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电笑着道，"好，能得这么一位皇后姐姐，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什么八辈子的福分，当年你黏着我时，哪里猜得到我日后会去母仪天下。"皇后说完，神色一顿，"也不对，当年你跟着我，是因为我那有丸子吃。"
沈烟冉一声笑了出来，傻傻地乐着。
皇后见她这模样，顿时勾起了儿时的记忆，故作埋怨地道，"感情你从小还是个识货的主儿。"
"那可不是，头一回爬你家墙，就觉得这姐姐长得真好看，母亲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居，那时我便生了私心，就想赖在你家不走，长大了，也一定能沾上姐姐几分美貌……"
沈烟由话还没说完，皇后极为有默契地接了过来，"这可不就被你实现了吗，如今长安城，有几人能赛过你这份容颜。"说完还凑近了头，瞧了沈烟电一番，喃喃地道，"也不知道你这肤色是怎么养出来的，跟能掐出水似的…"
沈烟冉也没想到，于皇后而言，不过才见了长大后的自己两回，倒有了前世的亲密之感。
两人敞开心怀地聊了起来，从南扯到北，完全忘记了时辰。
直到偏西的日头慢慢地将天际染了一片红霞，江晖成去而复返，立在门前，脸上明显带着逐客之意，皇后才掐断了话头子，从袖筒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沈烟冉，"适才那份肉丸子，就当我的赔礼，另外这份，是我给你的新婚贺礼。"
"多谢娘娘。"
沈烟冉也看到江晖成的脸色，立马起身，客气地将人送到了门外。
"赶紧进去吧。"皇后没让她再送，同她使了个眼色，"都生气了呢，替我好生哄哄。
沈烟冉脸色一红，"娘娘路上小心些。"
目送皇后出了长廊，沈烟冉才转身进去，见江晖成已经盘腿坐在了榻前的蒲团上，拿了一把蒲扇在扇着风。
沈烟冉心虚，这回倒是主动地唤了他一声，"爷，适才上哪儿了？"
江晖成没答，反而问她，"聊什么，这么久。"
亭子里的一壶茶都喝完了，要不是自己忍不住进来，照皇后的意思，还得拉着她说上一个通夜。
"没旁的事儿，就一些家常。"沈烟冉坐在他对面，见他似乎热得慌，赶紧给他倒了一杯凉茶，"爷，先凉快一下。"
"多谢夫人。"
江晖成对沈烟冉是半点脾气都没有，喝完了杯里的茶水，倒是没忍住说了一句，"娘娘的性子自来无羁，咱们以后少和她来往。"
沈烟冉：。.
也不知道皇后听了，会如何想。
沈烟由看着他脸上那份想隐藏又没能隐藏住的愤然，很想笑，脑子里突地想起了皇后适才同她说的那些话，心头到底是动了动。
在江晖成放下茶杯的一瞬，沈烟冉轻轻地唤了他一声，"夫君。"
江晖成握住茶杯的手一顿，缓缓地抬起了头。
漆黑的眸子，深深地盯在沈烟冉的脸上，还未从那一声称呼中反应过来，又听她道，"你要不要再去沐浴？"
第83章
江晖成的眸子内，成功被她点出了一簇烈火，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深，仿佛要将她融化。
屋子内一阵诡异的沉默。
沈烟冉突然有些后悔了，眸子不动声色地挪开，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解释道，"我瞧着爷挺热的。"
能不热吗，外面凉亭内坐了一个下午。
没有冰，全靠硬扛。
且，今儿还是他新婚第二日。
江晖成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沈烟冉适才的那两句话，终于在他脑子里化开，他不太确定，她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江晖成又问了一遍，"你刚唤我什么？"
都已经唤出来了，沈烟冉总不能再收回去，原本想大大方方再唤一声，可发出的声音却带了些含糊，"夫君啊。"
说完还给了他一个说法，"你我已是夫妻，你唤我一声夫人，我也应该唤你一声夫君，怎的了？"
沈烟冉尽量做到一副故作无知的模样，然而在对上江晖成看破一切，笑而不语的眸子之后，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欲盖弥章。
江晖成突地一笑，问道，"好了？"
"啊？"沈烟冉没反应过来。
"不肿了？"
江晖成问得直白，沈烟冉这才回过神，耳尖一瞬燃了辣红，偏过头，小声地道，"也，不一定就得………要是你真的想，也不是没有其他法子。"
上辈子两人虽有重重误会，可每回在那事上，都极为有默契。
沈烟冉以为点一下，他就能懂了，偏生江晖成得寸进尺，问她，"什么法子。
沈烟冉：……
"那你还是别洗了。"
沈烟冉被他这般明摆着一问，到底是抬不起脸了，起身正要回屋，垂下的一块衣袖突地被江晖成拉住。
再被他微微一拽，沈烟冉的脚跟一个不稳，整个人跌坐在了他的怀里。
沈烟冉惊慌地抬头，江晖成的脸近在咫尺。
天际的余晖下，两人能清晰地看到彼此。
上辈子沈烟冉就算同他有过无数次的同房经历，也未曾这般在尚有天光之下，明晃晃地同他对视。
他四目相对，彼此的内心，坦诚地映照在了眸子之内。
比起情誉燃起后的本能反应，如今这般清醒时被他看破了心底的誉望，更让沈烟由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