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在外的小鸟,终于能飞回家了。
李铭远拉着沙小弦走到树荫下,掏出手帕给她擦额头上的汗。沙小弦冷着脸避了避,他却趁胜追击,笑着亲了下她的脸蛋:“还在生气?”
沙小弦回答:“你来做什么?我还没想好。”
李铭远离开了会,拎了罐汽水走回来,他拉开铝环,递给她。看她不接,又一点点凑近她嘴唇,说:“橘子汽水,很好喝的。”
一年来试遍了她的口味,喜欢的不喜欢的,知道的不知道的,他都耐心尝。
如今已经成了习惯。
沙小弦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抬眼说:“你脱离了李家?”
“是的。我已经搬出来了,不过我爸并不支持我的决定。”
“那授权书呢?开发鱼尾街的授权书呢?”
李铭远看着面色不愉的沙小弦,还是笑得爽朗:“落在了李家人手里。”
沙小弦朝他笑脸抓了一爪子:“那我要你有什么用!”
李铭远笑容不减:“可以当你老公啊,用处可大了。”
她盯着他:“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怎样做才能保住贫民区?”
他沉吟一下:“你嫁给我,取得李家人认可。”
沙小弦眼一瞪:“凭什么?”
李铭远微微笑着:“我说的是实在话,你又不爱听。去年你逃婚引起家族几位长者不满,他们认为你没给说法,心里记着恨。”
沙小弦扯过他衬衣领冷笑:“李铭远,你也不看看你笑得像什么?像只狐狸!——还当我沙小弦这么好骗吗?”
李铭远不挣扎,只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我没骗你。”
“得,铭少爷现在长手段了——自己的意思推到别人身上,再回头骗人时眼睛眨都不眨。”
李铭远直着眼睛看她,听她说完后,又眨了下眼帘。沙小弦抬起爪子要抓,他连忙抱住她腰身,低声说:“宝贝还记得说过的话吗?”
沙小弦不回答。
“你说过,如果我没和向玲玲订婚,你会嫁给我,要一辈子在一起。”
沙小弦忍不住仰头说:“你拿地契要挟我?”
李铭远深深叹了口气:“不是。我只是在幻想以后的日子。”
爱心小学奠基仪式请到了李铭远剪彩。他以铭少爷的身份号召大家关注慈善事业。父亲扣住了授权书,示意他不必脱离家族,他还是做通了父亲的工作,将签署了“李铭远”名称的文件转让给了沙小弦。
沙小弦曾经到地下疯狂赌城提取1000万,那位年轻老板差不多抱住她大腿哭号:“沙宝姐,沙宝姐,你真的要我倾家荡产?”
沙小弦用力拖动腿,低下头微笑:“当然。这年头经济裁员,没钱我也混不下去。”
老板再也没了嚣张气焰,一直坐在门口发呆。沙小弦清点好李家连庄的款项,上车前又说:“这笔钱投到爱心工程了。等小学建成,我聘你当体育老师。”
老板弹开手里忘记抽的烟,大吼一声:“快滚吧!”
沙小弦笑了笑,真的滚蛋了。她这一消失,就是整整半个月。
李铭远忙着开发区工程,等他回头打电话时,才发现人不见了。
小美留在了李家主宅,已经很久没和外面联系,阿汀那边也没准讯。
李铭远尝试到了困兽滋味。他日夜颠倒地忙碌,三餐不继,才稍稍放松了一点和沙小弦的连线,可就是他这次大意,让她像条鱼一样地溜了。
他有次路过爱心小学,看到奠基石沐浴在阳光下,心里不由得一动,连忙下车走了过去。果然,在大理石背面,还醒目地刻着一行大字:由李铭远先生出资修建。
李铭远站在原地十分震惊。
他没想到沙小弦名义上搜刮走了李家的钱,最终的声誉却给了他。
她是要世世代代的孩子记得他吧?
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她的心意:她不是不够爱他,只是不善表达。
从那一天起,李铭远就陷入了焦躁的等待里,沙小弦的签证显示她没有离岛,但他却找不到她的踪迹。期间,他获得了政府嘉奖的表彰书,他必须盛装出席领取奖章。
小美早就打扮好了,穿着淑女裙走了进来:“小舅舅,准备好了吗?”
李铭远随手拿起一套CK,小美连忙压住他的西服:“我的舅舅,今晚是内阁接见你啊,你好歹穿上萨维尔吧?”
李铭远只得驱车回到天淘沙公寓。一进门,家里的随从和保姆成群挤上前,异口同声地问:“铭少爷,您打算回来了吗?”
李铭远失笑:“换套衣服就走。”
伦恩一阵风地冲进来,围着他呜呜地叫,和周围人一样舍不得。李铭远只好说:“我在三元买了套房子,结婚后就住那里,你们可以来看看。”
上了那辆兄长派送的银灰奥迪,他一路朝市政区驶去。小美坐在副驾,浏览窗外夜景,经过商业街巨型电子屏时,她突然大叫:“天哪,是沙宝!”
李铭远一脚踩了刹车,险些撞到行人。他扳住小美脑袋,苍白着脸问:“在哪里?”
小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只指了指车窗。
李铭远抬头望去。
扎着马尾的沙小弦真的出现在电视屏幕里,现场环境他很熟悉,是他参加过的《百万梦想》。
电视台录制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