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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一座小食楼_一枝春山【完结+番外】(62)

  “好吃吗?”他问道。

  他第一回 做这个,没什么经验,全凭记忆来。

  她有一手好厨艺,对味道更是精益求精,姜泊清怕不好吃,心生忐忑。

  沈秋吟停了一下,囫囵道:“好吃。”

  这可不是哄他,当真好吃。

  辣味与臭味的奇妙配合,激发着人最深的食欲,一口接一口,停都停不下来。

  最后,沈秋吟吃得连一口汤也不剩,满足的呼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神情餍足。

  瞧她这模样,姜泊清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她也不恼,傻乎乎对他笑。

  天已全黑了,只有微弱的火光照亮一小块地方,那是对面布行屋下的灯笼散发出来的光。

  姜泊清拿出火折子点燃一盏油灯,橙红的灯光掩映着她的容颜,她像被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纱,朦胧了起来。

  沈秋吟撑着头望着长街,雪又飘了起来,洋洋洒洒,覆盖所有。

  她伸出了手,片片雪花落在她的手心,有微微冰凉,她叹息道:“可惜了,今日未见湖心亭之雪。”

  “想去嘛?”姜泊清问。

  她回头笑道:“想呀!不过这就得看姜大人愿不愿意陪我夜游湖心亭了。”

  他瞧着她极美的侧颜,说了四个字——

  “乐意之至。”

  第48章 恭喜郎君,得偿所愿

  ◎“郎君这是为情所困?”◎

  夜里寒凉,姜泊清回屋拿了一件披风为她系上,这才带她出了百膳楼。

  长街空旷,他一手提灯笼,一手牵她的手,踩在雪地里,有丝丝响声。

  打更的声音从另一条街传了过来,隐隐听他念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沈秋吟忽地扑哧一笑。

  姜泊清温柔地看着她,问:“笑什么?”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嗯?”他不解,微微蹙眉,“这有何可笑?”

  不就是一句叮嘱之词么,让人们在夜里小心打翻了火烛,烧了屋子,丢了性命。

  她将自己发笑的点说出:“这般的大的雪,如何天干,如何物燥,如何烧得起来?”

  他摩挲着她略凉的手,解释道:“即使雪天,大火亦无情,一旦烛火点燃周遭,再大的雪也灭不了。打更的如此念,自然是要百姓小心为重。”

  他说的有道理,沈秋吟点了点头,“怪我浅薄了。”

  她眼光短,只看到了表象,没看到内里。

  雪天路难行,走了半刻了还未出长安街。

  路边的小铺都关上了门,皆留两个灯笼挂在屋下,为未带亮的行人送去一丝光,不至于在黑暗里迷路。

  踩在松松软软的雪上,一步一个脚印,他们的影子也被光拉长,重合在了一起。

  沈秋吟发现了乐趣,不好好走路,偏爱踩在他的脚印上,亦步亦趋。

  姜泊清宠溺地笑了笑,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你呀你!”

  她也笑了,“我呀我!我怎么了呢?”

  “你呀你!是个娇蛮的小姑娘。”

  她走到快累了时,终于见到了城南桥头的影子。

  想着一路艰辛,她不禁念道:“是日更定矣,余弩一小舟,拥毳衣炉火,前往湖心亭看雪。”

  “如今真是痴相公了!”

  不在屋里取暖,偏要去看雪,踩在未压实的雪上,浮着走路,一步一艰难,也算为雪勇敢了一次,可不就是痴相公吗?

  姜泊清却觉得“痴相公”这词不对,他打趣道:“应该是傻姑娘才对。”

  傻姑娘不愿待在楼里,偏说湖心亭未能如愿,那便只能历经千辛万苦,去那湖心亭了。

  “你才傻呢!”沈秋吟踢了他一脚。

  似是不解气,她又打了他一下。

  姜泊清哎哟一声,倒在她的身上,在她耳畔道:“好秋吟,踢疼了,要抱抱才好得了。”

  沈秋吟不理他,要推开他。

  姜泊清连忙紧紧抱住她,脸还在她脖颈处蹭了蹭,像一只黏人的小狗。

  沈秋吟无奈叹气,从前那个端庄稳重的郎君真真是越发脸皮厚了。

  而姜泊清却不以为意,甚至引以为傲,厚颜无耻道:“阿吟,脸皮厚,才能吃到肉哦!”

  吃到肉?

  什么吃到肉?

  沈秋吟迷茫地看着他,没听明白。

  他见姑娘呆傻的模样,眼里有一抹戏谑的笑意,嘴角也高高翘起,意味深长。

  她仔细品味这句话,忽然明白他说的什么,脸蓦地红透,像煮熟的虾。

  这人,这人说话越来越没有把门了。

  真真是羞死人了。

  她不禁恼羞成怒,提了几分音量叫道:“姜泊清!”

  他道:“我在!”

  瞧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沈秋吟忽地语塞,不知该如何说她,最终化作一句——

  “唉!你呀你!”

  她又羞又涩的样子引得他玩心大起,又是一阵逗弄,令沈秋吟忍不住打他的同时,又笑得开怀。

  这个男人呀!

  有毒!

  城南桥头不结冰的湖终于在两人逗趣中到了。

  夜晚的湖泊在火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的,像一条会发光的带子,又像夏日天上的银河,煞是好看。

  湖堤边满是枯了的垂柳,树枝上积攒着未化的雪。

  远远看去,恰如诗中所写“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湖面上还有船在。

  船不算大,但中间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屋,左右两面都开了窗,装了帘子,方便客人欣赏湖中的风光。

  小屋外面还挂着两个红灯笼,灯笼之上,俱贴“福”字。

  那船夫站在船头,即使夜晚,仍戴这斗笠,披着蓑衣。

  他一见姜泊清,连忙拱手,很是熟稔。

  “认识?”沈秋吟问道。

  他答:“常来。”

  “嗯?”

  这里有一段伤心的往事,姜泊清不怎么愿提起,但怕这姑娘胡思乱想,又在脑中演绎惊天动地的事儿让他遭殃,默了默还是决定告诉她。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夜中响起。

  “生平第二次醉酒,好不容易胆大了一回,在深夜与某个先搞恶作剧的姑娘表明心迹,可那姑娘躲躲闪闪,不肯回应我,也不肯向我迈出一步。心中郁闷,便学了痴相公,夜夜来湖心亭看雪。”

  那可真是难熬的几日。

  得不到她的回应,不敢白日里去见她,便常等着深夜,去长安街,百膳楼前走上一圈,以解相思之情。

  他想呀,看不到她人,就在她待的地方看上一看,也是好的。

  可这相思本是无解的毒,到了楼前,更想见那让人日思夜想的姑娘。

  不知她今日吃了什么,玩了什么,楼中忙否,发什么了什么趣事?

  不知她是否在休憩时想起过他,觉着这个郎君还行,不如与他试试?

  他想迈步向前,敲响那扇禁闭的门,又怕她见他害怕,心绪更乱。

  她想退步回头,心又因相思阵阵抽疼,难受得紧。

  如此反反复复,还是姑娘的害怕占了上风,郎君掉头回走,游到了城南桥头。

  下雪的夜晚,城南桥头的生意最好,人人都想去湖心亭里赏一回雪,做一回雅士。

  船夫立在船头吆喝生意,姜泊清对雪不感兴趣,本想离开,可才游没几步,又停了脚步。

  就这般回去,又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那个搅乱他心房的姑娘,到不如在外头待着。

  但叫他上船赏雪吧,又没那个心情。

  愁呀!愁呀!

  当真是三十三天觑了,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害了,相思病怎熬?

  他叹了一口气,终是下了桥坐上了一条船,不去湖心亭,就看看湖岸风光就行。

  船夫听了,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仿佛在说怪人。

  世人对湖心亭趋之若鹜,独他看这荒芜的湖岸景。

  怪人!当真怪人。

  姜泊清却不甚在意,见船上有酒,兀自拿着喝了起来。

  白酒入肚,暖和了身子,渐渐生出了热意。

  窗外白雪纷纷,撒盐可拟;船内郎君借酒消愁,却是愁上加愁。

  撑竿的船夫察觉不对,回头看了一眼,郎君喝得面都红了。

  这人不像是来赏景的,到像是来排解心中积郁的。

  瞧他仪表堂堂,衣服不俗,一看就是富贵子弟,不缺钱,不缺权,那还有什么可愁的?

  莫不是因为爱?

  船夫拿不准,试探问道:“郎君这是为情所困?”

  姜泊清停下了倒酒,看着船夫,问:“很明显吗?”

  船夫答:“本来不明显的,不过郎君这般说了,那自然是明显了。”

  “唉——”姜泊清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满腹心事,无人诉;想对明月道衷肠,明月亦不在。

  难难难!

  船夫见他愁眉苦脸,劝道:“郎君一表人才,喜爱你的女孩一抓一大把,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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