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郴如鲠在喉,夏树森当然有胡闹的时候,但如果她对林蓦阑只想闹闹,图什么呢?林蓦阑可是他的助理,工作生活事无巨细哪个不经她的手,再加上还有段万郁豪的历史背景,倘若林蓦阑真想对他怎么样了,他又会顺势从了还是把她直接开了呢?
“那么爽快,真不心疼啊?”林蓦阑擦着嘴角,看着江原。
“事情分轻重缓急,有优先顺序。”
江原有多重视林蓦阑,连夏树森都看明白了。
老太太听见开门声,不情不愿地从沙发上起身,她抱着手,一眼看出儿子的颓意。
她说:“临时起意到我这里来蹭饭,是被放了鸽子还是单纯想起关怀孤寡老人?”
夏树森差点被口水呛住,他叹口气,“你还真不打算要我了是吧。”
瞿郴笑了一半也只得收住,以前这娘俩可是一唱一和一来一回,今天夏树森明显不在状态也没打算接招。
趁着夏树森去洗手间,老太太赶紧旁敲侧击,她问瞿郴,“我儿子今天在哪里吃了瘪?”
瞿郴能怎么答,光是干笑,脸比哭难看。
老太太不放弃,“公司没问题吧?”
瞿郴摇头。
“他又去招惹女明星了?”
摇头。
“打高尔夫输了?”
摇头。
“没用,我还是问问蓦阑。”
瞿郴下意识伸手拉住了老太太,“千万别。”
这个举动倒真是把她惊了一跳,她追问:“他俩吵架了?”
“林蓦阑怎么敢跟夏树森吵架?”
老太太想一想,不是工作还跟林蓦阑有关,难道自己一直以来的直觉还真是对的?
没等老太太再细究,夏树森已经出来了,他招呼着帮佣开饭,径直朝餐桌走去。
大家就这么沉默地吃着饭,只听得见咀嚼声和碗筷声。老太太酝酿了半天刚想逼供,却被夏树森抢了先。
“妈。”他说,“你护照在家里吧?”
“在啊。”
“让林蓦阑把签证办了。下周去日本,我正好有空。”
老太太一听高兴得忘了儿子的心事,她老早就想提了,但一来一回至少一周的时间,怕耽误儿子工作。
瞿郴坐直身子,小心翼翼,“我就不用去了吧?我周五得出差,什么时候回还不一定呢。”
老太太顿时一脸惋惜,而夏树森继续冷漠脸,“本来也没打算让你去。”
“就我俩去?”老太太问。
夏树森挑眉,“当然得叫上林助理了,不然谁提箱子啊。”
第二天一早夏树森就把老太太的护照扔到了林蓦阑眼前,林蓦阑也机灵,直接问什么时候出发。
这本来是老太太的生日之旅,因而很多细节林蓦阑也懒得再找夏树森确认,只要老太太点了头,他不愿意也得答应着。
行程满打满算只有五天,周六一早出发,周三下午就回。林蓦阑特地安排了三天给老太太逛京都及周边县市,托江原找了个金牌地陪,总算能放心一些。但头疼的事一茬接一茬,比如预订各种酒店行程已经快刷爆她的信用卡,再要有其他费用产生可怎么办。
好在最近夏树森脾气尚佳且偶尔有如天使下凡,他竟主动想起了费用支付这问题,拿一张卡给林蓦阑,小二十万,足够覆盖整个旅程。
周六早上四点半老徐已经出现在了林家楼下,林蓦阑哈欠连连,头耷拉着抵住车窗边沿,连老徐看到了都心疼。林蓦阑可是加班到了十一点半才让他给送回来的。
“其实我打个车过去就行的,还麻烦您又多跑一趟。”林蓦阑说着又是一个哈欠。
“你说夏总也是,反正都决定陪老夫人出去度假了,干嘛非得选这种航班?”
林蓦阑终于把头抬起,中指食指并在一起,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话说这变态航班,可是她亲自订的。
其实航班起飞时间是在七点半,车开到机场大概需要三十分钟,夏树森和老太太持有各种商旅卡,海关也好、安检也好、换登机牌也好,根本不需要排队。他们只需六点起床迅速出门,一切都不是问题。但林蓦阑就不行了,一列列队她都得乖乖地排,加上最近机场安检升级,不提前个两三个小时到她真怕上不了飞机被夏树森剥一层皮。
等她自己的一切手续办完坐在登机口前排时,夏树森也刚好悠悠地到达贵宾休息室,他手指滑动屏幕,拨给自己的助理。
“夏总您好。”
“到了?”
“在登机口了。”
“那就好。”
林蓦阑起身去墙边的贩卖机买罐咖啡,但找遍全身除了两张一块的纸币就只剩百元大钞了,她忍不住咒骂,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不能电子支付。
身后还有人排着队,她自觉让开,脸色颓然。
“给你。”
一只白皙干净的手伸到她跟前,她猛地抬头,撞上一双柔光跳动的眸子。
“恩?”林蓦阑没有反应过来。
陌生的男人晃动这手中的罐装咖啡,“请你喝。”
林蓦阑惊讶地嘴巴微张,过了几秒才想起要摆手推辞。她的这反应逗得那男人嘴角咧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