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怜香惜玉。”徐苼笑着说。
“徐苼,你吃的哪门子的醋,我都说了,我们真的没什么!”兰昭明眼神里却心虚的很,不肯直视她的眼睛。
她一直都秉承着有情人终成眷属,兰昭明多一个侍妾,她又有什么打紧的。
倒是本该是不发一言的女使,却忽然说:“奴婢良家女,绝不他人妾室。”
那就是要让她让正经娘子的位置,下堂去么。
这刘女使打错了算盘,只有她徐苼为难别人,她休想拿捏住自己。
“我是懂了,原来兰相公不情不愿却是这么来的。”她偏了头,打量起两人来,“兰昭明,你可真没什么意思。”
随之,徐苼就从场子里走出来,到了外头的花园里赏赏花草。
禁中很大,不会一会儿,她就迷了路。
“徐娘子,好雅兴。”
池景州那低沉熟悉的声音出现,徐苼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指尖。
她对他的心思,现在是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了。是爱他的罢,见不到他人,会想要靠近他一些:“妾,给官家请安。”
池景州再看到徐苼那低眉顺目的样子,他就止不住的生气。
“不用你跪。”他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池景州挽着她的胳膊,这自小看着长大的小表妹已经出落的十分明艳。那唇上勾画着胭脂,是比牡丹花瓣还要优雅三分,想让他一亲芳泽。
“你怎么一个人在外头?可是里头的春日宴,不有趣?”
新帝低下头,去凝视着徐苼,这是只对她一人的偏爱。
“我不会玩游戏,怕扫了他们的兴致。”
“浑说。”池景州不想在这个没意义的话题上继续下去,“起来罢,你膝盖不好。”
他如何会知道的?
惊讶了几瞬,想起那日在春梦里的事,她跪在床榻上,膝盖上都嗑出了青色的印记。
那日是春梦,还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
又或许,他是故意躲着自己的。她凄然道:“多谢官家。”
“你我之间,说这这个谢字,倒是生份了。”池景州尽量态度自然的说话,仿佛对她的身世一切都知道。
她慢慢的抬起头来,见到他那双眼睛的时候,眉眼狭长,却满是情意。而且在她的脖颈深处,有一道女人留下的指甲划痕。
徐苼瞠目结舌:“真的是你?”
就像是突破重重迷雾,她一切都明白了!不是春梦!
春日宴上,徐苼被拉拉拽着手腕,一路踉踉跄跄进了内殿。兔儿灯在头顶明明灭灭,她盯着那一抹赭红的方心曲领,低声开了口。
“官家,坤宁殿乃未来皇后所居,这不合礼数。”
新皇掩去眼底的晦暗血腥,耐心地哄着从小就满腹算计的小娘子:“苼苼,嫁给朕好不好?”
第062章
徐笙竟是有些呆住了, “你怎么总这样,我已经是别人的新妇了。为何还有说什么傻话?那坤宁宫的皇后娘娘之位,你该选一个家室清白, 性子柔顺的小娘子。”
而不是沉迷在过去。
“你又有什么不好?何必妄自菲薄。”池景州看向她,问道, “是家室不清白?还是性子不够柔顺?”
他为何忽然这么问?怪让人心慌的。
就算徐笙知道了池景州对她的情谊,又如何呢?
她是罪臣之女, 性子顽劣, 她和他之间本无一丝可能。
“说白了这两样我都没有。”徐笙道, “你非要我说出来,我……”
“你大可以说出来, 哥哥我顶得住。”池景州眉目深邃, 包含着无限的情谊。他就好像在等着她, 把话说出来?
那一瞬, 徐笙的心脏猛地收紧,被溺毙在温柔里。
“笙笙, 你是吾认定的皇后, 吾会等着你回心转意。”他抚摸她的秀发。
就好像, 冥冥之中,池景州知晓了一切。仍旧愿意对她俯首称臣……
不可能, 徐笙轻抿了嘴唇, 一定是她自己相岔了, 她清明的嗓音说道, “官家, 求你好好心, 放我走吧。”
新帝没吭声。
坤宁宫里头的装饰,简直就像是照着徐府她的闺房一比一抄下来的。珠帘子层层坠下来, 透着珠光宝气。池景州搂着她,在徐苼耳边轻声的说:“苼苼,有所不知,这兔儿灯是一对的。”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有些傻气。
她轻嗅几下,他也没喝酒啊!问道,“这里头,还有什么说法么?”
“挂在你床前的叫做景州。”他向前,埋进她的肩颈里:“这只叫做苼苼。”
景州,苼苼……他倒不如把名字全报出来好。
声声在她心口上挠痒痒,徐笙再见一眼那兔子灯,嘴角上扬。
俗气死了!
“你心里有吾。”池景州贴着她的耳廓,“小骗子。”
她听了这话,却无法开口说不是,“我们不可以,真的,不能在一起。”
徐苼惊慌失措的从坤宁宫跑出来,捂着狂跳不止的心脏。
相隔着几米,似乎还能见到那赭红色的衣袍,新帝站在那处,远远的看着自己。她是明白他的心意了,可是两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都是,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