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深绿色仔细一瞧能看出是荷叶,可荷叶里头又包裹着什么?
老人定睛一看,“这是叫花鸡?”
沈秋吟点点头。
老人摸了把嘴角的哈喇子,搓了搓手,“沈掌柜的手艺果真名不虚传呀!真真叫人垂涎三尺,心痒难耐呀!”
沈秋吟知晓他是馋了,便直接将手中托盘递给他。
老人接过后,迫不及待回到座位上将荷叶撕开,露出里头嫩黄的三黄鸡。
三黄鸡经过大火的炙烤,流出了些许汁水来,鸡肚子里夹杂着的食材也露出了香气。
老人咽了咽口水,扯下一只鸡腿,大口一咬,鸡肉软嫩,不柴不腻,怎一个“香”字了得。
再加上酒香,荷叶香,三黄鸡本身的香味混杂在一起,老人发出一声感叹——
“万事不如吃在手,人生几见月当头。”
今日得吃沈秋吟做的叫花鸡,他日死也无憾。
章丘见他吃得这般香,口水抑制不住生长,他吞都吞不赢,委委屈屈看着沈秋吟,可怜兮兮道:“掌柜的……”
他也好想吃呀!
沈秋吟拍了拍他的肩头,哄道:“乖啦。下回,下回给你做哈,咱有求于他,不好抢。”
“行吧,”章丘努力咽下口水,“我要大的,比他的大。”
“好好好,肯定比他的大。”
章丘被安抚住了。
老人吃完一只鸡腿,彻底上头,放飞自我,三下五除二将整只鸡也剖解下肚。
章丘傻了眼,沈秋吟真怕他被撑死,既而怀疑他究竟是不是道士。
道门中人讲究辟谷,轻盈体态,而他这个吃法,怎么看怎么轻盈不了体态,与的道门中人相差甚远呀!
老人啃完最后一口肉,满足地靠在椅子上,发出长长地赞叹声。
人一旦露出这种体态,就是最好说话的时候。
沈秋吟走了上去,坐在他身旁,笑问:“大师,吃饱了没?”
“饱了!”
他摸了摸自己撑成一个圆球的肚子,人生从未如此饱过,连道门规矩都破了,都怪这叫花鸡实在好吃,令他压抑不住口腹之欲。
罪过,罪过!
得了他这一句话,沈秋吟也不再客套,直接了当道:“既然吃饱了,那大师,咱们是不是该学点别的什么了?”
老人一笑:“保命之术嘛,好说,好说。”
第58章 木断石块
◎“当然是耍帅了呀!”◎
“保命驱邪第一式,木剑挑魂。”
只见那老人拿出一把桃木剑,行云流水的舞了一段,沈秋吟看了后,眼睛亮了起来,以手为剑,跟着他比划,直呼好剑法,真真是好剑法!帅气!
若是到时候百花胡同里,她使出这招,肯定是闪瞎鬼眼,管他什么怨念还是妖邪,定然统统不敢近身。
那时她就是全场最亮的崽!
这就是她要的女侠风范!
一想到那画面,沈秋吟凑过去嚎道:“学!我要学这个!大师教我!”
她的手已经摸上了桃木剑,老人却将剑收了起来,摸着胡须缓缓道:“此剑法乃是著名的辟邪剑法,鬼怪见之,逃窜无门,不过,要学这剑,需要童子功力,方成剑气,至于你嘛……”
沈秋吟眨巴眨巴眼,嘴角翘了起来,按照接下来的剧情是不是该夸她天赋异禀,乃绝世之奇才,千年难寻!
哎哟!她懂的!
系统为她汗颜,冒泡道:“宿主,咱就说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比你还厚的。”
还天赋异禀,绝世奇才,千年难寻,亏她想得出来。
要点脸可以么?
不然替人尴尬的毛病真的会犯!
沈秋吟:“你不懂!”
“额……”是它不懂。
反正,宿主丢脸,与统无关,统统什么都不知道。
她做好了迎接夸奖的准备,满脸期待地看着老人。
老人瞥她一眼,说道:“你不行!”
她如今的年岁,早就过了学剑的最好时机了,要在短短时间里学会这个,那是天方夜谭,所以不行。
打脸来得猝不及防,沈秋吟傻眼了。
怎么没有一次是按照她想的剧本走的呀。
淦!
她抓狂两下,丧脸道:“那你舞这剑法的意义何在?”
既然不是让她学,干嘛舞呢?道门中人都是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吗?
老人嘿嘿笑道:“当然是耍帅了呀!”
不给她露一手,怎么展示道门风采?
“我……”沈秋吟心里有上万头马儿在奔跑,一个“去”字被她有礼貌地压了下去。
不能骂!不能骂!现在他是大佬,骂了之后人家不教了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道门中人都是这么厚脸皮的吗?
却听那老人答道:“当然不是。只不过贫道脸皮比较厚而已。”
“我去!”沈秋吟惊地后退半步,难以置信看着老人,“你这都能知道?”
乖乖的,这老头子不得了了。
老人面不改色答道:“当然呐!贫道人送神算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这回,沈秋吟是真信了。
“信了呀?这就信了呀?我还想着再展示展示呢!”老人略微不满道。
他还有十八般武艺,七十二变化没有使出来,她怎么就信了呢?
唉,果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哈哈,”她尬笑两声,翻了个白眼,“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谁要看他个人秀了,咱要的是真本领。
害怕他跑偏主题,沈秋吟问道:“所以,我不学剑,学什么?”
总不能啥都不学,让她孤身入百花胡同,与那怨念大战三百回合吧?
若真是这般,她只怕会与那怨念为伍,一同祸害人间!
她的想法叫系统颤了颤,忙吱声,“宿主,我不是空气!”
“那你也不是人呀!”
所以她还是孤身一人!
既如此,还是黑化吧!
“额……”
系统还未来得及出声,便听老人暴跳如雷道:“黑化啥?不准黑化!肯定让你学!”
这小娘子若真黑化,让那怨念上身,那他的罪过就更大了。
万不能让她黑化,他还指望她来抵消罪过呢,可不能让她也陷进去了。
他的反应将她吓了一跳。
她拍了拍胸脯稳定心神,问他:“那学啥?”
“当然是学——”
老人将沈秋吟带到一块硕大的石块旁,然后将手中桃木剑给她,“就练这个吧!一步到位,管用。”
沈秋吟满脸迷惑道:“练啥?”
“剑斩石块。用你手的剑将石块劈成两半,便算功成。”
她一愣,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又瞧了瞧那厚重的石块,问道:“你傻还是我傻?”
用木剑斩石块,确定不是说笑吗?
“你试试不就知晓了吗?”老人摸着胡须,“年轻人,要敢于挑战。”
沈秋吟提着木剑,面向石块,瞥了一眼老人道:“我只怕试试就逝世。”
“那还是不至于的。”
“既如此,那就试试吧。”
她双手握紧木剑,举了起来,一剑下去,忽见寒光,石块起了裂痕,木剑卡在了裂痕中间。
老人看了,夸道:“不错不错,第一剑就裂了一半,若练上几天,定能砍断。”
沈秋吟也是惊奇,拔出木剑细细观看,“真能以木断石,神奇神奇!”
老人“额”了一声,说道:“傻!”
“嗯?”
她傻?哪里傻了?
他说:“不是以木断石,这木剑里藏着玄铁呢,削什么都特别牛。”
沈秋吟恍然大悟,“咱就说嘛,木头哪能断石。”
接下来的几天,沈秋吟便在后院整日整日地砍石头。
小二们见了,以为她相思过甚,无处发泄,便寻了这一个法子缓解心境,于是乎,一个接一个变着法子去开导她。
“掌柜的,姜大人不过出去几日,早晚得回,咱们发泄归发泄,但还是得注意身体。”
沈秋吟停下动作,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出去就出去呗,我发泄什么?”
大理寺卿在百膳楼晕倒后,姜泊清便外出去了,说是查案。
这小二一愣,看了看她手中的剑,又看了看被劈得不成样的石块,“您这不是发泄,那是——”
总不能是练功吧?
沈秋吟挥了挥手中的剑:“练功!”
那老头子说,只要她能一剑劈开石块,便是功成。
她如一剑能断石块三分之二了,但离劈断,还是差了许多。
小二一愣,还真是练功,可这练哪门子功?
真是奇奇怪怪,搞不明白!
章丘见了,走上去,揽住那小二的肩头往外走,一脸高深莫测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掌柜的那练的是捉鬼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