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热,背脊上泛起痒意,一寸寸往下没入尾椎末端,令人想要触碰,又想逃离。
“我……”她一开口,嗓子居然哑了,谢烟鹂慌张说,“我相信你,你说健康,肯定没问题。”
他反倒变了姿态,带一点点压迫,又如游刃有余:“是吗?”
谢烟鹂下意识后退,整个人陷入灌木丛中,娇嫩肌肤被坚硬的枝垭划过,带来战栗,他也向前一步,不准她逃离分毫,只将她掌控于方寸之间。
上天入地,再不能离开他半步。
胸膛贴上胸膛,谢烟鹂微微张开唇,如渴水的鱼,焦灼地想要更多的空气。
可他挤压她的肺腑,空气稀薄,连头脑都开始发热。
他的头更低了,靠近她,如同大火,熊熊燃烧。
谢烟鹂知道,自己可以推开他,可手抵在他的肩上,以那样柔弱无助的姿态。
缠绕他、困住他。
也将自己,困在欲望与回忆的网中。
从来不肯脱身。
该推开他了。
谢烟鹂在心里想。
可她舍不得。
舍不得结束和他的碰触,如同碰触经年未曾实现的美梦。
如果这十年,他们没有分开。
他们该有多少次甜蜜动人的吻?
可是没有,从来没有。
哪怕在最美的梦里,他也只是一道影子,离她那样近,这样远。
近到抬手就能拥抱,远到穷尽她的十年,也未能投入他的怀中。
谢烟鹂合眸,日光落在她脸上,泛出几乎圣洁的光芒。
可许久,却没有等到那一个早该落下的吻。
有冰凉的指尖,温柔地将她眼角坠落的泪珠拭去。
她睁开眼睛,撞入蒋兆眸中。
他的眼里有愧疚,有悲伤,带着难以言说的热意,捧着她的面颊,如同捧着一枚月亮。
“我发过誓,再也不会让你掉眼泪。”他说,“我食言了。”
钟声响起,惊起教堂前的鸽群。
鸟儿振翅飞入湛蓝天空,投下斑驳的影。
他后退一步,一瞬间,谢烟鹂几乎从他脸上,看到痛楚神色。
他在为她而痛苦吗?
谢烟鹂手比脑快,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将他用力拉了回来。
两人撞在一起,甚至比刚刚贴得更紧。
可谢烟鹂顾不上许多,扯着他的衣领,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能管得住我?我掉不掉眼泪,由我自己决定。”
“蒋兆,你也未免太过自负了吧?”
她说得语带讥讽,可眼睛泛红,动作间衣领扯大,白嫩锁骨如同两枚玉碗倒扣,深陷下去,令人生出以舌品呷的香艳妄想。
蒋兆费尽全力,才将视线移开,又听到她很有气势说:“所以,你凭什么为了我掉眼泪而自责啊?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说得凶巴巴的,可是眼神这么委屈。
倒像是在撒娇。
一颗心,为她柔软成一捧化了的雪。
蒋兆忽然伸出双臂,将她重新揽入怀中。
这一个拥抱,迟了十年。
无人处,他拥月色入怀,在心底,一遍遍排演。
直到这一刻,那颗冬眠的心脏,才终于鲜活起来。
“谢烟鹂。”他喃喃地喊她,如同无数个无法安睡的夜晚,只能咀嚼着她的名字,才能熬过那漫长的孤独,“谢烟鹂……”
谢烟鹂原本僵硬,却也在他一声声的呼唤中,抬起手臂,回抱住他。
无论他们隔了多久,未来又将走到什么方向。
这一个拥抱,都是岁月亏欠他们的。
-
“妈妈,他们在干什么?”
“嘘,嘉仔,不要打扰人家。”
谢烟鹂茫然地抬眼看去,却见有母亲怀抱着孩子,正尴尬地站在一旁。
怀中小男孩,有黑宝石似的眼睛,好奇地看过来,忽然恍然大悟:“妈妈,他们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是在拍拖?”
“嘉仔!”这位母亲尴尬得手足无措,对着谢烟鹂讪笑说,“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
谢烟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和蒋兆,正在大庭广众之下,忘我地,拥抱?!
谢烟鹂一把将蒋兆推开:“是我们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
而后扯着蒋兆,飞一样逃离现场。
离得远了,还能听到那位母亲教育孩子:“下次不要说那么大声,哥哥姐姐会害羞的!”
“拍拖为什么要害羞?”嘉仔天真烂漫地问,“哥哥抱那个姐姐好紧,姐姐满脸都是红的,是不是被他勒痛了?”
谢烟鹂:……
天呐,让她死了吧。
谢烟鹂羞愤欲死,旁边蒋兆居然笑了。
谢烟鹂瞪他一眼,可没什么威慑力,眼波如水,反倒像是调情:“笑个屁啊。”
“只是觉得小孩子说话很有意思。”
尤其是她这样满面绯红,如云蒸霞蔚,实在……
美不胜收。
谢烟鹂只觉得自己昏了头,怎么会和他在公共场合搂搂抱抱?
可他又伸过手来,拽住了她:“等等。”
“又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