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边笑意深深,意味深长,谢烟鹂有些不高兴地把他的手拍了下去:“笑什么?”
“你不记得了?”
“什么?”
“你昨晚……”他却又不说了,“不记得就算了。”
“什么啊!”谢烟鹂好奇心太强,他越是这样,越是一定要知道真相,“哪有你这样说一半不说的。”
可他故意逗她,起身欲走:“开会要迟到了……”
谢烟鹂反手拽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扯,要将他拉回来。
他是欲拒还迎,没打算真走,她却是好奇心盛,用了不知多大力气,拉扯之下,两个人一道向后仰去,砸在床上。
床垫极软,向下陷出弧度,她在下面,被他压住,一时动弹不得,连呼吸都费力。
蒋兆连忙要起身,手撑在一旁,刚要发力,被她一推,却又僵住。
谢烟鹂只觉得掌心被硌了一下,却又没空细想,气若游丝地催促他说:“你好重……快起来。”
他这才缓缓地支起身子,却只是悬在她的上空,没有离开。
谢烟鹂抬眼去看,他的影子落下来,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飘飘荡荡地笼罩在她的上空。浴袍敞开了一线,露出他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一颗水珠沿着起伏的线条向下,滚过小腹,滚得更深了,终于不见了踪影。
谢烟鹂下意识咽了口口水,余光看到他的神情古怪,像是疼,又好像咬牙切齿地喊她:“谢烟鹂。”
怎么了?
谢烟鹂有些茫然,他却已经单手钳住她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谢烟鹂的手空抓一下,总算反应过来——
刚刚她推到的地方是……
是……
谢烟鹂一瞬间,连话都说不利索,结结巴巴地辩解说:“我不是故意的。”
他气极反笑:“是吗?”
“蒋兆,兆爷,蒋老师……”谢烟鹂自知理亏,连忙求饶说,“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我的气。”
蒋兆怕她又乱动,还好已经将她的两只手都控制住了,俯下身去,将头埋在她的颈旁,恶狠狠说:“昨天晚上你拽着我不肯松手,今天又把我拽回来。谢烟鹂,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会对你干什么?”
他的气息,如同细密的针,温软地刺在颈后娇嫩的肌肤上。
谢烟鹂下意识要躲,可被他钳制,只能小声问:“疼得厉害吗?”
空调温度调得太高,屋中春浓,蒋兆掌心生了汗意,只觉得握住那一段手臂,肌肤柔润细腻至极。
手指收紧又松开,在她雪白腕上,留下两道红痕,他气息渐渐重了起来,盯着她,像是兽,望着唾手可得的猎物。
她穿着的真丝睡裙,幼细肩带早在动作间沿着肩头滑落下去,胸前一痕雪色,如沸腾滚烫的雪,热而柔软地在他心口燃起大火。
谢烟鹂再也不敢乱动,闭上眼睛,如献祭给魔王的花朵般,任君采撷。
到底,蒋兆翻身而起:“我真的要走了。”
床在他的动作下,发出吱呀的声响,谢烟鹂僵僵地躺在那里,听着他进了浴室,连忙往被子里缩了缩,掩耳盗铃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半晌,他又回来,这次已经穿戴一新,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和她说:“安心休息,商业街不会被拆。”
谢烟鹂连忙睁开眼睛:“你开会就是去说这个?”
“是。”他穿着一件白衬衫,手肘里搭着西装外套,英俊得好似模特,只是不肯看她,垂着眼睛道,“我会让他们换个开发方案。”
“可是方案不是早就定下了,突然要改动,他们不会有意见吗?”
“会。”他淡然道,“可我说了算。”
别人这样讲,谢烟鹂总会觉得是虚张声势,可他说了,她就没来由相信了。
“谢谢你。”谢烟鹂对着他露出个略显伤感的笑容,“那里是我妈妈长大的地方,也是我长大的地方。租户也都在这里几十年了,要是真的拆了,他们又该怎么办?”
谢烟鹂和母亲都是洒拓性格,从来不在钱上斤斤计较。租户们认识的久了,也就成了老街坊,定下的租金极其低廉。在如今的江城,想要再找同样地段、同等价格,简直难于上天。
“不用谢。”蒋兆说,“你开了口,无论如何,我都要替你做到。”
他一向言出必践,谢烟鹂满心满眼都是感激。
蒋兆在她热切的注视中,油然生出一种责任感,可是时间不等人,到底往外走去。
谢烟鹂忽然有些好奇,喊他说:“蒋兆。”
他转过身:“嗯?”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刚刚怎么又去洗了个澡?”
蒋兆:……
她还敢问。
他啧了一声,大步回来,居高临下望着她。
她这个时候,又知道害怕了,怯生生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却被他拽住手,拉到唇边。
而后,将一个吻,落在了她的指尖上。
“谢烟鹂。”他恶狠狠看着她,像是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