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绾想到自己塞给他折子时的随意，理亏地停顿下来，下瞬又想到什么，抬头瞪着他：“慕公子当初在松竹馆自个儿选的三皇姐，你与我本就没什么干系，如今你将我掳来就算了，还待我这样凶。”
“而他待我格外温柔，我不心心念念想他，难道想你不……”成。
乔绾最后一字没说出口，眼前一暗。
慕迟猛地垂首，以唇堵住了她余下的话。
他将她死死抵在门上，吻得毫无章法，生涩又用力。
他不喜欢听她说“二人本就没什么干系”，心口好像也会随着这句话紧缩着，皱巴巴的酸痛，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直到二人气喘吁吁地分开，乔绾抿了抿唇：“就连吻技他也比你好得多！”
“乔绾！”慕迟难以克制地唤她。
“怎样？”乔绾不服输地抬了抬下巴。
慕迟的唇泛着嫣红，在雪白的肌肤上越发昳丽，他沉默许久，胸腔一起一伏着，转身打开另一侧的房门，快步离开了。
乔绾看着他明显被气得不轻的背影，又抚了抚微肿的唇，闷哼一声，回房休息。
乔绾本以为自己说慕迟吻技都比不上旁人，他会气上一段时间，未曾想第二日管家便来请她出去，说是她来到楚州后还未曾游玩过，今日带她出去闲逛一番。
乔绾想了想，自己这几日也待得闷了，点头应了下来。
可她刚上马车便发觉慕迟也在车里。
“你怎么在这儿？”乔绾不解。
慕迟沉沉地看着她：“长乐公主不是要……衣裳？”“小衣”二字，他到底没说出口。
没说的还有，他以往几乎从未在府邸待过，没有丫鬟，只有侍卫与管家，令谁带她去买小衣他都烦躁得很。
乔绾狐疑地看着他：“你要带我上街？”
慕迟长睫一颤，低头不再看她。
当马车停在成衣铺子时，乔绾已能确定，慕迟的确是带她上街来了。
别扭的男人。
乔绾在心中轻哼，走进铺子便看见满铺的上好布料与绸缎锦服，看着便名贵无比。
乔绾其实并不缺小衣，慕迟前几日送来的不止华服首饰，还有好些上好的绸缎，她的女工虽不好，但到底活了两世，前世还开了几年的金银斋，依葫芦画瓢做些简单的贴身小衣还是可以的。
因此此刻她也只想随意挑件小衣便算了，是以悄声对老板娘说了，后者立刻了然，悄悄带着她去了里间。
慕迟便安静地在外间等着，看着门外时不时走过的男女，脑子里却难以克制地在想，乔绾想念的那个男人带她上街时，是什么样子的？
她会很欢喜吗？
还是会像门外的那对男女一般，跟在那男人的身旁，与他笑闹着？
越想慕迟的脸色越是阴沉。
那个野男人到底是谁？
“好了。”乔绾的声音传来。
慕迟回过神来，转头便望见乔绾手中提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水碧色丝绸包裹走出。
二人走出成衣铺子，并未立即上马车。
乔绾自顾自地沿着街市走着，前世自己在楚州半日都没待便离开了，如今好不容易上街，自然要好好逛逛。
慕迟倒未曾多说什么，只安静地跟在一旁，只是闲逛了好一会儿，察觉到周围人若有似无投来的视线，慕迟忍不住凝眉。
也是在此时，一旁的面具铺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慕迟的脚步不觉一顿，恍惚中脑子里冒出了熟悉的女声：“本公主就该将你关在府中，以后都别出来了。”嗓音娇俏又霸道。
直到他戴上了面具，她眉开眼笑地看着他，眼中亮晶晶的。
慕迟怔怔地看向乔绾，她身上火红的狐裘，在这样的晚冬里，越发热烈。
记忆中，那是她的声音，她不喜欢他被旁人这样看着。
乔绾自然也察觉到了那些人的目光，她从来都知晓慕迟这张脸有多招人，转头迎上慕迟的视线，而后方才注意到他看向的面具铺子。
想到曾经的事，乔绾轻哼：“慕公子生得好看，旁人自然想要多看看。”
慕迟的神色陡然沉了下来。
乔绾却开开心心地逛完了街市。
二人回到府邸时已近傍晚，乔绾率先跳下马车，拿着街市上买的小物件和糕点回了卧房，慕迟则去了书房翻阅今日的册子与书信。
直到夜深时，司礼送来了一个水碧色的包裹，说是马夫傍晚发现的，只是之前不敢叨扰他，这才送来。
慕迟看着包裹有些眼熟，打开后看清里面的衣物时，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是乔绾今日买的小衣。
慕迟看着鹅黄的缎面小衣，带子纤细，布料轻盈，手不觉紧了紧，下刻他飞快将包裹系上了。
可这晚，慕迟却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间华丽的寝殿，层层叠叠的纱幔浮荡着。
纱幔很薄，透出若隐若现的人影。
女子趴在床上翻看着话本，只穿着肚兜与小衣，莹白的小腿翘起，一摇一晃的。
他掀开纱幔走了进去，女子依旧无所觉，又认真地翻看了一页话本，直到脚腕被人攥在掌心，她方才受了惊吓般回过头来，而后没好气地在他的手中轻轻地踹了下。
“慕迟，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她红着脸骂他。
他却只安静地上前，紧紧地拥着她，而后一寸一寸地，吻逐渐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