之人。

  沈祛机找不出这种不耐源于何处。厌恶?反感?

  明显不是。他狂傲惯了,才不会被情绪裹挟,影响修炼。

  然而向来灵动轻盈的身段如今倒像是失灵,那种不自在一节一节地蔓延至全身,令他有种修行退步的迟滞感。

  许是风太大,季姰的披帛随风飘动,裹了沈祛机满身,乍一看去,反倒像是她牢牢地把后者护了满怀。

  沈祛机知晓今日这夕垣谷是去不得了。

  “大师兄你快下去哇!”

  季姰不敢抬头,闭着眼睛道。

  沈祛机不再思虑其他,正欲驱剑而下,就见桃吉真人坐着树枝从空中路过。

  “……”

  不合时宜。

  “小沈?”

  空中风声很大,但桃吉真人的声音并未受影响,依然一清二楚。

  桃吉真人不免有些讶异。

  他早就知道槐安收了个凡人徒弟,是个药裹婵娟的病姑娘。远远见过一二,知这姑娘不能修炼,却也觉得瞧着讨喜。

  槐安耳提面命地让沈祛机看顾此女,月微宫上下无人不知。

  桃吉真人同门派上下大多数人理解的一样,所谓看顾,人平安无事便罢了,毕竟季姰不是修士,即便闯了祸也不至于掀起多大风浪来,什么门中禁地她根本进不去,人不能修炼,灵力存不住与歪门邪道更是八竿子打不着,好吃好喝的待着就是。

  可瞧着眼前沈祛机把人护的这么牢靠,桃吉真人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照顾人是到哪儿都要抱着吗?

  可是上回晨会他俩不是拒绝了槐安的婚约吗?

  桃吉真人头脑风暴了好一阵,还是没琢磨出个所以然。

  沈祛机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桃吉真人定是想歪了,正要解释说是季姰畏高,刚要出声却转念想到季姰未必愿意让旁人知晓。

  到底季姰是个好强的性子,自己无权随意同他人透露她的弱点。

  所以沈祛机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默了半晌,淡然微笑道:

  “见过桃吉长老。”

  但是沈祛机顾虑的还是不够周全。对季姰而言,从让人知道她畏高和让人觉得她和沈祛机形影不离中选一个,她绝对不介意被人知道前者。

  季姰闻声也勉强将眼睛睁开条缝,只见对面空中斜弋出一截桃木枝子,上面坐着个身着金丝罗衣的青年,黑发如瀑垂至腰间,近发尾处才被一截缀了桃花的发带收为一束。一条金叶子从发中穿出贴在额前,构成个类似抹额的装饰,衬得那双锋利的眉眼贵气逼人。

  上次晨会没注意瞧,桃吉长老原来这么年轻吗?

  而且他的穿着打扮与月微宫整体迥然不同。

  但现在不是好奇这些的时候,季姰也意识到了自己同沈祛机这般情形很容易令人想到别处,可她又实在害怕,挪动不了一点。

  都赖沈祛机非要捉弄她!

  季姰气得牙痒痒,眼下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也闷闷出声:

  “长老好。”

  “小季不必客气。”桃吉真t人见眼前二人没有一点分开的意思,终于觉得自己在此不太合适,咳了一声,悠悠道:

  “你们先忙,小季有空可以来六方桃谷找我玩。”

  季姰想死的心都有了,心道长老您这客套话可真是不刻意。

  “多谢长老。”

  桃吉真人没再说什么,坐着桃枝就消失无踪。

  这回沈祛机没再犹豫半分,二话不说带着季姰回到瑶光院,落地那一刻就立即与季姰分开,似乎终于忍耐到极点。

  季姰腿还有些发软,顺着石桌坐下缓了好一阵,实在没忍住对沈祛机翻了个白眼。

  “大师兄,自食其果好玩吗?”

  沈祛机没说话,抱剑抬头望着院中海棠树瞧了半晌,才瞧向季姰,面不改色道:

  “若论因果,你应该去找朝绯玉。”

  “为何?”

  “她是符修,那符是她从前送我的。”

  “推卸责任可不太光彩。”

  沈祛机一哂,没回话。季姰目光落在他唇上的血点上,多少也不太自在,讪讪地移开视线。

  空气一时静默,唯余风过海棠的簌簌之声。

  季姰出神一阵,扭头瞧见树下的秋千,想到早晨那个疑问,没忍住问道:

  “那个秋千是你做的?”

  “嗯。”

  “为何?”

  季姰是真不太明白,她不认为沈祛机是什么贴心的人,更何况她二人本就不很对付,无非是被师尊安排在一处,不得不如此相处罢了。

  何必做这多余功夫?

  “你发烧那晚意识不清,说过想家。”

  沈祛机没瞧她,也望着树下的秋千,“你说令尊推秋千推得不够高,再使劲些,我便知晓你家中应是有秋千。”

  季姰默然,一时怔怔忘了回话。

  她家里确实有秋千,那架秋千在院中的梨树下,是她幼时季宁川托镇上的木匠做的。

  小时候她整日赖在秋千上不肯下来,季宁川除了在药铺里忙都在那陪她。后来她长大了愈发明白事理,便很少让季宁川推她,但她自得其乐,站在秋千上握着绳子,无需旁人推,自己使巧劲就能荡许多来回。

  从到月微宫以来,季姰一直刻意淡忘过去,并非觉得不重要,而是诸般事宜在身,无暇触景生情,沉湎往昔。

  “我想家,你便如此么?”

  “确实与我不相干,”沈祛机当然知道季姰在想什么,“但心情与身体息息相关,如此若对你的身体恢复有所助益,我也算不负师尊所托。”

  真是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季姰收回了自己也不想承认那微不可察的感动,不想同沈祛机就自己的过去进行探讨,干脆直接走过去坐在秋千上。

  “有也没什么作用,我爹死了如今没人给我推秋千。”

  季姰承认自己这试探有些得寸进尺,可是她实在是好奇沈祛机这种人容忍她的底线在哪儿。

  她偷偷往旁边瞥了一眼,树下抱剑观花的身影纹丝不动,并未朝她走过来。

  哼,果然是这样。

  季姰没再纠结,正要起身站在秋千上,霎时秋千忽然摆动起来,还有愈飞愈高的架势。

  她下意识握紧两旁的绳子,扭头朝一旁望去,就见沈祛机双指并拢,指尖亮着一道白光。

  好嘛,忘了这里不是凡间了。

  季姰有些雀跃地抬头,望着海棠那粉白的花枝离自己忽远忽近。

  不知为何,方才因相家生起的几分惆怅,被桃吉真人撞见的尴尬,以及被沈祛机捉弄的愤懑全都忽地消散了。就好似心中雾蒙蒙的云翳顷刻散了个干净,一片澄明,唯有青山蜿蜒,碧波千里,长风直入,无所凭依,亦无所畏惧。

  沈祛机并未注意她这诸多的心境变换,一边施着灵力,一边拿着本剑谱细看。直到季姰突兀地打了个喷嚏。

  “啊啾!”

  季姰心道不好,忙回头望去,就见沈祛机径直抬眸瞧向她,指尖白光灭了,摆动的秋千也顿时停在原地。

  她讪笑,沈祛机也勾了勾嘴角,算得上标准的皮笑肉不笑。

  弱者保命的下意识促使季姰从秋千上弹起来,二话不说跑进了屋子,不忘留下一串回音。

  “大师兄今日麻烦你了我先休息了!”

  沈祛机不语,院中海棠正盛,可他还是在其中隐约嗅到一缕栀子花的香气。

  人明明已经走了。

  半晌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犹疑片刻,抬起袖子。

  “……”

  看来今日回去要抓紧沐浴。

  【作者有话说】

  季姰:你就说你是不是自作自受?

  沈祛机:(不语,只一味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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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宝库巡查

  转眼便是两日后。

  朝绯玉一大早就要拉着谢既到宣宝库例行检查。宣宝库积有各类天材地宝,除宫主和各长老外,只有各处出两名内门弟子联合检查之时才会打开。

  沈祛机诸事繁多又要练剑,因而在这种小事上朝绯玉向来不作打扰。她走进开阳院,却并未寻得谢既人影,唯有梧桐树上的那窝燕子叽叽喳喳。

  “谢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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