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打了太子
大老爷闯了祸事，陆屹川竟然如往常一样上值去了。这般没事一样，严惜觉着怕是海棠夸张了。
她端起茶盏，轻声问海棠：“大老爷到底闯了什么祸事？”说完将茶盏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待她将茶盏放下，海棠才开口，“大老爷在外面打了人，好似是不得了的人。奴婢猜怕不是太子殿下。”
严惜感觉脑子嗡地一下变得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大老爷跟太子殿下，这两人差着十万八千里，他们怎么能碰到？打了太子殿下，他怎么能全身而退？你可别瞎猜。”
海棠抿了抿唇，有些事情对主子不能隐瞒保留，她还是有些依据的，“夫人，你且听我将昨日发生的事给你细说一遍。”
海棠说的这些，都是从十三嘴里问出来的。
大老爷在云山逍遥惯了，在京城被陆屹川拘着，他只能去吃吃茶听听书，整个人素得胆子都变大了。
他去的地方人多嘴杂，自是也听说了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京城有看活春宫的地方，这消息自是隐蔽，陆大老爷一早便听说了的，一直不敢去。
这边在京城待久了，胆子也大了，趁着严惜不在家，陆大爷军营里差事忙。
他带着陆忠就出了门，十三有任务要跟着陆大老爷，他自然也跟了上去。
陆大老爷不让他跟，打发了他十个铜板让他去买吃的。
严惜留了十三在陆家做活，一日三餐有保障，还有新衣裳穿，免了他漂泊之苦。
他认为这恩情诚如再造，夫人安排下来的差事定然要做好。
于是，便偷偷跟在陆大老爷身后跟了上去，他在街上做过乞丐，人又机灵，倒是没有被发现。
陆大老爷进了外城一个不入流的青楼，十三一看，这里曾是他乞讨过好一阵的地方，于是很是顺畅地从后墙狗洞钻了进去。
他不敢上楼去寻人，就躲在一个背光的角落里等着，等着大老爷出来再跟着他。
他在下面等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辰，才看到陆忠拉着大老爷匆匆跑了下来。
十三眼尖，一眼看到二人身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如此行色匆匆，身上又有血迹，定然是出了什么事。他们这样是不能从正门走的，外面站着青楼里的打手。
十三什么也没问猛然跑出来，拉着他们就往后院跑，还顺手顺了不知道龟奴还是谁的两件衣裳。
大老爷跟陆忠换上了龟奴的衣裳，三人从狗洞里爬出来，在城外绕了很大一圈才回家。
他们回来碰到在秋水院等着他们的陆大爷，看他们那一身狼狈就知道出了事。
大爷派墨白悄悄出去打探，墨白回来禀报后，陆大爷连夜将大老爷送出了城。
到这里，海棠也不知道大老爷打的是太子殿下。
秋生今早去采买，听到消息说城外一个青楼被查处了，原本生意兴隆的大门，被贴上了封条。
楼里的老鸨，姑娘，打手，龟奴没有跑掉的全部被抓进了牢狱。
外面围着一圈官兵，如此便有人议论，说得罪了权贵被抄了，还有人说太子殿下在这里受了伤。
牵连太子殿下的消息很快就被止住，海棠猜怕不是真的打了太子殿下，不然大爷为何要将大老爷紧急送走？
“都是你猜的，当不得真。堂堂太子殿下怎么会去那种地方。”严惜打心里不信大老爷打了太子殿下，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奴婢多嘴，定不会胡乱说。”海棠屈膝一礼，闭上了嘴巴。
严惜心里不愿意相信，难免想到了今日，圣上为什么那么早便回了宫？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太子乃是一国的储君，他若出了事圣上自然会重视。
到了下半晌，陆大爷下值严惜便知道了真相。陆大老爷打的果然是太子殿下，陆忠他们两个还有另外一人，据说打得很严重，将太子殿下的双腿都打断了。
严惜问陆屹川，陆大老爷为何能碰上太子殿下，怎么就将他打成那样？陆屹川宁死不开口，只说大老爷打人的时候不知道那人是太子殿下。
好久好久以后，严惜从端慧皇后的嘴里得知了真相。
端慧皇后说，圣上能继承大统，陆家大老爷也算是功不可没。
陆大爷如何都不肯告诉严惜，她便更加好奇，问端慧皇后知不知道详情？端慧皇后但笑不语，严惜缠了她好久，答应以后多带四爷家的迟语来看她，她才说了详情。
原来当初的那个青楼，有些屋子里有机关，一间屋子的两边都有两个小房间，有些特殊癖好的客人可以掏钱进入里面看活春宫。
大老爷掏了许多钱想要见见世面，老鸨子便给他安排在了上房的隔壁。
可巧废太子有不好的嗜好，喜欢玩弄女子，那日圣上不在宫中，他便出去寻欢，以往胡国公世子总是陪在他身边，那次国公府有事没能成行，太子扮成富家公子带着一个贴身内侍便去了。
他出手大方，老鸨给他安排了上房，送了个豆蔻的小娘子过去。
他内心阴暗狠戾，掏出马鞭就鞭打那小娘子，打得小娘子喊得没了人腔。
大老爷他人虽然混了些，心底到底良善，看不得他如此糟践女娘，一气之下不顾青楼的规矩从小门进去跟陆忠两个夺过马鞭就打他。
小娘子吓得哇哇大叫，太子带来的内侍自是知道他家主子的脾性，听到动静也没有进去查看情况。
大老爷跟陆忠正狠着打太子，旁边房间竟然又冒出一个人。几人没有言语，出手就打，拿屋里的鼓凳、椅子狠砸，直将人打得晕了过去才急匆匆跑了出去。
屋里好久没有动静，内侍小心推门查看才发现情况。
不过那时，打人的早就逃得没了影踪，内侍让楼里的客人都不许走，不过没有人听他的。
他孤身一人，只得先带着太子殿下回宫。后面才让官兵去查封那青楼，那时，里面的客人早就走光了。
最后，也只是查了青楼，老鸨下大狱被胡家的人弄死，里面的姑娘大部分被发卖。
到底没能查出什么，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严惜暗道：怪不得陆屹川宁死都不告诉她，这种事，身为人子，如何能说得出口？
她也知道那事为何能那么快不了了之，因着一个月之后，有传言太子断了双腿，皇后一党想要扶太子嫡子为皇太孙。
第371章 非皇家血脉
在京城来说，陆家只是平平无奇的小小武官之家，没人会特意留意他们家中的人来人往。
再者说，陆大老爷来京那会儿，四爷快入朝为官，该庆贺的都已经庆贺过了，知道云山陆家来人的怕是不多。
陆大老爷虽闯了这样的大祸，万幸陆大爷处理及时，几乎没人知道这事，家中下人里除了十三便是管家的海棠。
其他的陆家下人只知道大老爷在京城住不惯回云山去了。之后全家更是绝口不提云山来人之事。
另外，经此之事，严惜看出十三果然机敏，喊他到跟前叮嘱了一番，让他以后去安儿跟前跑腿。
少爷跟前的小厮，最好能识几个字。
安儿以后是要读书入仕的，严惜便想好好培养十三。单单识几个字是不行的，最少得能明辨是非。
最好能像大爷身边的留青跟赵砣一样。
十三年岁还不大，碰巧安儿正跟着夫子读书，于是，严惜吩咐人给他在课堂后面支了张桌子，让他同安儿一起学。
如此大恩，十三自是感激涕零，跪下给严惜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日子还像往常一样，一切都装作无事发生。
七夕过后，天气没那么热了，顾老夫人请苏夫人跟严惜过去说话。
在顾家，严惜从小梅氏嘴里得知，胡国公府世子夫人突然暴毙，因着是暴毙，丧葬事宜一切从简，胡国公府悄无声息地就将人给下葬了。
虽是这样说，在座的老夫人、苏夫人跟小梅氏皆知。那世子夫人哪里是暴毙，怕是因着在水寒园被贼匪绑走坏了名声。
为着国公府跟世子夫人娘家的娘子着想，或是让她自缢，或是让人帮着她自缢罢了。
助纣为虐，也算是她咎由自取。
进入八月，京城的朝臣人心惶惶，圣上的脾气有些暴躁，稍有不慎便会被申斥。
不过好在陆家的两位爷离暴风点有些远。陆大爷安心在军营里练兵，陆四爷安心做他的校书郎。
中秋节，陆家没有大肆庆祝，因着这段时日，官宦的女眷之间传出太子废了双腿的流言。
不管流言真假，别去触这个的霉头就是。再说，从官宦女眷嘴里传出来的，八成是真的。
中秋节刚过，陆二爷带着几车从南边采买的聘礼回来了。
陆二爷事情办得漂亮，严惜列出来的礼单上的东西都买全不说，那品相都是上好的。
这样的聘礼送出去，四爷跟江七娘都有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