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蹲在火炉前看火,声音很轻地提醒了彩蝶一声:“彩蝶姐姐,大爷只要惜儿姐姐近身伺候,你往常做好惜儿姐姐吩咐的事就行。”
这她哪能不知道,她就是好奇罢了。好奇以往脸冷得跟冬天一样的大爷其实是会笑的。
严惜送空盅回茶房,脸上还有未消的红晕。刚巧彩蝶在门口站着,她将托盘递给彩蝶,不等好奇的彩蝶问什么,转身又回了正房。
陆大爷去了里间洗漱,严惜猜他应该不再出去,便跟了过去伺候。
陆大爷喊她:“惜儿帮爷拿身舒适的衣裳出来。”
在院里的时候,陆大爷喜欢穿稍微舒适些的直裰,严惜打开柜门,给他拿了件黛色的直裰出来。
陆屹川洗了手脸,换了衣裳,看着在自己跟前忙来忙去的小娘子,他感觉日子平实而充足。
他走到小娘子跟前,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毕竟是在里间,严惜也没有躲开,闭着眼睛,老实又乖巧。
陆屹川见了心中欢喜,一触即离后拉着她去了东次间。
“惜儿,拿个圆凳坐爷旁边,陪着爷看账本。”陆屹川松了严惜的手,径自坐去了书桌后面。
严惜搬过来她常坐的圆凳放到书桌旁,陆屹川递了一本账册给她,“先看看,能不能看懂?”
严惜拿过账册,掀开一看,这应该是哪个药材庄子上的账本,上面记着药材缴纳人、药材种类及数量。
账本记录相对简单,她好像能看得懂一点儿。
翌日中秋,家中女眷都是要拜月的,偏偏这日是个阴天。一整日不见阳光,晚上怕是也没有月亮。
凡是节日,陆家人都聚集在梧桐院用晚膳。
严惜到底不过是丫头,她是没有机会过去的。她一早就想好了,晚上她跟彩蝶,阿兰一起吃月团、糕点。
可是陆大爷怎么这么早就从外院回来了?
陆屹川从外院回来,洗了手脸就拉着严惜腻歪。
昨晚,陆大爷不知因何又折腾的不轻,晨起醒来,严惜腿脚发软。睡了半晌午好不容易才休息过来,陆大爷回来又抱着她不放。
严惜担心陆大爷白日宣淫,倒是冤枉他了。
他想着今晚不能陪严惜用饭,于是便早早地回来,想陪她一会儿再去梧桐院。
小娘子娇软,他恨不能将她揉进骨子里,自是抱着不愿放手。
陆大爷揉捏着严惜的指头,脸颊贴着她的脸颊说:“爷会早些回来,惜儿等爷回来陪你。”
严惜轻声嗯着点头。
申时正陆屹川走的,申时三刻彩蝶就从灶房里将晚膳提了回来。
松柏院里就她们三个,严惜招呼彩蝶将饭菜摆到茶房里,三个人围着一个小几吃了餐饭。
饭罢,拿出月团跟糕点,另外煮了壶茶,三人围着小几又说又笑。
彩蝶说:“这个中秋过得很实在,要是有壶酒就好了,咱们也喝个不醉不归。”
阿兰轻声说:“上值的时候,不能吃酒。”
“嘿,你这丫头,想都不让我想?”彩蝶不高兴地嗔了她一眼。
彩蝶散漫,阿兰重规矩,这下有人治她了。
严惜放下茶盏望着彩蝶呵呵直笑。
大概刚到戌时,陆大爷就回来了,严惜跟彩蝶、阿兰两个在茶房里说笑的时候,听到陆屹川在门口喊了她一声:“惜儿。”
听到陆屹川的声音,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阿兰头一个慌慌张张站了起来。
严惜从灶房里出来,陆屹川说:“吩咐她们两个,摆果点到西次间。”
茶房里的两人倒是不用严惜吩咐,大爷的吩咐她们也听到了。
彩蝶对着严惜抬了抬下巴,“惜儿,你快去正房吧,我跟阿兰这就将果点端过去。”
两人忙将茶房里备的茶果点心装盘送去西次间,做完之后,想着惜儿也不用她们陪了,便告辞下值去了。
西次间罗汉榻的矮几上,摆着一壶茶,四色茶果点心。
第155章 求酒
陆屹川再进来西次间,他手里提着一瓶酒,另一只手里端着两个蕉叶盏。
严惜站起来,帮他拿盏。
陆屹川举着手中的酒瓶望着严惜笑:“这是惜儿跟爷一起过的头一个中秋,咱们喝点儿酒庆贺一下。”
长这么大,严惜还从来没有喝过酒呢,她望着酒瓶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青瓷焦叶盏里泛着桂花的醇香。
陆屹川嘴角勾笑,端起面前的酒盏,示意严惜端起酒盏共饮。
严惜笑着举杯往前虚虚一碰送酒盏到嘴边,酒水入口竟是甜酸的口感,带着桂花的醇香,不似是酒,像是渴水。
焦叶盏浅,严惜一个没留神,一口将杯盏里的酒喝了个精光。
她放下杯盏笑对着陆屹川说:“大爷,这酒是甜的。”
酒居然是甜的,她好像发现不得了的事情,欢喜又激动。
陆屹川拿起酒瓶又帮她倒了一盏,“这是桂花酒,专门给女子喝的花酒。”
原来如此啊。
陆屹川拿起一块桃花酥递给严惜,说:“惜儿,爷之前说九月要去凉州,可能要提前了。”
嗯?
严惜接过桃花酥放到一旁,端起酒盏邀陆屹川同饮,“惜儿愿大爷一路平安。”
陆屹川笑了笑陪着她喝了一盏。
“我不在家,若有事你便去找母亲。”
陆屹川在他娘跟前已经表明态度,他娘顾虑着他也会看顾严惜一二。
严惜郑重点头。
陆屹川也没什么要说的,见严惜喜欢喝这桂花酒,便给她多倒了几盏。这毕竟是严惜头次吃酒,刚开始还不觉着,多喝了几杯之后,她眼睛开始恍惚。
她脸颊绯红,眼神迷离。不过才吃了几盏人就醉了。
陆屹川就笑着收起了还没有喝完的酒,语气宠溺:“惜儿醉了,今儿不喝了。”
这可比渴水好喝,怪不得彩蝶姐姐想喝呢。
松柏院里没有酒,剩下的这些留给彩蝶姐姐。
严惜看坐在对面的陆屹川一直在晃动,就从一旁爬到陆屹川身边,她抱起他的胳膊,声音模糊,“给彩蝶姐姐留着。”
陆屹川往旁边蹭了蹭,将小娘子揽在身旁,他盯着她娇艳的小脸儿,拉长声音嗯了一声。
嗯~是同意不同意啊?
严惜扬着头,脑子有些不清明,但她知道怎么讨好陆屹川。
她脑子晕晕乎乎的,还是很利落地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她没怎么用力,手上虚虚一拉,就将唇印去了他的唇上。
一股带着淡淡酒味的桂花香在唇齿间蔓延,陆屹川沉迷在这香气里,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小娘子想一吻既离却是没能离开。
她口中的空气被吸取,使得她脑子更加晕乎。她彻底放松自己,舒服中发出诱人的呻吟。
陆屹川瞬间被勾起,一股渴望直冲脑门。他按着小娘子重重吸了一口,站起身,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小娘子搁浅的鱼儿一般,张着小嘴儿,靠在郎君胸前,无力的呼吸。
直到她被放到东里间的雕花架子床上,她还抓着郎君的衣领叮嘱:“酒,给彩蝶姐姐留着。”
一声轻嗯消失在唇齿间。随后两人陷入极度的欢愉。
放开的小娘子是可爱的,她蹙着眉头哼哼唧唧,感觉重了,张口就往他身上咬。
张牙舞爪的狸奴一般,陆屹川很是受用,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翌日起床,陆屹川已经不在了。
严惜仰躺着,盯着上头的承尘,昨晚的一幕幕从脑海里划过。
她抬手狠狠捂住自己的脸颊,气恼自己怎么这么大胆。
她怎么敢的?!
她竟然指责陆大爷粗鲁弄得她不舒服,她还张口咬他,咬在了他肌肉紧绷的胸口。
筋肉太硬,她都咬不动,她哭着喊着说他胸口的肉太硬了,她咬不动,然后…
陆大爷伸出舌头给她咬…
简直没眼看,不,没法想,像个不守妇道的。
啊……
她不想活了。
那人狠狠地折腾了大半夜,后面她都完全清醒了,他还在折腾。
沐浴用水还是大爷去茶房烧的,待她清清爽爽地回到床上,睡着之前,她好似听到了鸡鸣声。
严惜磨磨蹭蹭起了床,决定假装不记得昨日之事。
她简单洗漱,从里间出来,外面日头高升,不见陆大爷的身影。
原本心虚的严惜一看陆大爷不在,她心里便没有那么紧张了。
她刚走出厅堂,彩蝶就跑了过来,一脸关心:“惜儿饿了吧?早膳在炉子上温着,我给你摆去西次间。”
严惜偷偷看天,眼看就到晌午饭时,她早膳还没吃呢。她这么晚起来,她们会不会多想。
脸红真是控制不住,她想得多,脸颊似被火烧着,没好意思去茶房,说了声:“劳烦彩蝶姐姐。”转身就跑回去了西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