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那样委屈,他的心也被她的眼泪揉成了一张皱了的纸,几乎慌乱地向她解释说:“我不知道你这么看重那条商业街,我从你父……”
他说到一半,忽然停住,她正可怜地看着他:“什么?”
“没什么。”他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捧着她的面颊,柔声细语地安抚她说,“我之前不知道,所以才批准了对孔山桥的改造计划。既然我现在知道了,那我回去就把计划改了,好不好?”
“真的?”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却又撑着气势说,“你不可以骗我。你要是骗我的话……你要是骗我的话……”
他看她,只觉得可怜又可爱,问她:“我要是骗你的话,你要怎么办?”
她想了很久,只是哽咽说:“那我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谁忍心辜负她的真心?
一百万朵玫瑰绽放出一个美梦,她是梦境最深的一颗珍珠。
他有幸望见,又将她捧在掌上,怎么舍得要她伤心?
“我来之前,就让他们停止动工了。”他耐心地安抚她说,“我知道那是你的地方,没有问过你,怎么会轻易改弦易辙?可没想到,已经有人先告诉了你。”
她紧紧地攥着他的手:“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蒋兆,你不可以拆掉那里!”
他轻轻笑起来:“好,我一定不拆。”
她一眨不眨看着他,像是在判断他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半晌,忽然问他说:“我这算不算,吹枕边风啊?”
蒋兆没有忍住,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也知道自己问了傻话,脸微微泛红,听到他说:“不算。”
“只要你做了众锋少夫人,往后,这些事你也有决定的权力,怎么算是枕边风?”
要做众锋少夫人,那不就是要……
嫁给他?!
谢烟鹂:……
本来脸只是微红,现在彻底埋在他的怀里,不肯抬起来了。
两人静静相拥,气氛一时温馨而祥和。
良久,蒋兆轻声喊谢烟鹂说:“你浑身都湿透了,去换身衣服吧。”
棹记顶层,有不对外开放的套房,专为贵宾准备。
蒋兆担心谢烟鹂穿着湿衣服会感冒,说完见她没有反应,低下头去,稍稍和谢烟鹂分开一点,就看到谢烟鹂正闭着眼睛,似乎……
已经睡着了。
她一天奔走,称得上颠沛流离,提着一口气冒雨前来见他,现在听到了满意的答案,终于坚持不住,就这么在他怀里睡着了。
她睡着时,神情就变得柔婉驯顺起来,如同花心中的拇指公主,嫣红柔软的唇微微翘起,像是正陷入一场好梦。
蒋兆只是凝视她,便觉得心中安静快乐起来。
只是哪怕再不舍得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他到底还是将她打横抱起,向着门外走去。
作者有话说:
兆爷怎么会舍得老婆伤心~
第59章
谢烟鹂一场好眠醒来, 只觉得神清气爽。
身下的100支长绒棉床品软硬适中,如温柔的海浪包裹全身。
谢烟鹂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忽然觉得不对。
自己身上穿的, 居然是一条真丝睡裙, 而床单的颜色, 居然是她最不喜欢的白色。
白色太冷清,用起来总让她想起母亲住院时的情景,她在家里, 从来不用。
谢烟鹂彻底醒来, 入目可见, 全是酒店装潢,她更是后知后觉, 听到有隐约的水声传来。
有人在浴室!
有人在浴室洗澡!
谢烟鹂反手拽过床头放着的手机,刚要报警,却听水流声停住, 片刻后,浴室门被推开,裹着浴袍的蒋兆从里面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 蒋兆对她一笑:“你醒了?”
谢烟鹂:……
她该怎么回答?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夸张,蒋兆眉毛微微挑起:“我只是来借用一下浴室, 待会儿要去开会。昨晚, 我没睡在这里。”
“那你睡哪了?”
“外面的沙发。”
谢烟鹂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间套房, 床很大, 占去半壁江山, 拱形门外是会客厅, 长条沙发上还放着一条毯子。
蒋兆主动解释说:“衣服是我找女侍应生替你换的。你睡得太熟, 喊也喊不醒。”
昨晚她睡着时,似乎确实感觉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觉得烦,卷着被子往旁边一滚,就滚入了梦乡。
现在想想,难道是蒋兆在喊她?
蒋兆看她恍然大悟,替她倒了一杯水端来:“衣服已经送去干洗,等下有人送来。你昨天是连续坐了两趟飞机?要不要再多睡一会儿。”
“不用。”谢烟鹂裹着被子,“昨天睡得很好。”
就是好得过了头。
简直跟断片昏过去一样。
蒋兆却忽然抬手,拨开她额上碎发,掌心贴在额头试探温度:“还好没发烧。你昨天睡那么沉,我一直担心你会不会生病。”
他的掌心微凉,如一片碎了的湖泊,谢烟鹂睡得脸蛋红红,下意识用面颊在他手上蹭了蹭。
他轻笑一声,指尖逗弄小猫似的沿着她的面颊滑落至下颌,向上一挑,谢烟鹂便身不由己地仰起头来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