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山道:“还好吧,也许周颂声只是尽尽主人之谊。”
赵桑语呵呵两声,继续说:“才不是什么主人之谊。后来,我就听到点儿动静,谢林春喊着不要不要,周颂声就哄他,什么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就一点都不喜欢我吗等等,再后来……呃,就是没什么内容且羞于见人的嗯嗯啊啊,我没好意思继续听,就偷偷跑了。”
孟鹤山给赵桑语一个眼神,了然笑道:“都听到这份儿上了,这就是没好意思听?你要是再好意思点儿,是不是还要进去围观围观?”
赵桑语道:“我才没那么变态!我只是在想,周颂声这么做……不太好吧。她虽然身份地位高,但府里妾室也不少,要是玩弄了谢林春,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我当时犹豫了好一会儿,纠结要不要冲进去。”
孟鹤山倒是淡定,“王公贵族不可能没有侍妾。周颂声人品还行,谢林春同她在一起,估计也不会吃大亏。人家的私事,我们外人也不好乱过问。且看他们自己。”
赵桑语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我俩还不知后事如何,丝织店要是做不下去,谢林春也总得继续想办法过活。现实来说,谢林春若是能和周颂声在一起,哪怕当个妾室,至少有人罩着,以后养宝娟儿也会容易点儿。”
说起宝娟儿,赵桑语想起一件要紧事,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瞥着孟鹤山,担心道:“明天我得让管家帮我弄点儿避子汤过来,现在这情况,朝不保夕,要是真怀上了,生下来还不知道多麻烦。”
第92章
孟鹤山听到赵桑语不想要孩子, 心中难免失落,但她说得对,这时候怀孕生子, 非常不合时宜。
孟鹤山郁闷道:“既是如此, 还是我喝药吧。”
赵桑语稀奇,“哦?为什么?”
孟鹤山道:“你怕苦, 我又不怕。”
赵桑语还是有点儿感动的, 她又没瞎, 看得出此时孟鹤山并不高兴, 还很失落。
她装怀孕孵出个赵小鹅那会儿,就看得出孟鹤山一直很想要孩子。
赵桑语笑道:“还是算了吧。我喝。女用避子汤也就苦点儿,没什么其他坏处。男用的, 却会伤身。你要是喝出什么毛病来,以后没办法让我生孩子, 那可就糟了, 我就得多纳几房小妾。”
果不其然, 孟鹤山听到“纳妾”关键词,立刻怒火攻心,“赵桑语!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次!”
赵桑语见逗他成功,哈哈大笑, 她真是太知道怎么戳他死穴了。
她忽然亲他一口,笑得眉眼弯弯,“骗你玩儿呢, 这么不经逗。我就是怕你身体出问题才说我喝药啊。等这事过去, 我们再生小宝宝, 至少两个,一男一女, 如何?”
孟鹤山眼里怒火顿时一扫而光,变成欣喜,再变成不确定,“你说真的?不是又骗我?”
赵桑语:看吧,不仅容易逗生气,也很容易哄好。
赵桑语道:“我骗你做什么?你这人也真是好玩,骗你的时候你看不出来,没骗你了你又不相信。”
孟鹤山心满意足,瞬间脑子里连小孩名字都想出了一百个。
男名,女名,不男不女……也取一些吧。
小时候街上会有可怜的怪胎卖艺。
万一他跟赵桑语生个有毛病的,还不是自己的孩子,得好好养着。
赵桑语可不知道孟鹤山的心思已经拐了山路十八弯,她想起柳仲郎的事,心里难受,对孟鹤山道:“对了,还有个事儿。柳仲郎……死了。”
孟鹤山一惊,无心再想杂七杂八,“死了?他怎么死了?”
赵桑语道:“还能怎么死?肯定是因为钱锦绣啊。听人说,钱锦绣在家里将他杖毙,连尸体都不收,直接扔去了乱葬岗。柳家父母闻讯赶去收尸,据说,惨不忍睹,脸皮都被野狗撕下来啃了大半……柳父当场昏死,后来一直病着。柳母情况也不太好。最可笑的是,钱家居然说是因为柳仲郎私自放走你打死他。但这怎么可能啊?我又不是没见过他骂你。钱锦绣还真爱乱编。”
孟鹤山眼神悲痛,道:“不,不是乱编。的的确确是柳仲郎帮我逃出了钱府,我想过钱锦绣会责罚他,特意把秀丽山河图留下,希望能帮他抵点罪。没想到……钱锦绣竟然心狠至此,连枕边人都下得去手。”
赵桑语也没想到事实竟是如此,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安慰孟鹤山。
孟鹤山下床,赤脚走到房门口,打开房门,走到院中。
朔风哀哀,雪飘漫天。
孟鹤山对着南边儿余宁方向,跪下,认认真真磕三个响头,愧疚道:“仲郎,是我对不起你。若是有机会,我定为你报仇。”
赵桑语走到他身旁,也跪下叩首三下,道:“柳仲郎,谢谢你救了鹤山。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我的感谢和亏欠。只盼,你在那个世界能安息。”
赵桑语跪了一会儿,拉着孟鹤山进屋,“走吧,再这么跪下去,你膝盖会冻伤。”
回到房中,二人心情都很沉重,再无插科打诨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