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附赠一张照片,放大了,正是蒋兆。
画面里,他正从私人飞机上下来,长时间飞行,依旧神采奕奕,一双狭长眼睛被金色边框眼镜遮住,竟然显出了几分温润的模样。
人模狗样啊,人模狗样。
谢烟鹂连面都顾不上吃了,看着电视啧啧称奇。
连蒋兆都能像个正人君子,不是他年少时候,打架斗殴的样子了。
不知道若是把他少年趣闻拿去八卦杂志,能不能换来几文爆料费?
谢烟鹂珍惜地把面吃完,认真地思考拿这位金融新贵的隐私换钱的可能性。
旁边老班将碗收走,又递给她一份报纸:“人难免会遇到难处,阿妹,我看你还年轻,有手有脚,新港这么大,难道还能饿死人?”
报纸是招聘版面,如今这个年代,居然还有人从这上面找工。
谢烟鹂忍不住要笑,忍了半天忍住了,认认真真和老板道谢:“多谢您。”
“听你口音也不是本地人,我也不是。”老板递给她一支笔,鼓励说,“我是东洲人,二十年前来到这儿,当时是个愣头青什么也不懂,现在不也攒下这么大的店铺?只要肯干,总能成功。”
老板灌的鸡汤很有说服力,谢烟鹂受教,拿着笔悬在报纸上,认真地看了半天,惊奇地发现,自己能做的工作还挺多。
比如给别人当网球教练,她之前出国留学,为了附庸风雅,认真学过两年网球,打的还是蛮唬人的。
这个文秘也不错,要会三国语言,她会中文、英文,外加一点德文和意大利语,多出一国,超额完成任务。
谢烟鹂圈圈点点,对未来充满希望,把笔还给老板,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枚打火机送给老板:“谢谢您的汽水和报纸,这个送您。”
打火机是珐琅彩材质,某一年的限定,谢烟鹂死活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可她常能从口袋里摸出奇奇怪怪的物件,随手送人,也不知道可惜。
老板看着打火机花花绿绿,笑道:“我有,我有,你瞧,牌子货,一只好几百。是我女儿工作后第一次赚钱替我买的。”
“您女儿孝顺,这枚您就留着替换吧。”谢烟鹂终于笑了出来,随口瞎扯,“这是我前男友的。”
“前男友?他居然舍得和你这么漂亮的女生分手?”
“是啊。”谢烟鹂遗憾道,“总归是没有缘分。”
盛情难却,老板怕她睹物思人,到底收下了。
两人都觉得做了好事,彼此相视一笑,心情都很愉悦。
谢烟鹂吃饱喝足,趁着谢仲华没赶尽杀绝,冲到她之前办过卡的店,从头到尾做了个全方位美容,努力把卡里的钱全部花光——
免得谢老板真的连这些卡都不放过。
谢老板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来。
谢烟鹂容光焕发,离开前,顺便抓了一把美容院里的小饼干,她用熟了的sales以为她喜欢,特意替她打包一盒。
很好,明天的早饭也有了。
谢烟鹂十分满意,哼着歌走回公寓楼下,路遇只小野猫,还大方地分了两块饼干出去。
可小野猫嗅了嗅,却没打算吃,辜负了她一番深情。
谢烟鹂也不生气,蹲下身温柔地抚弄小猫的脑袋。
小猫是玳瑁花色,身上倒是花的很匀称,唯独脸上,三色像是被人搅过,混出十分复杂离奇的花纹。
谢烟鹂看着小猫这张脸,实在无法昧心夸奖,只能勉强说:“你长得可真有特色。”
小猫喵呜一声,像是不满意她的评价,谢烟鹂嘿嘿一笑:“生气啦?”
指尖又轻巧地沿着猫儿的背脊往下,手法娴熟,撸得这只小丑猫溃不成军,粘着她不肯离开。
谢烟鹂却很遗憾说:“抱歉,养不了你。”
最近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吃了上顿没下顿,哪还有余力养猫?
小猫失望地蹭了蹭她,在她腿边逡巡不去。
它的毛发柔软,擦过肌肤,如同亲昵的触碰,谢烟鹂心生不忍,俯下身去向它伸出手来。
“乖乖,想和我回家吗?”
小猫亲昵地对着她喵呜两声,忽然弓起背脊,呲牙列嘴地低声嘶鸣。
谢烟鹂吓了一跳,就见小猫一跃而起,扑向她的身后。
阴影中有个声音大骂说:“什么东西?!”
谢烟鹂一时没有认出来,转过身去才看到,竟然是戴廷躲在那里,若不是小猫示警,已经摸了过来。
现在他颈中,被猫抓出三道挠痕,正慌张地想把趴在他背上的猫给赶走,手舞足蹈,看起来滑稽十足。
谢烟鹂忍不住笑了:“过来,怎么和不三不四的东西在一起?”
戴廷以为她在和自己说话,连忙道:“是它自己跳过来的。”
却见谢烟鹂温柔地将猫从他背上摘下,捧在怀中,笑盈盈说:“碰了不干净的东西,待会儿带你去洗个澡。”
戴廷:……
原来她说的“不三不四的东西”,不是说猫,是说他。
戴廷气得脸都绿了:“谢烟鹂,我没和你计较昨天的事,你还骂我?”
“你和我计较?”谢烟鹂从眼角斜觑他一眼,唇边笑意若有似无,“你为什么要和我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