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青儿,”青衣女子声音窃窃的,低眉顺眼,看上去文静的有些懦弱。
“昨天来的?”映裳拿起盘里面一块西瓜:“那你就喊我一声姐姐吧,这瓜看上去真清爽,这时候吃最好了。”
青儿愣愣的看着她:“那个……是给老爷子老夫人的?”
“哎?”映裳眨巴眼睛,西瓜在嘴边顿住了,看到青儿疑惑的样子,知道她肯定误会自己了,以为自己也是这里的下人,有些好笑:“那我……要吃怎么办?”
青儿眼睛一红:“少爷吩咐的,说要给老爷子老夫人的,旁人一律不给,”说着,怯怯的看了黑脸的映裳:“少爷特别吩咐了,合府里面最漂亮的那个更不能给她……”
映裳:“……”很好,是时候安排搓衣板了。
自从左赫卿给自己把过脉诊过一次,说自己体寒后,寒衣就顿顿香辣的惯自己,不让碰冷水,水果寒性的不让碰,她夏天最喜欢玩的井水也不让摸,别提洗凉水澡了,映裳馋西瓜馋了好久,可是因为左赫卿提过西瓜大寒,寒衣就断了府里的西瓜。
映裳怨念了好久,觉得肯定是左赫卿报复,因为自己有一次欺负九环被他看见了。
不甘心的放下西瓜,映裳撇撇嘴,无聊的走了,真是的啊,她这辈子又不生孩子啊,体质寒一点怎么了。
青儿看着映裳远去的背影,眼里滑过一丝寂寥。
映裳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拿了几个铜板给青儿:“等会带哥儿去买糖葫芦,只能给他买一根,记住了,劳烦你了。”说着,不容分说的把两个铜板塞给她,冲她一笑:“千万记着,一根!不能多了。”说着,就笑着走了,没走几步,一个修长的身影拐过后堂,进了院来,玉色宫衣愈显的他清朗温润,轻轻揽过映裳的肩膀,温声笑着和映裳进了房间。
青儿愣愣的看着两个有说有笑的进了房间,直到双儿拉了拉她:“青儿姐姐,你快点带我去买糖葫芦吧!”青儿这才回过神来,默默的带着双儿出门去了。
回到房间,映裳就一下子瘫了:“你今天又请了假?哎呦,站的酸死了我。”
寒衣笑着把她按在梳妆镜前面:“来,梳个头,怎么了?今天爹他们难为你了?平素在娘娘面前一站就是一天,怎么今个一会就不行了?”
“我哪里在他们面前站过这么久?”映裳撇撇嘴,任由寒衣解下她松松垮垮的发带:“小时候他们多疼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啊。”
“是蛮疼你的,”寒衣放下映裳如水的长发,低头一嗅,轻轻笑了:“桃花香……”
映裳被他的动作弄的脸皮发红:“好了好了,赶紧梳头!等会我娘又要说了,你……你这几天小心点啊,我们晚上分开啊,我和我娘一起睡。”
寒衣愣了愣,梳头的动作一顿:“好。”
映裳看寒衣落寞样子,于心不忍,但是一想到昨天,马上板起脸,寒衣以为映裳被扯到头发了,轻了几分:“好吧,听你的。”
“哎对了,”映裳从镜子里面看着低眉的寒衣,想起来青儿:“青儿是怎么回事?”
“哦,爹娘来了,府里没有照顾的人,昨天京兆尹缴了批人牙子,救下来的孩子在府衙等人领,她父母双亡亲戚无村,见正好花楼老鸨要悄悄买她,我路过,想着正好缺一个人就把她带回来了,在官府签了死契。”寒衣把映裳的头发盘起:“让她伺候爹娘吧,看着还乖巧,若是你觉得不妥,就打发了让她另寻生路吧。”
“你买个小丫鬟伺候我爹娘,都不知道买个给我。”映裳递给寒衣一个木簪子:“别用那个金的,娘看了扎眼。”
寒衣拿过那个紫檀镶黑玉的簪子:“我伺候你不就够了?”
映裳脸一红,骂句不正经,索性就不理他,由他弄着自己头发,寒衣细细的梳好了一个坠马髻,用朴素的墨蓝纱花缀了下,才放手:“好了,我们吃饭去。”
“好哎,等等,你坐下来。”说着映裳就和寒衣换了个位置:“我帮你梳梳头发,你头发上沾了灰。”
“麻烦娘子了,”寒衣笑的温柔:“快些吧,莫让父母等急了。”
一听到这话,吓的映裳不敢磨蹭,赶紧梳好了头发,两个人肩并肩去了前厅,一看见父母,映裳就怂怂的缩到寒衣身后,映裳娘对寒衣到也没了之前横眉冷眼,但也不是太热络,只是招呼了一声。
用午膳的时候,映裳坐在寒衣和自家娘亲的中间,一直低头吃饭,可怜巴巴的,不敢伸手夹菜,寒衣看出来,给她勺了汤泡饭,映裳娘实在看不下去了:“吃饭好好吃!还要人喂不成!”
映裳赶紧端正坐姿,夹一筷子菜吃一点饭,寒衣看不下去了,轻轻的碰碰她的手,映裳脸一红,悄悄的往他哪里靠过去。
“干什么!”映裳娘冷眼看过来:“吃个饭也要腻一起,是粘在一起了怎的!”
映裳不敢造次,倒是寒衣开口:“伯母息怒,是寒衣孟浪唐突了。”在映裳娘面前,寒衣还不敢喊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