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李浩仪眼中有浓浓的不舒适,为何许怀瑾不能忠心于易鹤川,他比易鹤川到底差在哪里。
易鹤川平淡地扫过李浩仪,站在大殿之中,拱手道:“皇上臣有事要报。”
李浩仪看向跪在地上的许怀瑾,心浮气躁地坐下,挥手让许怀瑾退下。易鹤川来的目的,定是帮许怀瑾解围,再留许怀瑾在此也无意义。
许怀瑾恭敬的往后退,听到易鹤川低沉的声音响起时,她浑身一震。
“外邦有探子进入京都,恐是西北边疆的游牧民族,为复仇而来。”
许怀瑾走出崇政殿还在晃神,外邦入京都,长公主李姬举荐易鹤川带兵扫除探子,在易鹤川手下安插自己的手下,散播谣言易鹤川心狠手辣,宁肯错杀三千不愿放过一个。
李浩仪借此机会,派人将许映梁藏起来,营造出许映梁被探子抓走的假象,让易鹤川心生急切,莽撞的坐实这一谣言。
许怀瑾捏紧手指,迎着清晨的凉风去部署,李姬的计划她不会让她实现。
赶到凡翊府,许怀瑾瞧见围在一块的将士,她走上前找到虎背熊腰跟士卒赌博的宋木青,“师父。”
宋木青赌得正尽兴,转眸看见许怀瑾,他笑着朗声道:“今日你怎会到此?”
推了赌局,宋木青跟许怀瑾站到旁边,将手里的馍馍递给许怀瑾,示意许怀瑾尝味。
“是不是将军那边出事了?”
许怀瑾手里拿着馍馍半天没有出声,此事算是她提前安排,如若宋木青对她有丝毫怀疑,整个局会破,反而将易鹤川束在其中。
干净的眼微抬看向脸庞真挚的宋木青,薄唇轻抿,许怀瑾沉重地出声道:“师父,若长公主跟将军借人,记得将你的人借出去,若有不认识的人混进来,全部斩立决。”
宋木青神情变得凝重,他听闻风声,西北的蛮子要进京斩皇上夺皇权,为蛮王报仇,许怀瑾能提前跟他打招呼,应是知道长公主对将军设局。
她要破局。
宋木青沉声应道:“此事将军知否?”
“否。”
“事情发生,将军恐会被其它事情扰乱心智,你且听我的便是。”
宋木青没有丝毫犹豫地应道:“可。”
他相信许怀瑾,她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兵,付出的心血不止半点,如果许怀瑾想要害易鹤川,早已经动手,等不到现在。
从凡翊府出来,许怀瑾心中藏有事,顺着街道往前走没注意识路,走到城门口才发觉走错路。
许怀瑾懊恼地转头,听到城门边的叫喊声,她又忍不住转过去凑热闹。
秋日的阳光虽没有夏日烈,但也热得人身上出汗。
站在人群外围,许怀瑾瞧见人群中有名女子,身上破破烂烂浑身是伤手被木绳绑住,跪坐在地上被人挥舞马鞭抽打身体,凄凄哀哀的坐在地上哭。
许怀瑾不是热心肠的人,这样的事在京都之外经常发生,她帮得了一个,帮不了一群,许怀瑾不愿看正打算回府。
跪坐在地上的女子突然昏厥,口吐鲜血。
人群瞬间散开,有好事者说要报官,手拿马鞭的粗汉,朝看戏的人喊道:“报官又有何用,这女奴是我花钱所买,是死是活都由我掌控!”
战争年代人命轻微,除京城以外的都城,许多贱民饱腹不易,死人对他们而言只是稀疏平常。
许怀瑾终是不忍,推开人群走过去,为女子把脉急救,“多少银两。”
粗汉见终有人心生怜悯,要将人救走,他坐地起价高声喊道:“五十两。”
五十两是许怀瑾两年的俸禄,这两年她不贪不受贿,省吃俭用也存不了这么多银钱。
许怀瑾暂时止住她的血,站起来眼眸冷然地看向粗汉,话语间不带丝毫软弱,“魏国律例确实允许奴隶买卖,可魏国律例没有准许随意杀人!奴隶也是人,你这是在犯法!”
旁边的人见许怀瑾身穿官服,知晓许怀瑾是官家人,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帮许怀瑾说话。
“就是!奴隶也是人!就允许你们这样随意迫害吗!”
“这是天子脚下!这是京都!步行往前一个时辰便是皇城!你这是蔑视皇威!”
“这种人!该死!”
粗汉被逼得耳根烦,他打骂奴隶时,便知晓他过分的行为会被众人指责,可他拿着卖身契花钱打点衙门,也未出过事。
料想眼前的人官级不大,如若不然在京都为官,怎会五十两都拿不出。粗汉趾高气扬地朗声道:“见官便见官!还怕你们不成。”
许怀瑾哼笑,京兆尹是易鹤川的人,粗汉若是想见官,此生想出狱的几率为零。
“莫怪本官不提醒你,此生进狱,永无再见天日之时,若是识相,以后贩卖奴隶莫用如此肮脏的手段,如若不然今日本官能放过你,明日你便会如同你手底的奴隶,被人抽打折磨致死!”
粗汉心中无惧,只当许怀瑾是在说大话,如果她有这么大的能耐,怎么不直接押他见官,而是借着众怒逼他见官,他也不是吓大的!
粗汉双眼鼓起瞪大眼睛,结实的身体往前一站,毫不将许怀瑾放在眼里,反而挺起肚皮,将许怀瑾撞去一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