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微晨还是不服,懊恼道:“你干嘛还替她说话啊……”顿了顿又想起了正事,拍拍脑门说:“对了……我花了大力气给你找的,你到时候记得也去看看,别让那对母子得逞!”
常佳垂眸一瞥,她的面前摆着一张画展的门票。
“你、你这是?”她霎时语塞。
宁微晨不忘给他出主意,苦口婆心道:“记得打扮地漂亮一点,拿出艳压群芳的气势,不要输给那些蛇精脸……哼,我就不相信,宋石绎真能找到比你还好的姑娘!”
话落,侍者推门而入,美食一道道地上了餐桌。
等到大门关上,常佳终于忍不住和她说了实话:“画展的门票我也有……晨晨,谢谢你的好意。”
“不是诶……这东西我可是让邵易琛找了中间人才拿到手的,你怎么会有呢?”宁微晨眨眨眼,百思不得其解:“你是不是不想去,才故意骗我说……”
常佳被她的逻辑逗笑了,忍俊不禁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太想去……票是宋夫人托方秘书交给我的,还被我搁在抽屉里……”
宁微晨失落地“啊”了一声,肩膀耷拉下来,语气有几分低落:“你为什么不去啊?还是说……你真的就甘心看着前夫过得风生水起,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吗?”
闻言,常佳不由失笑。
她从来没有甘心过,相反地,她只希望宋石绎长命百岁,孤独终老。
没错,她就是这么一个锱铢必较、斤斤计较的女人。
一顿饭毕,两人先后走出日料店。
邵易琛派秘书将人接走,看着宁微晨坐上了车,常佳拒绝了对方的好意,这才安心地独自开车回家。
车窗外夜色渐沉,路灯将笔直的街道映照得空旷又寂寥。
常佳到家时,隔壁屋的高璇已经睡下。
她径直回房间,一进屋便坐在床前发了半刻的呆。
不知想到什么,下一秒又鬼使神差地翻开抽屉,拿出那张被她压得平整光洁的门票,放在手心里把玩着。
该去吗?
甘心吗?
常佳仰躺在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陷入沉思。
转眼便到了圣诞节当日。
作为与宋家多年世交的贺家,贺廷被予以重任。
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先有贺廷代父出席。
当天下午,他早早地结束完手头的工作,从办公室里出来,走到常佳的工位前,敲敲她的桌板,吩咐她:“晚上加个班,和我一起去见个客户。”
常佳闻声抬起头,目光落在贺廷那张气质不俗的脸孔上,停顿几秒,反问道:“我?只有我一个人?”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贺廷看出她的不情愿,冷哼一声,“双倍工资,不会亏待你的。”
言毕,转过身回到办公室,背影潇洒不带走一片云彩。
常佳坐在工位前,用一种关爱残障人士的目光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
加个班而已,有必要戏这么多么?
思忖着,她顺势打开了右手边的抽屉,看到门票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地叹了口气,最后望了它一眼,又将抽屉关上。
下班后,常佳收到贺廷的短信,约她在地下停车场见面。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临时加班而已,却被他这副做贼心虚的架势搞得像是两人之间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上了车,常佳不经意地瞥眼往一旁瞧,发现贺廷西装笔挺地坐在位置上,头发也精心梳理过了。
她心下不解,佯装放轻松地提了提腿,踢到了扔在一旁的纸袋。
袋子口用塑胶封闭着,黑漆漆的车厢里也看不出里头到底是什么。
正当常佳上前将纸袋拎起放到中控台后方时,贺廷冷不丁地开口叫住她:“待会儿把这身衣服换上,陪我去个应酬场合。”
车厢里静了两秒,常佳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一丝颤抖,“贺总,您刚才不是说……是要见一个客户吗?”
贺廷蓦地斜眼看她,冷声回应:“我要不这么说,你肯跟我过来吗?”
“……”
之后一路,常佳再也没有和他主动说一句话。
不多时,车子如约在银河商厦大门口停下。
不远处有侍应生上前替贺廷开门,贺廷长腿一跨走了下来,扭过身弯腰对车内的人问:“还愣着干什么,下来吧。”
常佳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视线对上贺廷的目光,从他戏谑的神情中,猜出了一二。
正如她所料,贺廷进门后径直坐着电梯抵达二十六层。
进门之前,他踢了踢常佳手里的纸袋子,低声问:“你还不赶紧去卫生间把衣服换了?”顿了几秒,又笑道:“真准备穿着这身工作服进去丢我的人?”
常佳一听,脸颊“轰——”地一下就红了。
她气自己不争气,又不是第一次被他怼,怎么就回回无力招架?
生完闷气,她换好了礼服,对着镜子照了两眼。
说实话贺廷的眼光不差,一袭星空蓝的长款晚礼裙,后背由镂空材质做成露背款,靓眼惊艳的同时又不乏小小的性感。
看在衣服还算合身的情况下,常佳暗示自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贺廷在走廊里已经等候许久。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过身,眼神中难掩讶然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