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屹川松开严惜往马车跟前走了走,跟来的御医快步上前,拱手道:“陆大人,吾乃御医院御医黄霁。端王爷吩咐跟在陆……小陆大人身边医治,直到他痊愈。”
陆屹川拱手:“有劳黄大人。只他如今怎么样了?”
“小陆大人吃了丸止痛药,里面含有麻沸散,还昏睡着。”
这药军中常用,不过倒是没有这么好用就是了,吃一丸竟睡了这么久。
也可能是他之前没用过才这样,总之,先回去吧。
陆玉芙拉着安儿跟阿芜已经上了冯家的马车,而后掀着车帘子等严惜。
苏家女使过去向严惜道了声别,苏家的马车就先行离开了。
严惜随即上了冯家马车,陆屹川跨上马背,他们一家准备出发。
宫里有内侍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
“陆大人留步,陆都虞候请留步。”
陆屹川下马,那内侍朝着他拱了拱手,喘着粗气笑道:“万幸赶上了。陆大人,端王爷召你进宫。”
严惜跟陆玉芙掀着车帘子,一脸莫名。
陆屹川看向严惜,“你们先回去吧。”
严惜点了点头,放下车帘子,对陆玉芙说了声:“走吧。”
陆家跟冯家的马车缓缓驶出宫门口。
陆屹川转身,“有劳中贵人带路。”
陆屹舟再次醒来,是在墨香院他的寝房里,长顺眼泪汪汪,“四爷,您终于醒了。你饿不饿?渴不渴?”
陆四爷张了张口,感觉喉咙有些干燥。
“小四,你感觉怎么样?”
坐在厅堂的严惜跟陆玉芙听到长顺喜极而泣,忙走了进来。
陆四爷垂眸看自己盖得严严实实,才开口说:“让大嫂,二姐担心了。”声音带着久不开口的沙哑。
严惜轻声说:“四爷先别说话了,好好休息。黄大人说醒来可以吃些粟米粥,我这就让人给你端来。”
陆四爷醒了,他说只伤口还疼着,其他没感觉不舒服。
胃口也好,连着吃了两碗加了红枣的粟米粥。
能吃就好。
严惜跟陆玉芙放了心。
天色过晚,这日,陆玉芙带着阿芜就在陆家住下了。
陆屹川到了翌日清晨才回来。
端王在宫里无放心的人可用,留下陆屹川让他带着自己的部下去外面寻一位道士。
寻着之后连夜送到了宫里。
严惜好奇,“宫里寻道士做什么?超度?”
幸好这屋里也没有其他人,陆屹川道:“圣上中了蛊毒,这道士懂得一二,不过也只是懂得一二,只知道圣上中了子母蛊,却不知道怎么解。”
蛊虫是什么?严惜没有听说过,她声音压得低低的,“圣上中了蛊虫会怎么样?会死吗?”
“应该不会,听那道士的意思,母蛊死了子蛊才会死。”
严惜盯着陆屹川,两眼好奇,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陆屹川说:“齐王将母蛊种在了自己身上,子蛊下到了圣上身上。子蛊能感应母蛊,齐王遭受的一切,圣上感同身受。
因而,齐王虽指使人刺杀小皇孙,还给圣上下了蛊,圣上还是将他从大牢里提出来关到了自己寝宫的偏殿里,好生伺候着。”
“这,这齐王可真狡猾,如此一来,他即便是犯了杀头的大罪,圣上也无法杀他了。”
惜儿还是太单纯了,齐王他兴许不是这样想的。
巫蛊之术乃是邪术,又邪气又神秘,即便知道中蛊也是无解。
陆屹川想,齐王下蛊是不是想操控皇帝?
不过这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陆屹川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抬手摸了摸严惜的脑袋。
“惜儿,这巫蛊之术中原无解,王爷派我去苗疆寻人回来给圣上解蛊。用了这餐饭,我便出发。家里要劳你照顾了。”
苗疆在哪里严惜不知道,不过能整出那么可怕虫子的地方,定然也危险重重。
严惜蹙眉不舍。
陆屹川握着她的手说:“端王根基不深,在京中可用之人不多。”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走得这么着急,我让秋生去外面铺子里买些驱虫的药给你带上,还有解毒丸,也要备上一些。”
惜儿说得没错,驱虫药跟解毒丸是得备一些。
听那道士说,蛊虫大多是用五毒之物炼出来的,解毒丸也得备。
“幸好惜儿提醒,我让留青去准备。”
陆大爷去墨香院看了陆四爷之后,出发去了苗疆。
京城不久就传来消息,圣上有恙,无法处理朝政,下诏让王爷暂理。
没过几日,坊间也传来了安乐公主府的消息。安乐公主打发了府里的一众乐师,闭门礼佛诚心为圣上祈福。
陆四爷为救驾受伤,这是光荣的,在家养伤期间,江家的三夫人带着一些补品过来看望了一回。
四爷的同僚也纷纷来家里看望。
还有那慕名而来的郎君,比如苏家的苏遇安。
他比四爷年岁大,一口一个‘屹舟’地喊着:“屹舟,你一个读书人,怎么感知到危险的?”
他以为只有武人的感知才敏捷。
陆四爷面带浅笑:“那刺客眼中杀气一闪而过,刚巧被我看到。”
苏遇安伸出拇指赞叹:“目达耳通。”
第385章 买了宅子
陆屹舟的伤并不太重,半个月就养好了。这段时日,严惜没少让灶房给他炖滋补的羹汤。
短短半个月原本清瘦的四爷脸上多了不少肉。
夜色如墨染,往常这个时候,严惜早该睡下。
今日春碧拿着一处宅院的舆图给她看,那宅院在城西南,宅院不算太多,里面院子紧凑。
大大小小有十个院子,西边竟然还多出来个花园。
严惜看了很满意,打算明日就让官牙带她过去看看。
“灵犀姑娘,你怎么又来了?”
“春红姐姐,说什么‘又来’,这么不待见我。”
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严惜勾唇一笑,将舆图收了起来。
她站起来往外走,灵犀已经进了厅堂。灵犀见到严惜,抬手抱拳,“陆夫人。”
“可是王妃娘娘让你来的?”
别怪严惜这样问,自四爷受伤,王妃不方便过来看,她时不时地让灵犀送些补品过来,顺便帮她看看四爷的情况。
灵犀每次都在将近人定的时候来。她头次来,严惜已经睡下,着急忙慌地又穿衣起来招呼她。
后面,她每次都这个时候来,次数多了,陆家主院这边都见怪不怪了。
严惜邀灵犀坐,灵犀伸手将背上背着的玄色锦缎包袱拿了下来。
灵犀将包袱往四方桌上一放,顺手就将外面的包袱皮解开了,包袱里是一个一尺长的长条木盒。
王妃这段时日给四爷偷偷送了不少的好东西,大多都是补品一类的,这盒子一看倒像是装人参的。
严惜抬眸问灵犀:“这是娘娘给四爷的?”
灵犀点了点头,在严惜下首的椅子上坐下。
“王妃娘娘感念你家四爷救了小世子,说得让陆四爷好好养着,若是留下什么病根,她心难安。”
春红端着托盘走进来,正巧听到灵犀这话,她垂首动了动嘴唇。
陆家原本就是开生药铺子的,陆大爷私库里有不少的好东西。他走前也拿了两样出来,让夫人给四爷补着。
还有江家,四爷刚回家两日,江三夫人就带着补品来看望。
王妃娘娘之前也送了不少。
大家都惦记着四爷,大爷如今又不在,她家夫人更是不敢怠慢,日日补品不断,将他们家四爷都补胖了。
四爷之前怎么都吃不胖,身量颀长,儒雅中透着仙气。这些日子,春红再看她家四爷两颊圆润了不少。
也不是说这样的四爷不好看,只不过比之前看起来小了两岁似的。
春红忍不住偷笑,便听她家夫人说:“四爷已然大好了,请王妃娘娘放心。”
夜已晚,春红端来了两盏温牛乳。
灵犀端起来一饮而尽,放下杯盏,她拿手背擦了擦嘴巴,站起来对着严惜抱拳:“夜深了,灵犀就不打扰了,告辞。”
来去如风,倒是省得人送她。严惜盯着空旷的屋顶笑了笑。
她转身回到四方桌前,打开桌上的盒子看了一眼,里面放着一根手指头粗的人参,参须又长又完整。
四爷已然好了,真的不需要再补了。
于是,她合上盖子吩咐春红,“送去四爷院里,让四爷收着吧。”
春红领命抱着出了主院。
春碧这次寻到的宅院是当初枢密院一个都承旨家的宅院,院子外面看着朴素,内里低调奢华。
关键是价格,只要九千九百两。
严惜看了宅子之后很满意,当即拿了银票给春碧,让她跟着官牙回去办手续。
这宅子虽说是在城南,又靠近北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