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频繁出去,严惜还是担心不太方便。
李嫂子说,陆家东北角门看门婆子,只要给她一些好处,她就会放家里的下人进出。
李嫂子这么一说,严惜便想了起来,确实如此。
她以后要偷偷从角门进出,穿着需得朴素些才能不引人注意。
严惜就想着将之前的衣裳拿出来穿,她以前的衣裳做得都朴素。
这一天严惜跟彩蝶都比较兴奋,今儿做出来的炙肉要拿出去卖的,能不能卖出去就看今天了。
东西也没敢买多,两只鸡,五斤猪肉。
两只鸡褪了毛,放了血,去了内脏之后应该还有五斤,这日差不多能出八九斤熟肉出来。
因着要用李嫂子家的灶房跟柴火,鸡血,鸡肚子里掏出来的鸡肝鸡心鸡肠之类的,就留给他们了。
鸡毛也能收起来卖钱,严惜让阿水找了个筐子收了起来。
严惜打算着,一个月给阿水六百文铜钱,算作用灶房的赁金。
现在还没有挣钱呢,打算等一个月后再给她。
一大早,刚过早饭的饭时,严惜跟彩蝶就提着鸡跟猪肉来到了李家门口。
家中还是只有阿水在家,家中儿郎去了书塾,阿满也已经出门卖鸡子去了。
李家养得鸡多,阿满日日都跑出去售卖。
李家阿叔是做什么的?李嫂子没说过,严惜也没问过。听李嫂子说,阿水的亲事不错,对方是掌柜家的儿子,能跟掌柜家结亲,想来李家阿叔应该有个体面的生计。
严惜研磨香料,调制外面的腌料。杀鸡烧火这些活阿水跟彩蝶都做了。
阿满是个有头脑的小丫头,今儿她去卖鸡子顺便给下午要卖的炙肉吆喝了一下。
还是有人感兴趣的,说晚上会过来捧场的。
阿满回来就跟大家说了,只等晚上炙肉大卖。
一切都很顺利,将炙鸡拿出来之后,猪肉又多炙烤了一刻钟,最后两样做得都很焦脆。
肉有些多,她们分装进两个篮子,阿满提一个,彩蝶提一个。。
严惜跟彩蝶,准备帮着阿满去售卖。
云山早上有早市,晚上有晚市,阿满挎着篮子带着严惜跟彩蝶直奔晚市口。
她倒是个机灵的,见人就喊:“云山独一份,李嫂子炙鸡,炙肉,焦脆浓香。”
卖鸡肉的那么多,总得有个自己的名头才能让人记住,严惜便借用了李嫂子的名头。
严惜想过了,现在她还没从陆家出来,若是要开铺子,总得请个人帮忙,陌生人有风险,她打算请李嫂子帮忙。
既然都已经如此打算了,不如趁早将名头打出去。
严惜炙烤的猪肉比杂嚼铺子里的好吃,几乎没有腥骚味。
阿满头一次过来卖炙肉,大家也没有买过她家的,从她们跟前经过看一眼,连驻足问问价钱的都没有。
吆喝了一会儿,阿满有些泄气,晌午说好要买来尝尝的人怎么都没有来?
她大话都说出去了,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来买,她隐隐有些着急。
严惜原本站在一旁没有吭声,她见阿满急了起来,便轻声安慰:“咱们的炙肉好吃,别人不吃是不知道的。咱们拿出来一点儿让他们尝尝。”
严惜跟阿满说了这话之后,便看到有个员外打扮的从旁边过,严惜笑着迎上去:“员外老爷,尝尝咱们的炙肉,云山独一份的好吃。”
哎呦,口气挺大的,云山独一份的好吃。
那人看着五六十岁,面皮细白,身子发福,这么一看就是个富贵人儿。
他身子微微发福,定然是好美食,严惜才果断喊住了他。
这员外老爷打量了她们几个小娘子一眼,没说什么,人倒是停了下来。
严惜忙从彩蝶篮子里拿了一小块儿荷叶,用筷子夹了一块儿炙猪肉递了上去。
那人看了一眼,伸手捏起放进了嘴里,他嚼了两口,眼中不自觉冒出欣喜,他虽未夸赞出口,那细微的表情骗不了人。
严惜笑了笑,笃定终于能开张了。
这炙肉烤得外焦里嫩,跟他酒楼的大师傅比也不差,难得的一点儿是,竟然吃不出猪肉的腥臊。
果然美食在民间,他打量了眼前的小娘子们几眼,问严惜:“你们自家做的?”
严惜笑着说:“回员外老爷,是我娘做的,我家姓李,我们叫李嫂子炙肉,今儿头次出来售卖。”
她说完就笑望着眼前的这位员外老爷。
海棠姐姐说她笑起来人畜无害,那她便多笑笑。
那员外老爷来了兴致,说:“我看看你们的炙肉。”
闻言,严惜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忙应了声:“好嘞。”随后,她快步跑到彩蝶跟前,掀开篮子上盖着的白粗布,给那老爷看:“您看看,咱们这炙肉都是才做好,还热乎着呢,这会儿吃口感最好。”
那员外老爷背着手,看到了篮子里的炙鸡,说:“还有炙鸡呢?”
严惜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位老爷,实在不好意思,炙鸡都是整只的,没法让老爷你品尝,真是抱歉了。”
那老爷倒是不在意,他说:“没事,你这炙鸡,炙肉都是怎么卖的?”
严惜报了价格。
他说:“给我称只鸡,再来二斤炙猪肉。”
旁边的阿满忙递上戥子。
这位老爷一下子就将她们的肉买了去大半,阿满暗自欢喜。
她也学着严惜的法子,吆喝着让人品尝试吃。凡是尝过之后,大部分人都会买个几两,半斤。
本来头一日做的就不多,虽然后面的人一次买的也不多,奈何最初的那位老爷一人买去了一半。
天还没有暗下来,她们就将肉都售卖光了。
第162章 干劲儿足
严惜姐姐说,卖掉一斤就给她两文钱,她今儿卖出去了五斤,顶十个鸡子的钱。
阿满高兴。
她拿出荷包要交给严惜,严惜笑着压住她的手:“财不外露,你将你卖的铜钱,还有篮子都拿回去,咱们到家里再数。”
阿满咧着嘴巴点头,“惜儿姐姐,那我先回去了。”
天儿还没有黑,阿满一个人回去也不怕,严惜还是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
她这边刚叮嘱完阿满,就听到一个清润的声音喊阿满。
她们都寻着声音看去,青年穿着淡青的襕衫,站在不远处,面带微笑地望着他们,原来是阿木。
阿满欢喜,高声应了一声,转头笑着对严惜说:“惜儿姐姐,我大哥来接我了。”
严惜微笑着对阿木颔了颔首,转头对阿满说:“好,快回去吧。”
彩蝶站在严惜身旁,望着阿满跑去她大哥跟前,转头朝她们挥了挥手,就跟着她大哥走了。
她有些羡慕:“惜儿,李嫂子他们家的孩子这样真好。”
是啊,兄友弟恭。
一路上彩蝶忍着没提钱的事儿,一回到松柏院,她便不忍了,“惜儿,看来这个炙肉是好卖的啊,明日要不要多买些肉跟鸡?”
严惜摇了摇头,“今儿能卖那么快,完全是运气好碰着个有钱的老爷,明日还不知道怎么样?这种炙肉久放后影响口感,没有十成把握不加量。每天就卖十斤左右,看看一个月后有多少盈余?”
严惜脑子好使,她就听她的。
彩蝶没有再提加量的事儿,翌日又早早地起来跟着严惜去采买。到了李家她们各司其职,各忙各的。
后半晌又跟着阿满去晚市。
阿满干劲儿十足,昨日惜儿姐姐跟彩蝶姐姐帮着卖了一半,她还是说按全部的肉重给她钱,昨日她得了十八文啊。
卖东西赚口碑,昨日卖出去之后,还是有人慕名而来的。
这日虽然花费的时间长了一些,还是将肉都卖完了。阿木照样来接阿满,严惜跟彩蝶步行回去。
如此两日之后,严惜跟彩蝶就不帮着阿满去售卖了。
阿满日日都能卖完,她每日得十几到二十几文钱不等。她不仅干劲儿十足,还自己想办法招揽生意,凡是说谁谁介绍来了,她就再送别人两块肉。
这日,严惜一早来了李家,很难得的阿满没有出去卖鸡子。
她一直在院里等着严惜,见严惜进来,慌忙帮着拿东西,然后兴奋地说:“惜儿姐姐,你知道头一个买咱们炙肉的是谁吗?”
严惜笑着摇头,她真不知道。
阿满难掩兴奋,抖着嘴唇说:“他是惠丰楼的大东家。惠丰楼,你知道吗?咱云山最大的酒楼啊。”
严惜往锅里添水,彩蝶自动就坐去烧水去了。
严惜盖上锅盖,笑问阿满:“他们想在咱们这里订肉?”
阿满狠狠点头,“惜儿姐姐,你真厉害,就是这样的,之前一直有个来我这里买肉的小哥儿,他原来是惠丰楼的伙计,他昨日帮他家东家递话,说让咱们专给他家供肉,他们给咱们五十文一斤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