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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婚大师兄后他以身证道_萧竹一【完结】(16)

  鼻子实打实地被撞了一下,季姰轻叫一声,满眼泪花的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她再熟稔不过的沉静眉眼。

  她愣怔片刻,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一时连招呼都忘了打,任由吃痛的泪珠要坠不坠地沾在睫毛上,让人瞧着无端有些心焦。

  半晌,季姰正要开口,就见眼前人依旧一言不发,亦是一如既往的无甚波澜,但他的目光依旧逡巡在她的脸上,而后一抬手,拭去了悬在她眼睫上的细小泪珠。

  “大师兄你都不看路的么……”

  季姰揉了揉眼睛,语气有些嗔怪。

  “究竟谁没看路?”

  沈祛机漫不经心,垂眸瞧着眼前眸色微红的少女,语气平淡。

  似乎一切都一如往常。

  季姰缓了片刻,见沈祛机还是没说话,似乎丝毫不好奇她为何来此。

  算了,自己毕竟是抱着打探的目的来的。

  “大师兄最近有何要事么?”

  季姰直接了当地询问。

  沈祛机引着她往竹亭走去,闻言脚步似乎顿了一下,微不可察:

  “何出此言?”

  那能说什么?说他最近怎么不来瑶光院了?

  季姰心道这么说自己都嫌弃,变脸也没有这么快的。再说自己对沈祛机是何观感他貌似也了如指掌,平时演一演已经很是不易。

  “就是觉得很多天没见到大师兄了,担心大师兄有什么状况。”

  “我能有什么状况。”

  沈祛机语气淡淡,这话谁说来都有些狂傲,他说来倒像是陈述事实,同说今天喝了水一般那么简单。

  可是季姰还是觉得哪儿不太对劲,之前两人虚情假意互相敷衍,她不得不演沈祛机都看在眼里,但好在也无所谓配合,两人搭台子唱戏,说不上真心实意,可“兄友妹恭”还是完成的不错。

  但如今,季姰却从他的言行举止中品出一丝微妙的冷意来,不是他本性使然的疏冷,而是有些刻意,甚至是有些恶意掺杂其中,微乎其微,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难不成是装不下去了,对她忍无可忍了?

  季姰自问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就是有些遗憾,自己的戏搭子要半途而废,功亏一篑了。

  她向来对别人的恶意视而不见,但是不代表永远都是软柿子。

  此时她暂且将之前种种顾虑抛到一边,不禁开始预想,等师尊出关,自己是告他一状,还是踩他一脚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沈祛机目前肯定不怎么情愿瞧见她——

  那她可不会遂了他的意。

  一瞬间万千思绪闪过,季姰点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如此,我还以为难逢敌手的大师兄受了伤呢。”

  从容不迫的沈祛机闻言一怔。

  还真让她说中了。

  但这是根本原因吗?

  沈祛机问自己,是自己受伤了觉得丢人不敢出门见人吗?

  胸腔仍有丝丝痛楚,而他的灵台一片澄明,任由自己被疑问缠住不得脱身。

  从前不是没受过伤。换言之,这一路走来,他受的伤也不在少数。这一回凭什么特别?

  沈祛机不太明白,同之前一样,有疑惑就寻根问底,可这种疑问如同无根浮萍,轻巧地飘在心尖,没什么重量也没什么实感,只在万籁俱寂之时忽地冒出头来,让人惊觉其存在。

  遍寻不得其法,有一点却是可以认定,自己还是适合独身一人。

  换句话讲,他不应该同季姰朝夕相对,即便有师尊命令在前,自己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从大泽渊出来后,他缓过神来就径直去藏书阁查了书卷,才知夜蜃所化蜃梦,以人的记忆为基,他不该对剑道无关之事记的如此清楚。

  多余的情绪于剑道是挂碍,冗杂的记忆也是。

  但若不问前尘,无心今后,剑道可成否?

  他不得而知。

  一切有碍他得问大道之事皆要敬而远之,他向来行事如此,从不觉有问题,若不记挂,多费些功夫也无甚所谓。

  季姰又凭什么例外?凭着以弱凌强吗?

  至少他有着事事周全的习惯,循序渐进,而不是顷刻抽离。

  如此正好,正好。

  “并非如此,只是近来事务繁多,无暇专心练剑,需得补全,”沈祛机压下心头不耐,不动声色,“你还有何事?”

  这是着急赶她走了。

  季姰心中冷笑,她还非得让他难受一阵。

  少女故作神秘地点点头,左右望了望,朝着他招手,见他纹丝不动,直得凑过去轻声道:

  “大师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这家伙又搞什么鬼?

  沈祛机并不感兴趣,但抱着她说完就走了的心理,还是微微低下头去,等她说话。

  就见少女迎着他的脸凑了上来,一双眸子晶莹如黑葡萄,透着几分鬼祟。沈祛机却一瞬走了神——

  她又用了栀子花梳头水。

  【作者有话说】

  季姰:不管怎么样我偏不遂你意

  沈祛机:其实好像也没有不遂我意

  求收藏!

  第13章 剑道问心

  少女凑得很近,小脸泛着t极淡的柔粉,上面的细小绒毛都分毫毕现,像个毛茸茸的桃子。杏眸中吸纳了细碎的日光,通透更胜,看似坦荡豁达,情绪无处可藏。

  但她如何能表里如一呢?

  沈祛机不知她又要来哪一出,下意识地压低了呼吸,就见她清甜一笑,露出一对梨涡来:

  “我改主意了,大师兄若要听,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沈祛机默了默,垂下眼睫极长的眸子,他背对着太阳,因而眼里没什么光,漆黑如长夜:

  “我可以不听。”

  “但是这个秘密跟你有关。”

  “那又如何。”

  “你就不好奇吗?这个秘密事关重大。”

  “随你。”

  季姰心道怎么,装都懒得装了于是软硬不吃是吧!

  瞧着少女咬牙切齿,沈祛机眉头都不抬一下,伸手敛袖,拿起亭中石桌上的茶壶给她倒了杯茶,而后扭头就走了。

  士可杀不可辱。

  季姰情急之中心生一计,使劲咳嗽了几声,而后偷偷瞄过去,就见那挺拔的背影停在了那里。

  她心中叹气,有时候她都觉得这具身体是沈祛机的,他看得比她都紧。

  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来她曾经看过的话本子,女主用伤害自己的行为挽留男主,让他心疼,求他不要走。

  当时她自然很是气愤,大骂女主的脑袋被糊窗户的浆糊堵住了。

  没想到自己也有如此之时,季姰在心中谴责自己好几遍,即便她不是真难受,沈祛机在意她也不是因为心疼,然而略去这些初衷,粗略看来行径居然差不离。

  人在仙门,身不由己。

  沈祛机微微侧目,瞥见那抹雪青色的衣摆,到底没转过身来,而是极轻地呼了口气。

  与其性格全然不同,季姰身体向来孱弱,无论何时何地望去,都像是雪堆的影子,风一吹太阳一照就要消散。任由谁见了都要怜惜几分,这样的人很难让人生出敌意。

  师尊将她托付给他之时,沈祛机一开始自然不悦,他不希望任何人占去自己的练剑时间,更何况他亦从未照顾过谁,如何应对周全?

  他想起当时在泰宁殿中同师尊的对话。

  “潋儿,为师知你一心习剑,无暇其他,但此事另有缘由。”

  槐安真人望着殿中央的剑炉,见沈祛机垂眸不语,仍是无形抗拒,只得叹口气,转而问道:

  “你可还记得为师为何取‘祛机’作为你的字?”

  “驱除机心,返璞归真,”沈祛机淡道,神情瞧不分明,“徒儿至今未能如此,有负师尊期望。”

  “非也,你并未辜负任何人。”

  槐安真人闻言摇头,“你是个习剑的好苗子,换言之,你从很早的时候就走上了最适合你的路,因而从无阻碍。”

  “这固然好,但你扪心自问,如今你能瞧进心里的事物是不是越发少了?为师记得从拂泠宗遇到你的时候,你那么小一个孩子,浑身是血地站在尸堆之上,周身一片混沌。那时候你是不得已,被骗进这么一个地方,得从人堆里杀到最后一个才有资格活下来。所以为师才希冀你有朝一日能抛却功利之心,世间诸事并非非此即彼,也不是你死我活,如今许多人对你交口称赞,说你是剑修魁首,剑心至坚。为师却要问你,你可知自己为何执剑?”

  沈祛机愣了愣,没有回答。

  如何能知?问道这一路都不易,却又轻易。

  他为练剑吃苦无数,却也无比明晰自己的确在剑道上天赋异禀。从无犹疑,从不回首。

  “得道者需心有苍生,无论强弱皆一视同仁,以身护之。强者无需你庇护,可即便不是仙门中人,在人间江湖上,正道侠客人人皆知,执剑是为锄强扶弱,为弱者寻得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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