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不同人,他们的视角是不同的。就像主视角女鹅,她所感知到的展现给大家的情绪其实是加了一层她自己的滤镜的。她推开那扇门吻狗子,狗子看着她其实只是在想为什么她会这么做,但是她会因为自己的行为和心理觉得狗子的眼神满是厌恶(这只是一个例子,后面还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包括橘糖的事情也是。
第129章 谢欲晚视角(三)
◎这是她死后的第十年。◎
这的确不是一条好路。
成婚之后, 他原是想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将季夫人的事情告诉她,但是婚后不久他就发现她似乎生了‘病’。
她总是会被魇住,一次两次,最严重的一次昏睡了三日。那三日中, 他静静地照顾着她。朝中事务繁忙, 他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其实不太多。
睡梦中的她眉心微蹙, 手指颤抖,唇轻微地张合。他看着她的唇,读懂了那是‘姨娘’二字。他那日沉默了许久, 他想,季夫人自杀她已经难受至此,如若知道真相, 她还能从这魇中醒过来吗?
他对自己沉默不语。
他让橘糖将府中的事情一点一点全部交给她, 也开始亲自教导她。他没有这么细致教导过一个人,故而下意识以己为例,她的身上开始布满他的影子。
他看着那个总是垂头不语的少女一点一点变成一个合格的主母,她也没有再被魇住。皇权纷争之中,朝堂中的事情开始变得空前的忙。
就这样消磨过了几年, 他开始计划着要不要试着将季夫人的事情同她说。这可能是他此生犹豫过最久的事情,关于季夫人的事情, 无论如何她有知晓的权利。
在他漫长的思虑之中,她逐渐成为旁人无可挑指的丞相府的主母。
除了子嗣。
她也想要一个子嗣, 但是因为年少落水的缘故她不能生育, 故而如若要一个子嗣, 除了过继就是为他纳妾。
当初因为季夫人的事情, 他寻人查清了那些年的事情, 也早就知道了她不能生育的事情。故而当初一句定下婚约之时, 他此生就没有想过子嗣。
他不曾想过她会想要,可她想要。橘糖还为此来试探着问过他,甚至因为这件事情,她又魇住了。昏黄的烛光前,他望着她苍白的脸,第一次妥协了。后来,她情绪逐渐稳定了起来,也没有再被魇住。
后来姜玉莹出现了。前些年姜家被抄家,姜禹和姜玉郎丧生于流放途中,姜玉莹因为出嫁逃过一劫。但在失去姜家这个靠山之后,姜玉莹在夫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原是打算先待姜玉莹走过姜婳的十五年,可还只过了八年,她已经受不住来用当年的事情来寻姜婳了。
消息过了一日才到他耳中,听见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迟了。当姜婳已经从姜玉莹口中知晓当年的冰山一角,他便没有权利再去阻止她接近真相。她身边的人足够保护她,这是一场他不能插手的宣判。
姜玉莹死了。
寒蝉为他讲述了所有的经过,他没有怀疑,他没有看见寒蝉转身时沉默不语的脸。因为不想再刺激她,姜玉莹的事情结束之后,他并没有将当初同姜禹交易的事情告诉她。
他应她去看江南的雪。
他看见她笑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
后来有一日,她轻声问他:“谢欲晚,你爱我吗?”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向烛光下,眸色同样平静的姜婳。
他不想对她说谎。
他没有说谎,他说:“为何如此问?”
他不明白什么叫做爱。他父亲母亲那一对怨偶,被族人称赞世人歌颂......那是爱吗。他不知道,但是在她平静的眸光中,他说不出‘不’。
听见他的回答,她没有再说话,只是轻声将自己投入他怀中,攀上他脖颈环住他。他将人搂住,轻轻拍着她的背,随后,烛火昏暗之际,一个沉闷的吻由此诞生。
又过了一月。
安王的事情变得格外棘手,不知不觉,长安就下雪了。他望着长安的雪,想着答应她的去江南,便约了友人。算是相求,故而谈完正事友人说起表妹给他下药被侍卫喝了时,他一直平静应着。
下药的事情在他们圈子里面并不少见,但正经小姐这般给表哥下药其实很少见,他应着友人道了一句:“自毁清誉,小人所为。”
等到橘糖找过来时,他不曾以为出了事。这是在丞相府,一直有侍卫巡逻,即便没有侍卫,她身边一直有暗卫守着。
他看着那一盅冷透的汤,眼神停留盛放的瓷器上。
是江南的,雪顺着风向着长廊下滚,到一半时便被热气化了。他看着化作虚无的雪,想着她到了江南的模样。
莫怀的声音传来:“公子,今日寒蝉,被商阳那边唤回去了。在府中,暗卫那边也就没暗卫旁的人。平时,橘糖一直都在夫人身边的。”
他不由眼眸一暗:“自己下去领罚,现在让府中的人都去寻。”
他看着莫怀应下,退了出去。想着适才橘糖和莫怀的说辞,他慢慢捏紧手中的玉扳指。他不明白她为何要同他生气,暖汤都不给他,王意的表妹,同她有何关系。
她今日还让人送来小册,上面是一位王家的小姐。他不由沉默,这般家世地位,她为他纳进来日后她是要如何。
想到此,他心陡然一闷。门外突然很热闹,他站起了身,准备去见姜婳。适才的沉闷这一瞬这一瞬消散了些,明日他们就可以去江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