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山并不理解,疑惑道:“人格分裂?那是什么病?我从未听说过。”
赵桑语捂住他的唇,气鼓鼓道:“就是你前一秒还一本正经说正事,后一秒就能丝滑转弯到这种事上,你自己不觉得很别扭、很分裂吗?”
她很受不了这一点。
仿佛她正西装革履,正正经经上着班谈着公事,忽然一下子,画风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怎么说呢……会让她想起某些不正经的科普视频。
那种视频里,不管前面是什么严肃场景,最后都能给你绕回主题上,不管多生硬,都绝对能绕回来。
然后,那些路人,甚至女主的老公,或聋或瞎,或者睡眠质量奇好……总之,很割裂。
看多了会怀疑世界。
孟鹤山笑倒在她身上,抬眼看她,眼神亮晶晶,“这怎么就不是正经事了?在我看来,这才是正经事,什么钱锦绣山河图,通通是邪门歪道。要不是迫不得已,我宁愿天天同你厮混房中,连门都不出。”
赵桑语无语,“听听你这是人话吗?孟鹤山啊,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淳朴单纯的小初七了。”
孟鹤山笑得坦荡,“说得没错,你的感觉很敏锐。说完了?说完了该做正事了吧?”
赵桑语扭曲翻滚躲避,“不不不,草民还有话要说。”
孟鹤山不耐烦,“你好烦啊。”
赵桑语委屈道:“你才烦。我大老远赶过来,你总得让我洗个澡吧。你以前那么爱干净,现在倒是一点儿都不讲究。我身上都是灰尘,你不难受我还难受。”
孟鹤山一听,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心急至此,咳,这个……他不止是爱干净,其实他以前在孟家,洁癖很严重,还因此被孟珍儿骂过很多次。
哎呀呀,人变起来,真可怕。
孟鹤山道:“也是,此事是我不对。”
赵桑语狂点头,“是吧是吧,你想让我好好洗个澡,休息休息。”
孟鹤山道:“好。流枫安排的这个梅园挺别致,侧边儿有个小温泉池,可以泡澡解乏。”
赵桑语开心,“那好啊,我这就过去。”
孟鹤山再次露出开朗笑容,将赵桑语脱了个干干净净,拿被子卷一卷,包严实后抱起来,体贴道:“你自己去,要是泡晕了怎么办?娘子要洗澡,相公当然得伺候。”
赵桑语有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预感就成了真。
赵桑语趴在温泉池岸边喘气,双腿发软,要不是有水的浮力支撑,她都站不住。
真的快晕了,不过不是泡晕的,是累晕的。
孟鹤山将她扭过来,面对自己。
赵桑语一把推开他,“你行行好,让我缓缓再说。”
孟鹤山只回答了两个字,“我不。”
赵桑语: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
泉水再次翻腾。
再度平静下来时,赵桑语已经全靠孟鹤山搂住腰才没滑进水中淹死。
赵桑语快哭了,“后悔来找你。”
孟鹤山不说话,胸膛微微的震动出卖了他此时在笑。
赵桑语忍不住生气,以前也没见着他这么阳光开朗啊。
现在怎么一直在笑?
突然讨厌爱笑的人。
她宣布,阳光开朗大男孩风评从此在她这里不做好。
赵桑语又困又累,气了一会儿后,直接在水里睡着。
孟鹤山轻轻摇了赵桑语两下,见她睡得沉,无奈摇头。
其实……他还意犹未尽……
但看她,确实累得厉害。
孟鹤山也不忍心再折腾她,便迅速将人洗洗干净,擦干后抱回了房间。
半夜里,赵桑语悠悠性转,眯着眼,习惯性摸床头,想摸水喝。
却听到一阵笑。
赵桑语睁开眼,房里点着根蜡烛,不太明亮。
她盯着孟鹤山好一会儿,才醒过身来。
哦,对,这里是周颂声家里,不是双鹅村。
在双鹅村时,她夜里容易口渴,孟鹤山总给她在床头放杯水。
孟鹤山又是默默看了她半宿,并未睡,见赵桑语的迷糊样,笑了下,下床去给她倒了杯水过来。
孟鹤山提醒她,“冷的。喝两口润润喉就好。”
赵桑语才不听,咕噜咕噜两口喝完。
喝完后,她也睡不着,干脆同孟鹤山一起裹着棉被聊天。
赵桑语说了许多在周家事,什么丫鬟和小厮的事儿,还有后院养的鸭子居然喜欢一只鸡,总爱去鸡笼睡觉,似乎在自我认知里,它不是只鸭子,而是只鸡。
孟鹤山只是偶尔附和几下,将赵桑语圈在胸前,兢兢业业当人肉暖炉。
见孟鹤山不感兴趣,赵桑语不服气,决定讲个大瓜,道:“有一件事,你肯定想不到。”
“哦?”孟鹤山依旧平静。
赵桑语压低嗓子,“周颂声和谢林春……在一起了。”
“哦?”这次,孟鹤山的语气终于有了起伏。
赵桑语道:“我刚去周府那晚,想去看看谢林春,他为了找周颂声,受了重伤,得跟人家好好道个谢。可是,我到了门口,正要敲门进去,却听到周颂声的声音。她说什么,听不太清,好像是要喂谢林春喝药,谢林春就说公主折煞了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