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怎么是你!我说过会赔你衣服的,是你说不要!”薛景山吼道。
仲孙珮的心情又不好了。
若不是储晖打死也不肯告诉自己四方阵在何处,如今他早已成为新主。他储晖,不就是靠着四方阵才得以坐拥城主之位。他行,凭什么自己不行?
储子瑜晃悠悠站起,“军师,没想到真是你。”
“少城主,如今连一声大伯都不肯叫了吗?”仲孙珮在咧咧寒风中笑着。
“你背叛了储州城。”
储子瑜拔出黑底白纹的破晓剑,狠狠地扎在了小臂上,藤蔓才像触电一般收回。
“这怎么能叫背叛,这是我们的神树,四方树的意思。”
“胡言乱语。”
“哈哈哈哈哈,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天命难违。”仲孙珮身上迸发出一股巨大的能量。
四方树呼应着他一般轻轻摇曳,灰黑色的叶子纷纷降落,更显萧瑟。
从山后来了不少妖族士兵,这些是军师自己的人,并不受莫罕控制。一见到他们就气势汹汹地上前。
柏冬灵和薛景山相视,点点头一起牵制上百妖族。
曲幽径和储子瑜抵御仲孙珮的攻击。
许多藤条从仲孙珮的身后长出,脸上的斑纹几乎占据了整张脸,只看得出他此刻非常癫狂。藤条互相拧紧形成几股,向他们刺去。
储子瑜抬手一寸,胸腔的疼痛就加重一分。此刻完全是靠毅力在行动。
动起来,不能停,若是在此倒下,师姐怎么办,储州城的居民又怎么办。
藤条瞬间爆发开来,趁乱捆住储子瑜。他被凌空翻起,举到空中。
曲幽径:来了来了!我就知道这狗藤条和储师弟过不去!
“储子瑜,我的妖族士兵还守在地牢的门口,只要我一声令下就能将储州城的居民全都化为四方树的肥料。”
“若你愿意交出阵法,我便放了牢里的居民还有你的师兄弟们,如何?”
柏冬灵喊道:“不行啊储师弟!”她作为法修不善近身战斗,早已受了许多皮肉伤,此时伤痕累累。
薛景山:“这个大爷心肠歹毒得很!别信他!”他遭十几妖族围攻,即便掌握精妙的剑法他的生命安全也显得岌岌可危。
“...好。若我一人可换一城的命,这阵法你拿走便是。”阵法的光芒如烈火灼灼,藤条就像是导火索,火焰从储子瑜的身上一寸寸燃烧至仲孙珮的身前。
曲幽径想起了之前试炼大会时,也是这般场景。
师弟总是这样,在前头护着她。虽说年纪小,却是这几人中最靠谱的。
看起来机灵,其实说什么都会信,不管是那日摸黑去后厨假装成晚上出去修炼还是说自己的青鸾翎是捡来的,他都不多问一句。以他的脑袋,又怎能不明白?
“我在这凌霜派没什么朋友,师姐...是我第一个朋友。”
“师姐是不是怕黑?跟着我,我不怕。”
“随便做做而已,不要太感动了。”
曲幽径腰间的佩剑嘶鸣如咧咧寒风。
子瑜师弟,虽说我们相处时间算不上长,但只要叫我一声师姐,我便护你周全。
她一步步,踏出断江之势。
她迎风而立,拔出幽曲剑,剑刃锋芒毕露。
“抱歉。”
“我不同意。”
“区区修士,如此猖狂,看我不杀了你!”四方树的叶子簌簌落下,好似从天下不断落下纸烧成的灰烬。
“谁给你的胆子碰我的师弟!哪只脏手碰的?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动手?”
仲孙珮看着自己头发变成的藤条,瞬间向曲幽径刺去几根。
“那你就选好一间寺庙,等着我送你剃度出家吧。”
曲幽径渐渐占据上风,满地被斩断的藤蔓化作尘埃。
众人赶到,储卫和居民纷纷对阵妖兵。
“这城,我们也来守!”
储子瑜不知为何骤然晕厥,再次睁开眼时,耳边到处是叫嚣的风声和嘶吼声。
师姐跪倒,肩上一个大洞汩汩淌血。
怎么回事,青鸢伞呢?!
青鸢伞悬在一旁护住帮忙的居民。
他被藤蔓紧紧捆住艰难地呼吸着,身上每一寸都随着呼吸撕裂般疼痛。他亲眼见到尖刺深深扎进曲幽径站着的地方,扬起厚厚的尘沙。
仲孙珮张狂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看到了吗,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
“师姐!”储子瑜不顾一切,疯狂地挣脱藤蔓,滚落到地上,往那阵烟沙爬去。
莫罕扛着曲幽径从树上落下,白得发亮的头发像绒花。
他摇摇头,抬头望坐在自己肩头的曲幽径,“啧啧啧,美人怎么是现在这个惨样儿,我就说那毛头小子不靠谱。”
“莫罕!你!你背叛我!”
“仲孙珮,你背叛城主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被背叛的一日?”
“妖!果然是妖!不仁不义!”
“那你又与妖族何异?”莫罕将曲幽径放下。
“谢谢,你去帮我师兄吧。我来对付他。”曲幽径拔出肩上的尖刺。
好痛。
她原来也很怕痛的,只是活着的时间越长对疼痛的忍耐程度就越高。不过在上界呆久了,真是让人五感麻木。冷不丁受这么一下,差点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