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因为同样的理由。
只不过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恶劣。
上次是精神体自爆是为自保，这一次……
“姜良，给我一个理由。”
王清冷笑：“是什么让你对同学下如此重狠手？”
她的反应和燕函巧相似，生气而又带着复杂情绪。
燕函巧气她不拿自己的精神力当回事。
但王清更偏向姜良伤人。
“无故重伤他人，”王清说着处罚，眼神没有离开姜良的身上。
她语气冰冷道：“至少要关一周的禁闭。”
“给我一个你动手的理由。”
关禁闭，是把人关到一个没有光线声音的黑暗空间里，姜良听过，未曾体验过。
但想想都知道多难受。
“我不是无故重伤他，”
姜良看着王清，语气坚定反驳道：“是他先用精神力暗算我，”
“而后我的精神体反击，”
“我最多……只能算防卫过当。”
最后一句姜良说得心虚。
“他先用精神力暗算你？”
王清哒地把报告扔在桌上，冷笑，“那为什么裁判没有说明？”
“他的情况说明书上只写了看见你主动用精神体攻击那个学生。”
“不可能，”
姜良立即道：“我确定是他先用精神力攻击我，干扰了我的视线，”
“要不是我眼前一黑，他怎么可能靠近我。”
一晃神胳膊被掰脱臼，骨头被捏碎了。
姜良想想就生气。
她都没想过下那么重的手。
办公室里气氛紧绷。
“对方在赛台上使用了违规物品？”
燕函巧突然走过来，询问道：“眼前一黑？”
“你短暂失明了吗？”
她委婉将话题引导到双方都违规的情况。
“不像，”
姜良诚实摇头，详细描述当时的感受：“就是突然间，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视觉听觉味觉感觉全部消失。
短短一秒，她就栽了。
“我感觉……”
姜良回忆道：“他好像直接攻击了我的精神体？”
“在比赛的时候，你将精神体放出来了？”王清问。
“没有，”
Beta摇头否认，语气心虚道：“精神体是被迫出来防备的，不然它就要入侵我的大脑了。”
在这之前，姜良没打算用精神力。
“入侵？”
“不对。”
燕函巧忽然冷冷出声，转头对着王清道：“那个学生不对劲。”
王清立即追问：“你怀疑伤者有问题？”
燕函巧对精神力的熟悉在所有人之上。
“除了五感尽失，你还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燕函巧没有立即回应王清的问题，而是反问姜良。
“他笑得挺诡异的，算不算？”
姜良摸着下巴，不确定道。“他还莫名其妙笑了两次，”
打架就打架，嘲笑对手算什么事。
姜良想想都觉得生气，对老师控诉道：“我又不认识他，他就想杀我。”
燕函巧深吸一口气，对着王清道：“我申请调查学生是否被污染。”
“我怀疑，伤者已被严重污染，污染因子已经超过危险阈值。”燕函巧的面容严肃：“alpha精神状态岌岌可危。”
换句话来说，那个学生疯了大半，才会暴躁嗜血。
而且，就姜良的描述，很像毫无防备被污染入侵了一样。
王清显然也处理过类似的事情，并没有怀疑燕函巧的说法。
如今燕函巧能够凭借精神力在战争星杀个七进七出，自然对这方面无比敏锐。
要论精神力是否异常，没有人比燕函巧更熟悉。
王清看了看让她头疼的beta，又领着燕函巧和姜良直接前往男alpha的治疗舱。
第十一区的医务室。
“目前他还没有脱离危险，”
负责治疗男alpha的医生面无表情道：“伤到脖子和头，”
“不死都是裁判反应快。”
医生语气不善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学生，动手如此残忍。”
姜良心虚地摸着脖子，非常怀疑这个医生是不是在点她。
燕函巧并没有跟医生寒暄，开门见山道：“这个alpha预计什么时候能够苏醒？”
医生摇头，表示不确定。“精神爆破离他的头部太近了，”
“即便没有被炸死，大脑也遭受到不小冲击，想要苏醒还得一段时间。”
“你们不应该去调查伤人的学生吗？”
医生疑惑，语气埋怨道：“干嘛来这平白给我添麻烦。”
姜良更加心虚，要是让校医知道自己就是给他添加工作量的学生……
她怕医生直接把她扫出去。
燕函巧靠近男alpha的治疗舱，释放精神力包裹住，半晌，她只能摇了摇头。
“他的大脑一点波动都没有，更不要说精神力了。”
“等这个学生醒过来，还请医生第一时间通知我。”燕函巧道。
校医点头答应。
“他做过其他检查吗？”
王清突然开口道，“我需要他的血液检查。”
“你们怀疑他的污染因子超阈值？”
校医也是军医退役而来，对血液检查反应飞快，皱眉道：“他送来时处于濒危状态，来不及做其他的。”
“躺倒现在都没醒，自然没有把人弄出来做检查。”
“如果你急需的话，现在就可以做。”
校医显然是从燕函巧和王清两个人的态度中察觉到什么，但没有贸然下定结论。
“我需要一份血液检测报告。”
王清点点头，领着姜良和燕函巧站在旁边，看着校医对治疗舱上的控制屏幕操作着。
姜良在老师身后探头。
她很好奇，想看看校医会怎么给对方检查。
通过治疗舱透明的面板，隐约看见里面伸出来的针头。
细长的针扎在无知无觉的alpha身上，快速地抽满几管血。
随后针头回缩，带出血线，针孔又被治疗舱恢复。
控制面板下的暗格打开，里面是alpha被抽出来的血。
校医拿上血液样本对着王清道：“我拿他的血液样本去做检测，你们先在这里等着。”
王清拦住他，又补充道：“给她也抽一管血，一起测一下。”
她伸手指着姜良。
校医眉头皱得更深，不明所以。
姜良看起来就不像污染因子超标的学生。
但他还是取了针头走过来。
Beta在医生的指示下非常熟练地伸出手，顺从地被抽一管血。
校医去做检测的时候，姜良只能在校医室的角落坐着。
她环顾四周，打量治疗舱里半死不活的男alpha。
治疗舱里大量贴片紧贴在男alpha的脖颈和额头处，如今已经修复了大半，剩余表皮伤痕累累，看起来被烫伤的一样。
“老师，为什么怀疑他的污染因子超标了呢？”
姜良不明所以地问燕函巧。
“因为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被控制，”
燕函巧回答她：“你只是觉得眼前一黑，并且被他伤到就生气到炸精神体不合理，”
“生气想反击很正常，”她接着补充道：“但不应该完全失去理智。”
“更何况，当时你的下意识是想杀了他。”
杀意被点出来，姜良讪讪地摸着鼻子。
当时确实是。
“污染因子超过阈值严重受影响的就是精神体，一旦接触对方的精神力，污染就会顺着精神力侵入你的身体。”
“而后不单单是精神体，连着身体都会被污染。”
燕函巧无奈捂着头，对姜良残缺的常识感到头痛，但还是耐心地给她解释：“而接触污染最明显的变化便是嗜杀。”
“你下意识用精神力自爆，是因为那是绞杀一个人最快的途径。”
姜良忽然感到一阵后怕。
“所以我是被污染了？”
“检测血液中的污染因子，是除了检查精神体外最有效的途径。”
王清坐在姜良的旁边，缓缓解释：“正常来说，学院里的学生很少有人污染因子超过阈值。”
“在阈值之下，污染就好像身体里无足轻重的细菌，即使想要繁殖也会被机体一直抑制，”
王清解答姜良的疑惑，悠悠地看了她一眼：“只要不摄入污染，它便既不影响你的生命，也不影响你的生活。”
主动摄入……
姜良明智地保持沉默。
“但不要以为污染不可怕，”王清冷笑：“它就像你身体里不能清除却潜伏的病毒，”
“积累过阈值之后就会猛然爆发，”
“发狂、虐杀其他生物，包括人，”
“最后在人群之中爆成一堆黑红的血浆，接着污染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