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好笑地望着傅昱,淡淡道:“既然没有办法,又不愿妥协,还不许我插手。那你现在又想做什么?”
傅昱哼了一声,先是表露他的不悦。随后又倨傲地道:“我当然有办法,不过是想看他们能闹到什么地步罢了?”
“待过了年,我会好好收拾他们的。”
做明君难,四处受限。那他到不介意残暴一点,让那些人知道厉害!
傅昱眼里闪过一抹暗沉,嘴角也微微翘起,看起来心情突好。不过陈宁却感觉不太踏实。
就好像,傅昱的办法,不是什么好办法!
陈宁微微皱了皱眉道:“你可别乱来!”
傅昱看向陈宁,没有应声,只是笑容肆意了些许!
陈宁还要再说,傅昱却牵着她的手道:“我先封定儿为太子,堵住他们的嘴。新年嘛,总是要有件喜事热闹热闹的。”
陈宁斜倪着傅昱,总感觉他有古怪。她那卷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心里突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打他
傅昱是说到做到的人,说封傅定为太子,正月初一便下了圣旨。
二月初春,京城都还在凛凛寒风中度过。柱国公府却突然传来消息,柱国公夫人因病离世了。
傅昱并未亲自去吊唁,陈宁带着太子傅定去了,在柱国公府待了三日才回宫。
皇后识大体,知孝道,之前那些不良的风声倏尔间散了个干干净净。
然而,柱国公夫人不过去世月余,三月二十日便又有人上呈折子选秀,说是要充盈后宫,延绵皇嗣。
苏玉和陈璟以为,皇上一定会借口柱国公夫人的新丧,不肯应下。
谁知皇上应了,不过是以另外的方式。
他从中挑选出世家女,举办春日宴,让选中的世家家住带女入宫赴宴,宴会则定在了三月二十六日。
陈宁本以为这个宴会会由她亲自操办的,谁知道傅昱却让路公公操办,没有让她插手。
心里的不安越发重了,陈宁私下去查那几个赴宴的世家,发现他们皆显露出四处结盟的意图,已经有家族的女儿嫁给驻军守将。
陈宁去崇明殿,想问傅昱到底是何打算?
恰逢陈璟刚出来,连忙拦着陈宁道:“皇上拉拢世家是好事,你别去捣乱了。你放心好了,皇上说了,不会让那些女人近他的身。这只是权宜之策,你就多担待一些。”
陈宁真想拍她大哥几下,她担心的别的女人吗?
“我只是怕皇上他会暗下杀手!”
陈璟闻言,大笑道:“怎么可能呢?皇上不会那样做的,他要真的那样做了,他这贤明君主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陈宁一把推开她大哥,直接就闯入了崇明殿。
陈璟跟在她的背后,却被她一把推了出去。
傅昱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把路公公给打发出去守门。
“有空怎么不去陪定儿念书呢?他很喜欢黏着你的。”傅昱笑着道,眼里一如既往地温和。
只是他的笑容到底勉强了些,连身体都微微有些僵硬。
这些细微的表情和动作,旁人当然是不知道的。但和他朝夕相处的陈宁,却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
陈宁走上前去,紧紧地盯着傅昱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真的要封世家女,那我现在就去下旨。”
傅昱眼眸一暗,答非所问道:“我想亲征鞑靼。”
陈宁惊愕地瞪大眼睛,高呼道:“你疯了。”
这个什么时候不是应该好好治理内政吗?
傅昱转过身来,似认真思索道:“各地的将领都不是跟我一起打天下的,只有驻守凉州等地,与我一起打过鞑靼的将领是。既然如此,我何不抽调各地驻军将领,再掌二十万兵权。”
陈宁不能理解傅昱的想法。或许傅昱是打仗打习惯了,觉得心里握着兵权才能踏实。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皇上根本用不着亲征。
“我不同意,太危险了。到时候你走了,我和定儿怎么办?”陈宁冷了脸,心里突生一股怒火,连之前想质问傅昱的问题都记不得了。
傅昱见她这般气愤,便宽慰道:“有陈璟和苏玉在,就算我战死沙场,他们也会扶定儿继位的。”
陈宁握紧拳头,冷不防一拳砸在傅昱的胸膛上。
她觉得一拳不够,又再砸一拳。因为力道太大,傅昱冷不防往后退了退。
“你打我?”傅昱震惊了,记忆里,这是陈宁第一次打他!
陈宁红了眼睛,又狠狠砸了三拳。
傅昱不敢还手,更不敢阻止。这样失控的陈宁他是第一次见,本身就已经懵了。
他就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黑定定的,里面除了惊愕还是惊愕。
可陈宁打完他以后,什么都还来不及说就哭了。
像个孩子一样,瞬间蹲在地上,然后嚎啕大哭。
凤袍落地,俨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而那头上的凤冠晃动着,摇摇欲坠。
傅昱手足无措地蹲下,伸手去抱陈宁。陈宁狠狠地一把将他推开。
傅昱往后倒去,后脑勺撞在桌案上,“咚”的一声响。
陈宁的胸口一跳,有些担心地看过去,待见他没事地揉着头,又继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