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爷不在，严惜用饭的时候，彩蝶就坐在她对面，有些兴奋地望着严惜，说：“惜儿，你怎么这么好呢？”
严惜放下吃羹的调羹，疑惑不解地看向彩蝶。
“嗨，大爷一大早地就赏给我两瓶桂花酒，说是你让赏的。”
桂花清酒啊，还一下赏了两瓶，只赏给了她一人。
彩蝶欢喜。
严惜原本暗示自己要将昨夜忘掉的，被彩蝶这么一提醒，她又想了起来。突然喉咙跟被堵住了一样，她有点儿说不出话来。
严惜放下粥碗，清了清喉咙，眼睛盯着地面，笑不出来，含含糊糊说：“嗯，彩蝶姐姐不是想喝酒嘛。”
彩蝶高兴拿起筷子给她布了块酱肉，“惜儿快吃吧。”
白日里，严惜总感觉肚子有些隐隐作痛。
下晌就发现是癸水来了。
以前，严惜并不欢喜每月的癸水，感觉各种不方便。如今，癸水一来，她便大松了口气。
她在医书上看了，妇人有孕，癸水停。
女子癸水被视为不好的东西，大爷过不了几日又要出门，严惜便想着这几日跟陆大爷分开睡。
哪知道陆大爷晚上回来，非要缠着她睡一处。
夜间，陆大爷从身后抱着严惜，贴着她说：“爷今儿赏了彩蝶两瓶桂花酒。”
严惜装傻，嗯了一声。
“你为她求来的，她没有感谢你？”陆大爷声音渐渐暗哑。
严惜继续装傻，“几时的事？惜儿怎么不知道？”
她说着嗯了一声，说：“今儿有些头疼，昨日之事好像都记不得了。”
陆屹川抿嘴一笑，趴在严惜耳边低语：“等爷从凉州回来，好好帮你回忆回忆。”
闻言，严惜身子微不可查地一抖，随即感觉浑身发烫。
第156章 打算
八月下旬，陆屹川跟着商队一起去了凉州。
陆大爷出发那日，严惜只在陆家门口送了送，待车马走远，她竟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这一走不知道何时才能归来，不过他也说了，定然会回来陪她过生辰。
冬月二十九，离现在还早着呢。
秋日阳光明媚，她被刺得微眯起了眼睛。
“惜儿，人走得没影了。”
彩蝶陪着严惜出来送人，她没有离别的不舍，看人都没影了，轻喊了严惜一声。
松柏院里只剩下严惜一个，彩蝶跟阿兰同样用心伺候，不用时刻担心陆大爷回来，她们倒是过起了舒服日子。
严惜白日里坐在东厢房门口做针线，阿兰偶尔帮帮忙。
晚上躺在空荡的床上，还是有些想念被紧紧搂在怀里的感觉。
过了好几日才习惯了一个人睡。
严惜给陆大爷做好了中衣，闲下来去了一趟青枣巷。
秋月面皮红润，胎已经坐稳。
原本秋月没有打算跟严惜聊有孕这事，奈何严惜似是比较感兴趣。
“秋月姐姐，面色红润，看来有好好在家将养？”
严惜问了些有孕后要注意什么？秋月也没有不好意思，惜儿如今是大爷的通房，有孕也是迟早的事。
她没有娘在跟前教给她那些妇人之事，她便多给她说说。
秋月虽然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说了最重要一项，没坐稳胎之前都不能行房，若是癸水没来就要注意了等等。
两人小声说了一会儿，严惜虽有些害羞听得却是认真。
她向来是这样的性子，学什么都会用心去学。
后面两人闲话家常，严惜才知道，陆青山没有跟着大爷去凉州。
他要留在云山这边负责御药的事。严惜见识过青山一棍子打倒一头牛，知道他没有跟去，眉头不自觉就微微蹙起一拢。
秋月见她如此，似是担忧大爷，忙说：“惜儿你或许不知道，大爷身边有个叫赵砣的，他身手了得，相公说，他会跟着过去。”
赵砣这人好耳熟，就是没有见到过。
秋月还说陆二爷从族学出来，跟着香料铺子的大掌柜学经营去了。
听秋月这么一说，严惜倒不惊讶陆二爷去学经营，她很震惊原来陆家不光经营药材，还经营香料。
香料可是很贵的，一般人家可用不起。
陆家如今已经有二老爷入仕，陆家三爷也已考中秀才，陆家小四爷读书常常被夫子夸赞，以后兴许能有大出息。
这还有小五爷，小六爷……，以后陆家总能有子孙入仕。反观经营这边，只有大爷一个人，诺大个家业就辛苦他一个。
陆二爷退学经商也好。
这些严惜也就想想，她自是不能说出来的。
严惜这次在秋月家用了饭才回去，她出门前跟老太太报备了，老太太吩咐海棠帮她安排了马车。
好不容易出来了一趟，严惜便想着在街市上逛逛。她想看看街市上售卖的熟鸡肉都是个怎样的做法，有没有窖烤的？
这次赶车的还是之前的那个车把式，他自报家门说叫连二。
待马车出了青枣巷，快进入街市，严惜拉开车帘子喊住了他，“连二叔，你且停一下车。”
连二停下马车，走过来问：“姑娘，有何事？”
“我们去街上看看，连二叔找个地方停车。”说着，严惜伸出手，手里放着一把二十个铜板，“连二叔找个地方吃茶等着。”
连二接过铜板，对着严惜道了谢，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停了车，“姑娘去吧，小老儿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听严惜说要去街市上逛逛，彩蝶很欢喜，她在陆家花园里做事，极少有空闲能出来，进入街市，她看什么都新奇。
严惜笑着对她说：“咱们多看看卖熟食的，看看他们都是怎么做鸡肉的。”
两人都带着目的，便专捡那熟食的摊子看。
路上人多，彩蝶一边看一边注意着严惜，这不这个穿襕衫的差点儿撞到惜儿，彩蝶慌忙挡着，嘴里“唉，唉，唉。”个不停。
那书生原本抱着一打纸张，低着头匆匆走着，被人这么一拦他抬起头来，一个长得有些黑的丫头，怒目瞪着他。
他抱着东西弓了弓身，嘴中道了声：“抱歉。”
他转身要走，抬头看到那丫头身后的姑娘，虽眼神一闪而过，脑中却自动浮现面若芙蓉，艳若桃李的字眼来。
非礼勿视，他收回视线匆匆走了。
彩蝶盯着那人哼了一声，走路怎么不看路？好在她眼疾手快，及时挡住了他才没撞到惜儿。
严惜领着彩蝶逛了东西南北四条大街，还有无数小巷，看到鸡肉有许多做法，蒸的，煮的，炸的。
没有看到有炙烤的。严管事那种做法就是隔着铁锅炙烤。
她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两人走到脚底板都疼了，严惜买了些杂嚼，带着彩蝶一起回去坐上马车回了陆家。
这次出来带了彩蝶，没有带阿兰。
回到松柏院，两人已经累得不行了，阿兰忙着给她俩端茶递水。
“桌上有杂嚼，阿兰吃去吧。”严惜端起茶盏牛饮，随手指了指桌上放着的东西。
阿兰笑了笑，掀开包着的荷叶，拿了块炙烤带皮的炙烤猪肉，放进口中，焦脆又香。
严惜买回来的都是荤肉，里面是炙烤猪肉跟炙烤鸭肉，吃了解馋。
阿兰吃了一块儿就不吃了，说等着跟她们一起儿吃。
因着有这些杂嚼，晚膳三人对着小矮几对酒言欢起来。
这酒虽甘甜，喝多了也是会醉的，严惜有了经验，一直不敢多喝。阿兰一直拘谨也没有喝多，就彩蝶不知节制喝了个大醉，最后在严惜的东厢房睡下了。
严惜想着怎么做些窖烤鸡拿出去卖，便将她之前偷偷记下来的做法又拿了出来，她重新誊抄了一遍，拿着反复研究。
看得多了，那些用料做法便深深地印在了脑子里，不用看她都会做了，就是没有地方让她去实践一次。
日子过得很快，一个月眨眼之间就过去了。
彩蝶在院里待不住，往外跑的差事她都揽下了，比如每日去灶房给严惜拿餐食。
这日，彩蝶从灶房拿了餐食回来，咋咋呼呼说：“今儿过去没见李嫂子，灶房的人说她告假回家了。”
第157章 看望李嫂子
告假原本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陆家的下人们若是家中有事，还是能向管事告个假的。
李嫂子告假兴许是家中有事，严惜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直到晚膳时，彩蝶从灶房回来，又咋呼起来，“惜儿，李嫂子腿被烫了。”
严惜跟阿兰两个忙都迎了上去，严惜又惊又担忧：“啊？李嫂子烫了腿？因这才告假回家的？”
彩蝶点头，“刚才从灶房回来碰到了春花，她告诉我的。”
“春花姐姐有没有说，严不严重？”严惜忙问了一句。
“不严重她也不会告假，兴许挺严重的。”彩蝶很肯定地说了句，随后，提着食盒进了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