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谢烟鹂忽然翻身下床,蒋兆的视线随着她移动,漫不经心对合作伙伴说:“就这样,挂了。”
“兆,我还没说完……”
然后,视频电话就被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蒋兆合起笔记本电脑,问谢烟鹂:“你要去哪?”
自从刚刚他说出那句话后,谢烟鹂就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不是看天就是看地,总之不肯看他。
蒋兆进攻一次,并不步步紧逼,任由她像只小乌龟似的缩在壳里。
可她刚打完吊针,不好好休息,又想往哪里跑?
谢烟鹂被他喊住,脚步一停,不情不愿道:“躺累了,出去转转。”
“我陪你。”
谢烟鹂狐疑道:“你不是在开会?”
“开完了。”
“我一个人就行……”
可蒋兆不容置疑地从旁边拿起一件外套,搭在谢烟鹂肩上:“走吧。”
谢烟鹂:……
谢烟鹂本来想避开他,去楼下问问看这一次住院究竟花了多少钱,实在不够的话就找人借点。
可他非要跟着,谢烟鹂只好真的去了花园。
花园极大,在寸土寸金的新港,几乎称得上是奢侈。
午后,绿草如茵,因为炎热,水龙头日夜不停喷洒水雾,日光折出彩虹,夹道两侧行道树上开出细碎白色小花,随风轻轻掉在行人肩头——
蒋兆把她送来的是私立医院。
环境一流、设施一流、服务一流。
收费,顶流。
谢烟鹂:qaq
谢烟鹂心头滴血,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从肩头捻下一朵花,用指尖轻轻拨弄。
蒋兆陪在她身边,同她并肩而行,因为她有些怕热,那件外套又搭回他的臂弯之中。
“待会儿想吃什么?”
谢烟鹂没什么胃口,随口说:“都行。”
“我请,就当是贿赂。”
谢烟鹂嗤笑一声:“蒋sir,新港行贿可是要判刑的。”
“是吗?”他故意侧头沉思,片刻后拿出手机,“那我提前打个电话,疏通一下。”
谢烟鹂一时愣住,就见他唇角露出笑意,这才反应过来。
蒋兆又在和她开玩笑。
他的玩笑总是这么一本正经,谢烟鹂啼笑皆非,到底说:“给我蒸一碟鸡蛋羹就好。”
他却很探究地看了看她:“你有些太瘦了。”
“瘦还不好?”她展颜一笑,雪白牙齿在鲜红颊间,如同盛季的石榴,一粒一粒,饱满动人,“要是胖了,还要辛苦减肥。”
可蒋兆看着她仍旧没有血色的面颊,还有单薄到几乎锋利的下颌线,皱起眉来:“可以再胖一些。”
直男懂什么啊。
谢烟鹂想起自己去巴黎购物,走过香榭丽舍大街时,路过的女人一个个腰身纤细至极,侧面看去,如同纸片。
这样的身材,才受时尚界青睐,谢烟鹂有位设计师朋友,曾经就很遗憾对她说:“谢,如果你能将自己塞进0码裙子,我一定要雇你做我的开场模特。”
谢烟鹂身材已经极为标准,因为高挑,甚至有些消瘦。
唯独一点,不符合时尚审美,就是胸部有些过大——
时尚几乎有些厌女,尤其是这些gay设计师,对女人的身材如此斤斤计较,几乎希望模特失去全部的女性特征。
谢烟鹂好奇地看蒋兆一眼:“你的审美,倒和大众不太一样。我很好奇,你以前的女朋友都长什么样子。”
“没有。”
谢烟鹂疑惑:“什么?”
“我说。”他淡淡道,“没有什么以前的女朋友。”
谢烟鹂震惊了:“你……你不会到现在为止,都没谈过恋爱吧?”
怎么可能?
谢烟鹂上下打量他。
这样的长相,这样的家世,这样的财富。
注定引得女人前赴后继。
可居然没有一个幸运儿攻略下他?
难道说……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视线落在他腰腹往下,谢烟鹂看得有些久,蒋兆“啧”了一声,钳住她的下颌,逼着她抬头看向自己:“在看什么?”
在看蒋先生是不是男性功能不大健全。
谢烟鹂尴尬一笑:“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谢烟鹂。”他压低声音,带一点威胁,“我很健康。”
男人在这种方面,怎么能任人质疑?
谢烟鹂很给面子,敷衍说:“看得出来,看得出来。”
可表情完全不像是看出来了。
蒋兆磨牙,有些咬牙切齿地低下头,迫近了,几乎同她鼻尖抵着鼻尖说:“不相信,你可以试试看。”
他离得太近,谢烟鹂才察觉,两人的距离有些危险,话题也有些危险。
可他身上,带着须后水的木质香气,仔细分辨,还有一点点柑橘的清爽,却杂糅出了极其性感的味道。
这味道也是危险的,涌入她的鼻腔,占据她每一寸的呼吸,以破茧般的姿态,贯丨穿她的身体。
谢烟鹂无法克制地做出吞丨咽动作,想要湿润干渴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