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外的璃族。”
“璃族?”
“璃族同尧族本就是同一祖先,只不过后来尧族迁居到了此地,又从这里的地下暗河发展了诸多地下据点,这才自成一族。”
“那此地如何成了丹兄你的地盘?”
“我的母亲是璃族人,我的外祖母是上两代璃族的圣女,只有历代的圣女才知晓尧族秘境所在。”
“那不知丹兄此次为何而来?”
“尧族累世的财富都藏在那些石洞里,这些财宝自然也成了我的军资。我此次前来不过例行公事,恰巧在地下暗河遇到了你姓卫的属下。他告诉我,你们来了这里,他还告诉我,你身边有个女子长得跟我很像。”
顿了顿,他又道:“那个女子便是希月,对不对?”声音忽而有些哽咽。
☆、兄妹重逢
他捏着拳头,紧盯着对面的男子,清亮的眸光闪烁着热切的期盼及恐惧,紧捏着拳头不安地等着他的回答。
不是他不识得自家妹子,实在是姜月披头散发的,全身又脏污不堪,见到他这个兄长还丝毫没有反应,便是略略一瞧有些相似,他也拿不准这人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妹。
赢世安悠然一笑,“不错,她便是希月,如今的南诏凤来郡主。”
田丹面色不悦,剑眉紧蹙,“南诏凤来郡主?”
赢世安眨了眨眼,唇角微勾,娓娓道:“丹兄如今身份特殊,希月的身份自然也是不宜曝光。为了行事方便,世安这才替她请封了凤来郡主,还望丹兄莫要怪我自作主张。”
此话一出,田丹的神色更加紧绷了,他闭上眼,粗重地叹了口气,“是我连累她了。”
赢世安沉吟片刻,试探道:“我始终不信半年前那场宫变是丹兄所为。”
田丹爽朗一笑,“何以见得?”
“以丹兄之能,若是真要逼宫,也不至于惨淡收场。”
田丹哈哈一笑,片刻后凛然道:“这一切不过是那对母子以我母亲为饵设下的圈套,而我明知有诈,却不得不往里跳。”
说到此处,他低叹一声,“我母妃洞悉了他们的计谋,在我赶去之前便咬舌自尽了,临去前还安排好了希月出宫。”
合上眼睑,田丹沉默了半晌,片刻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睁眼问道:“希月怎么跟你在一处?”
世安公子简明扼要地讲了些田希月的事情,听得一旁的八尺男儿心惊肉跳,细汗涔涔。
又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他同姜月两人的关系,意思是说两人已然有了什么,便是你这个当兄长不满意他,也是没法了。
听到最后,田丹勃然大怒,冷哼道:“希月便这般不明不白的,无媒无聘的跟了你了?”
见此,赢世安清咳两声,“我同希月是两情相悦的。”
“那也是无媒无聘!赢世安,你这个斯文败类,是不是瞧着她无所倚仗,这才看轻了她?”
世安公子眼角微抽,谄笑道:“岂敢岂敢。”
田丹冷哼一声,眼神不善地瞟了他一眼,“既然已经到了这份上,那你们打算何时完婚,我田丹的亲妹子,总不能一直这般无名无份地跟着你。”
“兄长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在下此次回北魏便张罗这婚事。”
见他态度谦恭,田丹这才面色稍松,“阳东镇地下的宝藏是你挖走的?”
赢世安摇了摇头,赔笑道:“世安以为那是无主之财,这才……,赶明儿便给兄长还回去。”
田丹手一拂,“罢了,便当做希月的嫁妆吧。”
“不必,兄长前线战事要紧。”
田丹有些不悦,“兄长给妹子备的嫁妆,岂有推辞的道理。”
“是,是是,兄长所言甚是。”
一个时辰后,姜月被世安公子叫醒了,简单梳洗过后,她来到了甲板上,见到了那个和自己八分相像的男子,唯一的不同是那个男子长眉如剑。
姜月堪堪落座,田丹便问道:“希月,听说你失忆了?”
姜月点点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端详了他好一阵,才怯怯问道:“你便是我的兄长?”
田丹凛然地点点头,然后直奔重点,“听说你和赢世安已经米已成炊?”
姜月煞白的脸瞬间晕红开来,这都哪跟哪?世安公子都跟他乱说了些什么?
这般情形在田丹看来便是含羞带怯了,他气得牙痒痒,长叹一声后,才又道:“赢世安勉强也算配得上你,你跟着他我也算放心的。”
“勉强配得上?”姜月心里重复着,这兄长看妹子大概跟父亲看女儿一样,怎么都是好的。
两人又随便聊了些家常,田丹便准备告辞了。
“前方战事吃紧,我得去了,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兄长造反起事是想要王位?”
田丹爽朗一笑,摇了摇头,“不是造反,是报仇,母亲她死得太惨,而且这王位原本便是我的……”
说到此处,眼神瞟道木愣愣不知所以然的姜月,他才想到,她不过只是个小姑娘,又失了记忆,突然听到这样的肮脏事怕是吃不消吧。
于是,他收了这个话题,只道:“这些事情你不必担忧,我自有主张,你只需跟着赢世安,安生过活,也好免去我的后顾之忧。”
顿了顿,他扫了眼神色纠然的姜月,心中瞬时熨帖不已,他摸上她的头,慢慢地抚上发丝,然后冲她温和一笑,那笑容里含着只有血脉至亲才有的浓澈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