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听罢,也只好道:“是。”
待元平帝离开乾和殿后,榻上的叶凝睁开双眼,里头睡意全消。她爬起来,左瞧瞧右望望的,瞅到屏风外守着的宫人时,她轻咳了一声,说道:“来人。”
宫人上前。
叶凝吩咐道:“本宫有些饿了,你们去御膳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微微一顿,她又道:“其他人也一起去吧,本宫这里不需要伺候。”
宫人们应声离去。待殿里只剩叶凝一人时,她麻溜地穿上小靴,穿过层层纱帘,绕出屏风,行到昨夜元平帝所站的位置。
昨天她躲在屏风后,也没看清元平帝是从何处拿出解药来的。
不过从昨夜之事可以看出,元平帝之所以信任阿一,完全是因为他捏住了阿一的性命。她本以为阿一对皇帝的忠心永不可摧,可如今看来,未必。
若是她能找出解药,要让阿一上她这条船也显然容易得多。
只不过,元平帝会把解药放在哪儿?
以元平帝的谨慎和多疑,断不会放在一个显眼的地方,且乾和殿里机关重重,皇帝知道的机关,阿一也会知道,所以元平帝定不会将解药藏在机关里。
叶凝几乎翻遍了乾和殿的所有角角落落,可惜一无所得。
叶凝重新坐回龙榻上,心中倒也不怎么失望,她也没有想过解药能轻易找到。叶凝想了想,这事不能马虎,她得仔细问问阿一。
元平帝下朝后,过来陪叶凝用午膳。
桌案上摆了七八碟精致的菜肴,小永子和素红在一旁布菜。元平帝给叶凝舀了一勺明珠豆腐,说:“现在可还会累?”
叶凝笑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妾不累了。”
“不累便好。你若是累的话,协理六宫事宜也可以暂且放下,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元平帝瞥了眼叶凝的肚子,仍旧十分平坦,他不禁有几分失望。
叶凝说道:“臣妾不累,六宫事宜大多都是贤妃姐姐在负责,臣妾也从旁协理,也费不了多少心神。可能是这几日天气热起来了,臣妾夜里睡得不舒服,才会频频犯困。”
元平帝一听,道:“你是个怕热的,朕也吩咐了内务府给青玉宫备上最好的冰块。若是你仍然觉得热的话,再过一段时日,朕便带你去江南的行宫避暑。”
瞧着叶凝眼里的血丝,元平帝心疼得很。
叶凝道:“多谢陛下恩典。”
元平帝拍拍她的手,似是想起什么,又说道:“今早你可有碰过朕的书案?”
叶凝心中一惊,镇定地道:“没有,陛下何出此言?”
元平帝道:“镇纸摆放的位置偏移了一点。”
叶凝今早的确是碰过镇纸,但她也原封不动地放回去了,没想到还是出了偏差。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心细了,没想到元平帝却又一双火眼金睛。
她放下碗筷,面上也不慌张,她笑吟吟地道:“陛下,臣妾想起来了,这个您得怪罪金锞子。”
元平帝挑眉。
叶凝又道:“今早臣妾醒来后,金锞子悄悄跑过来了。它在殿里四处乱窜,还跑到陛下的书案上去了。兴许是那会动了下镇纸。唉,瞧瞧臣妾这记性。”
元平帝听了也没有怀疑,笑着道:“这兔子真是顽皮。”
叶凝陪着笑了会,不动声色地观察皇帝的神色,见他眼中并无任何怀疑时,方稍微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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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凝回了青玉宫后,屏退了众人,只留下了素红。她压低声音吩咐道:“以后由你亲自照料金锞子,等会你吩咐下去,让我们宫里的人都知道今早金锞子跑出去了。不能让人知道金锞子今早一直都在青玉宫里,不然传了出去我们整个青玉宫的人都性命堪忧。 ”
方才皇帝说起时,她心中着急,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幸好皇帝也不曾怀疑。只不过她现在必须得圆好这个谎,不能有后顾之忧。
素红也知事情严重,忙不迭地点头。
“奴婢明白的。”
叶凝打了个哈欠,说道:“吩咐下去吧,本宫去歇一会。”
素红细细地瞅了瞅叶凝,眼睛腾地一亮,她兴奋地道:“娘娘,近来你特别嗜睡,会不会是因为……”
话还未说完,便被叶凝打断,她无奈地摇摇头:“不是。”这几个月来,这样的话素红也不知说了多少回,听得她耳朵都能生茧了。若真的怀孕了,她肯定也会有所察觉的。
素红叹了声。
叶凝推了她一把:“出去吧,我歇一会,用晚膳时再叫我起来。”素红应声。叶凝睡了好长一会,醒来时天色已呈鸦青色,她掩嘴打了哈欠,唤来素红,问:“什么时辰了?”
素红答道:“回娘娘,刚过酉时三刻。”
叶凝洗漱后,问:“可知陛下今夜招谁侍寝了?”素红抿抿唇,偷偷地打量叶凝几眼,方道:“是顾昭仪。”
叶凝一听,心中微喜。
刚好她有事找阿一,皇帝不来正好。瞧到素红担忧的神色,叶凝也不多加解释,她道:“我知道了,传晚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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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凝让十三给阿一带话。
之前叶凝与元平帝互换身体时,元平帝也曾让十三去找过阿一,次数一多,十三也见怪不怪了,是以也不曾怀疑过叶凝的心思。
入夜后,叶凝早早屏退了众人,她在房里等着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