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丰楼想独占那是不能的,她以后还想着开店呢,只供给他家,她就不能卖给别人了。
严惜果断摇头,“你给他说,咱们不单卖给哪一家,他们要从咱们家卖了在他们酒楼里售卖,咱们可以给他便宜几文钱,但是他们在他们酒楼卖咱们的炙肉不能比咱们卖的便宜,不然咱们就不卖给他家。”
有钱怎么还往外推呢?
听得绕脑子,阿满一时不太能理解。
严惜为了怕她说不清楚,后半晌还是跟她一起出去了。
阿满常去的那个街市口竟然站着几个人在等她过去。不过才几日,就有人等着买了,阿满这小丫头可以哦。
严惜赞许地看了阿满一眼,阿满绷着嘴巴,忍着没有笑出声。
她可是卖了几年的鸡子的。
等待的人里面有个穿着短打的年轻人,阿满一过来,他就冲到众人前面跑到了阿满跟前:“小娘子,你家大人怎么说?”
阿满笑了笑,指着旁边的严惜说:“让我姐姐跟你说吧。”
阿满拿出戥子要给后面的人称肉,那人忙又转了回来,“我要一只鸡,三斤肉,先给我称了再说吧。”
那人提着荷叶包着的鸡朝着严惜笑了笑,“小娘子知道我家东家的意思了吧?你家大人怎么说的?”
严惜微微笑着回他:“这是我家谋生的营生,想着要细水长流的,恕不能只供应给你一家……”
严惜将早晨给阿满说的,又给这小哥儿说了一遍,那小哥儿颇有些遗憾地回去了。
她拒绝了惠丰楼之后,心中忐忑了两日,怕这些大酒楼欺人,使人给阿满绊子。
严惜担忧了几日,没听阿满说什么,才放下心来。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冬月中旬,她们的这个营生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月。
严惜拿出记的账单出来一算,一个月卖了八千九百六十文,这差不多卖了九千铜板啊。
采买用料花了四千六百文……
总之,除去阿满的工钱,要给阿水的六百文加上她准备给彩蝶的六百文。
加加减减剩下三千多个铜板。
买铁锅用了近七两,等下个月就能回本了。明年开始就能赚钱了,严惜忍不住地开心。
等翌日,她给阿水,彩蝶,阿满发钱的时候,除了阿满欢欢喜喜地接下了,阿水跟彩蝶都不要。
“阿水,用了你家灶房,日日在你家打扰,这是你应该拿的,别嫌少才好。你若是不拿我以后便不能这么随心所欲地用你家灶房了。”
严惜这样说,阿水激动的脸儿泛红,伸手接了过来。
彩蝶虽也跟着忙前忙后的,可她觉着自己拿了陆家的工钱,如今惜儿又是大爷的人。她说什么都不要严惜的钱,严惜便决定先给她存着,到时候再一块儿给她。
阿满回来总说惠丰楼每日买一只鸡回去,她这边鸡肉都不够卖的。
说得次数多了,严惜便决定每日多加一只鸡。
顺畅的日子,这么才没过多久,就出岔子了。
这日,严惜跟彩蝶从外面回来,老远就看到阿兰抄着手在门口踱来踱去。
阿兰远远看到严惜回来,跟看到了救星一样,“惜儿姐姐,你可回来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有种终于得救的庆幸。
惜儿担忧地问:“怎么了?”
阿兰哆嗦着嘴唇说:“大…大爷回来了。”
第163章 大爷回来了
大爷回来了?!
严惜心中一咯噔,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一心想着赚钱赚迷了眼,将大爷给忘了。
不知不觉已到冬月中旬,薄衫已经换成了冬衣,当初大爷说回来过生辰的。
生辰?
她还没有给大爷准备生辰贺礼,原本大爷回来该高兴的,严惜竟隐隐有些心虚。
阿兰刚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是不是大爷见她没老实在院里待着生气了?
严惜脸色不太好看,她顾不上其他加快步子往院里走,边走她边抬起袖子闻了闻,一股不太好闻的炙肉味道扑面而来。
这股味道让她不禁眉头微皱,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大爷怎么突然回来了,也没接到个要回来的信儿。这样邋里邋遢的,大爷定然不喜吧?
严惜想偷偷跑去东厢房先换了衣裳。
这时阿兰匆匆赶了上来,“惜儿姐姐,先别着急,大爷这会儿不在院里。他去梧桐院给老太太请安去了,估摸着得会儿才能回来。”
啊呀?
闻言,严惜心中一喜,忙说:“彩蝶姐姐,你快去帮我喊桶热水过来,我洗漱换衣裳。”
松柏院里,一下子忙活开来。
却说陆大爷,自进了云山的城门他就满心欢喜,回来的一路上他都在想象,自己一进院门娇软的小娘子又惊又喜地扑到他怀里。
想得自己越来越激动,浑身冒汗,胳膊上的青筋也因忍耐而凸起。
哪知,他满怀期待的跨进院门,院里静悄悄的跟没人一样。
那个新来的丫头不是挺能闹腾,怎么这么静?他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小娘子这会儿不在?
他快步走到东厢房的外面,轻轻咳了一声。
按着以往,听到他的声音,小娘子会立刻探出头来,娇声喊着:“大爷回来了”,然后一阵风似的迎上来。
然而,他咳了两声,还是静悄悄的,没人。
满心期待落空,陆屹川脸上的轻柔一点点瓦解,他自己走去了东厢房,东厢房门开着,屋里却是空无一人。
里间床上的被褥叠得整齐,根本不见小娘子的踪影。
满怀期待不见人,陆屹川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他一张脸冷得跟四九寒天一样。
偏这个时候,在茶房打盹儿的阿兰感觉到院里进了人,从茶房出来了。
阿兰一看到陆大爷的脸色就吓得话都说不利落了,她结结巴巴地说:“大……大爷,您……您回来了。”
陆屹川冷着脸看向她,问:“姑娘呢?去哪里了?”
“姑娘,她……她出去了。”阿兰两手紧握,忍着不让手抖动。
“去了哪里?几时回来?”陆屹川声音里带着些不耐,冰冷。
阿兰都要吓哭了,她低着头不敢看陆大爷的眼睛,小声说:“姑娘去街上了,大概申时正能回来。”
回来这么晚,陆屹川眉头紧了紧。
阿兰为了转移他家大爷的注意力,忙说:“大爷洗漱还是用膳,奴婢这就去准备。”
“不用,你下去吧。”说完这话,陆屹川就高声喊:“留青进来伺候。”
陆大爷喊了留青之后进了正房,阿兰受惊的兔子一样,嗖地一下跑回了茶房。
陆大爷让留青伺候着洗漱一番去了梧桐院。
阿兰在茶房里急得不住踱步,合着双手各处拜,期望今儿严惜能早些回来。
大爷那么可怕,阿兰不知道严惜每日出去去了哪里,她要是知道,定然跑出去喊她回来。
大爷真是太可怕了,院里没人,她感觉大爷能把人吃了。
陆屹川带着从凉州带来的土仪去了梧桐院,想着说句话赶紧去月华院,然后就回松柏院等着惜儿。
哪里知道,她娘刚巧也在梧桐院,他祖母跟他娘就拉着他说个没完。
经营上的事儿,她们不懂,只要他每次行商能平安回来就是最大的欢喜。
她们说着就说到了惜儿,说这丫头去了松柏院也快有半年了,怎么没有动静?
陆屹川端着茶盏不吭声,心早已经不在她们这里。
他不回去,她怎么能有动静。
老太太见陆屹川实在是有些心不在焉,便放了他回去,“一路上辛苦,快回去歇息歇息吧。”
陆屹川站起来对他祖母他娘拱了拱手,便起身离开了。
走到松柏院门口,他吩咐留青,“留青,你也回去吧,这次辛苦,你多在家歇息两日。”
“多谢大爷。”留青拱手,转身走了。
松柏院里,严惜沐浴过后,换好衣裳正在梳妆台坐着擦拭头发。
为了让头发快些干,彩蝶、阿兰一人拿了一条棉巾子擦拭。严惜有些着急,说:“差不多就梳起来吧。”
“那可不行,这天儿冷,湿头发梳起来再染了风寒。”彩蝶不同意,手上的动作却快了起来。
院外一声轻咳,阿兰手一抖,看向严惜,说:“大……大爷回来了。”
大爷回来了,总得出去请个安。
严惜说:“先不擦了,出去见大爷。”
她说着就站了起来,彩蝶跟阿兰拿着棉巾子跟在后面。
小娘子披散着头发,露出一张芙蓉脸,娇俏俏,笑盈盈,陆屹川见了,心中的淤堵一下子就通畅了。
他脸上带着一抹微笑,朝小娘子伸手,“惜儿过来。”
严惜的头发已经半干,如今披散着头发不像样子,她便笑着说:“大爷先进屋,惜儿挽了发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