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珠撩开的官服的衣摆将荷包拿了出来,上头多处了一处新缝制的线,拇指擦过后看向了沈书,“今天碰到的时候发现不扎人了,我猜是你看见缝补好了。”
“都破口子了,也不怕装的碎银子掉了。”沈书瞪了她一眼,“找了个空给缝补起来了。”
继续担任礼部尚书的白珠下面多了许多的官员要管理,一部分是夏国跟着过来的,还有便是苏雪格外喜欢科举选拔人才,朝廷内大批的新鲜血液涌入,将前朝的气息冲淡了不少。
说是回来陪着郎君,实则没说几句话下人就端着一大堆的公务送来过来。有些是必须要处理掉,好传递下去让下面的人去准备。
沈书非常自觉的安静呆在旁边陪着她,继续看那本没能看完的书籍。
时不时的抬头看对面处理公务妻主的模样,心中的笑意不加掩饰。
亭子四周的竹帘子被下人落了下来,顺带着端上了碎冰驱暑意,鸟儿的鸣叫声回响四周,格外的安逸。
天色暗了下来,白珠才从一大堆公务中脱离,密密麻麻的字看的眼睛都花掉了,抬头看见沈书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昨晚上闹腾的有那么厉害吗?她记得很早就放郎君休息了。
看时间学堂放学的时间要到了,俩孩子回来估计又要缠着沈书闹腾讲述在学堂的事情。
白欢嘴皮子越来越利索,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活脱脱像她的舅舅小时候的样子,提到沈星河不免难过。
到现在还没有她的消息,陛下也答应了帮忙寻找,可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嘴上不说,心里头都在担心他到底去哪里了。
白玉没从前爱吃,知道注意管理身材了,开始爱美的喜欢各种装饰品胭脂,白珠从来不会去压抑孩子的爱好,宠爱的沈书都看不下去了。
再不出发时间赶不上了,白珠拿来外袍盖在了郎君的身上,在他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便离开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进入皇宫都要接受严苛的搜查,白珠早已经习惯的展开双臂,侍从搜寻过确认无误后放行。
白珠落座后玛丽也紧跟其后的到了,换了一件华丽的裙摆,上面有着红色的花朵点缀着,承托的肌肤雪白。
今日的宴会不同于往常,玛丽也带来了她们国家的独特表演庆祝合约的签订,不同于她们的舞蹈追求体态轻盈,她们更加在乎于气势的烘托,是一种白珠全然没见过的种类。
呆滞的看完后久久没能从中回过神来,白珠接着喝茶的掩饰看了眼凤椅后面,金如意是否还被关在后面不得而知,除非苏雪想要告诉她,不然永远也无法到达。
天色全黑,天灯点燃,宴会就此结束,白珠准备离席时被李素弯着腰叫住了,说是陛下留她有事情说。
在皇宫沦陷后李素便知道金凤国气数已尽,非常自觉的投靠了苏雪,而后者留着她在身边伺候着,不得不说皇宫中那么多挣扎而死的奴才对比之下,李素是最明智的了。
白珠不动声色的打量她,“李公公被陛下留在了身边?”
“陛下仁慈,再说了当奴才的,伺候谁不是伺候。”李素笑呵呵的,“还请白大人跟着老奴来。”
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白珠隐约的察觉到情况的不对,在宴会上苏雪多次看向她,白珠是感觉到的,只是她装作不知道罢了。
跟着李素来到了宴会厅的后面,这里白珠记忆犹新,是通往密室的路口,紧张的捏住了袖口。
密室的门打开了,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白珠心中泛起恶心,一眼看见了礼服还没脱下的苏雪,低垂眼眸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一个人。
不用看清楚面容白珠下意识就觉得,浑身沾满鲜血的女人就是金如意,她还没有死,被苏雪一直困在这间密室之中。
拿不定苏雪是什么意思,白珠站在原地不敢乱动,迅速的观察四周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难不成苏雪喊她过来就是为了看金如意一眼。
苏雪慢吞吞的转过身,鹰一般的眼眸掠过白珠,就像是被锁定的猎物一样,白珠按耐住内心的不适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来瞧瞧。”
苏雪朝她招手,白珠才走过去,愣愣的站在距离金如意指间不到半米的距离。
趴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女人动了一下,她艰难的抬起了头,看见白珠时极其讽刺的笑出了声。
“你觉得该如何处理这人呢?”苏雪手臂搭在了白珠的肩膀上,身上的檀香气味瞬间包裹着了她,驱散了密室内的潮湿霉气。
金如意撑着胳膊半坐了起来,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苏雪,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了一般,“我是真的没想到,那么多的朝臣能和你勾结在一起,是我失算了。”
苏雪仿佛没听见她说话一般,依旧带着笑意的温和看着白珠,听她来拿主意。
汗水瞬间浸湿了里衣,白珠并不清楚该如何说如何做才是让苏雪满意的,睫毛颤了颤,犹豫了片刻。
金如意笑的恶劣,她的双腿似乎被打断了,艰难的手指抓着地面爬到了白珠的脚前,带着血的手一把抓住了白珠的脚腕,仿佛要将她捏碎一般。
“我就不该对你心慈手软,留下了一个祸害。”
白珠的神情渐渐冷了下来,她蹲下了身子与金如意平视,唯一一次看清楚她的脸,“你派人去找过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