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鸿煊急忙躲开,可被咬的那一下已经挨得实实在在,那道如急电一样的冷流从伤口蹿入,不知是不是恐惧的错觉,的确感觉到毒液在经脉各处流动开来。
他不是第一次被她威胁,也不是没在死亡边缘走过,此时只佯装镇定地冷冷看着她。
吴茱萸盯住他阴森一笑:“想解毒,就乖乖听话,让这个臭老道放了我……”
她还没说完,因那擒妖索实在太过折磨,一时妖力不支化为了原形。
洪天师看见那状如红豆的小小一只,捉进腰间的葫芦里,得意地仰天大笑:“果然是只不起眼的小虫,你这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本天师又不听皇帝差遣。”
“洪天师,你想干什么?”
萧鸿煊刚厉声问完这话,便觉得眼前发暗,似乎是毒性已经开始渐渐发作,他仍故作无恙,隐隐发怒地瞪住他。
洪天师似乎很兴奋,眼睛盯着那葫芦,才不管他死活:“皇上,您别急啊,元真观里的解毒药丸多得是,随后让国师给你送来就是……”
“他想干什么你当然不知道,否则你也不会召他回来!”
一道金光闪过,洪天师警觉地避开,那金光便落在了台阶石砖上,击了个粉碎。
萧鸿煊被旁边这样一震,毒发症状明显起来,脚步也有些虚浮,他不动声色地扶住柱子,看向那个披金纱的女人,她似乎是那个妖孽的朋友。
不过眼下他无暇管这个横空出现的女人,只能大喝一声:“来人,给朕捉住他!”
侍卫们举着兵器踩着晨曦,从暗地里跑出来,看见眼前的洪天师和一个打扮奇怪的生面孔,一下子犯了难:皇上这是让他们捉谁啊?
洪天师看见毒蝎觉得眼熟,反应过来,见侍卫愣神,立马疯癫着跳开大喊:“妖物伤了皇上,你们还不赶紧抓住她!”
侍卫一看,皇帝的脖颈的确有伤口,旁边那个女人怪模怪样的,脸上满是奇怪的斑痕,八成是刚才跟洪天师斗得尘土飞扬的妖怪。
于是带头侍卫一冲,其他人也跟着围攻那个妖怪。
毒蝎又惊又恼,咬牙怒骂:“一群蠢材!”不过举手甩尾片刻便将他们一群人掀翻在地,再看旁边,哪还有洪天师的身影?
萧鸿煊此时被体内的毒素搞得头昏眼花,已然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强撑着力气再喝一声:“去捉……洪天师!”
那群在地上唉哟叫唤的侍卫听见这一声指令,才拿兵器撑着爬起来调转方向,一个个跟乌龟爬似的。
毒蝎冷冷瞪他:“你这群废物侍卫管什么用?”说罢拎起他的腰带带着他一路飞驰而去,她知道,那个洪天师定然回了元真观,还布下了陷阱等她,可如今为了救毒蜘蛛,只能硬着头皮闯了。
这个蠢货,早警告她不要回来不要回来,怎么又来自投罗网了呢?
“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毒蝎听见这男人有气无力的声音,本不想回答,想到他是当今九五之尊,拉拢了他少说也能多几分助力,便将洪天师曾经炼蛊妖并且可能贼心不死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她看了眼这个男人难看的脸色,嘴唇也开始泛紫了,看来毒蜘蛛还真是毫不留情啊,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
“那她……会不会有事?”
毒蝎被他这话震了一下,毒蜘蛛蠢就罢了,这男人也蠢么?被她害成这步境地还担心她?
“人类皇帝,你该不会爱上那个蠢蜘蛛了吧?”
萧鸿煊哼地一声嗤笑,只看见眼前的风景模糊飞过,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她怀有朕的龙嗣……”
“你说什么?!”
毒蝎刚刚赶来时,只远远地看到毒蜘蛛被捆得无法动弹,并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此时被这消息吓得险些一松手把萧鸿煊掉下去,回过神来才暗斥一声:这个毒蜘蛛肯定满脑子装的都是浆糊,否则也不会成天吐出那么多丝了,真是蠢得可以。
☆、21.
吴茱萸被那臭老道从葫芦里放出来时,急不可耐地化为了人形,却发现置身于一布满符箓的地牢中,身上被那擒妖索捆着,不比那闷不透气的葫芦里快活多少。
“好啊小妖,没想到你竟有这本事怀上龙种!”
这显然在洪天师的意料之外,他看着这奄奄一息的妖女,踌躇满志地重复念叨:“等那篡位的小皇帝毒发身亡,你肚子里的这个半妖就是唯一的血脉,到时候将他控制成傀儡,我就可以当摄政王了哈哈哈哈……”
吴茱萸正打起精神环顾四下,这是一座阴暗的地牢,牢门很是简陋,若非四周都贴满了符箓,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出去。
她一边在心底想办法,一边盯着跟前这个疯疯癫癫的臭道士:“独眼老道,看不出来你一个修道之人竟有这等野心啊?”
“修道怎么了?难道我就合该是他皇家的一条狗么?”
洪天师想到年轻时的不被重用、如今的流放之苦,愤恨地红了眼:“纵使我道术无边,潜心苦修,老皇帝沉湎酒色,只一心想着让我炼出长生不老药,时时刻刻拿砍头威胁我!好不容易把他哄高兴了,坐稳国师之位,珩王居然造反,我一下子又没了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