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人自婚宴一别,这次再一同来山庄,之间的气氛反而尴尬起来,谁都不知道途中发生了什么。
就比如现在,景念北隔开几个位置,坐在了沙发另一头,将距离拉得很远很刻意。
当然,他的眼神还是会时不时往阮佩这边瞟,偶尔被一旁的陆晚捉到现行,景念北又慌张地撇开视线。往复几次,见阮佩一直不曾抛回来一眼,他再不好意思多看,很挫败地低头把玩打火机。
陆晚承认,这种傻不愣登的母单直男一旦动起凡心来,还是有那么几分笨拙可爱的。
景念北不玩手机游戏,女人们聊减肥聊美容之类的他也插不进话,见祁陆阳将姐姐从婴儿车里抱出来,显摆自家女儿那乌黑浓密的一头好头发,他便也凑过去瞧稀奇,顺便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孤僻。
嗯,这小孩儿头发真挺多的,他想,特别像那个什么……蒙奇奇。
也就几秒钟的事,姐姐眼珠子一转、瞟到景念北的脸,突然毫无预兆地大哭了起来。一边的茂茂更是急得跳脚,拉住祁陆阳的衣摆,哭着喊着让他把坏蛋赶走。
终于,婴儿车里的弟弟也加入乱局,三个孩子接力一般的哭声不绝于耳,祁陆阳赶紧上前,和陆晚一起手忙脚乱地管孩子。他抽空看向景念北,失笑:
“你这张脸有毒。”
景念北赧然地撇撇嘴,自觉退到一旁。
三个孩子闹,只靠两个大人肯定是兜不住的,一时找不到得力帮手,阮佩便也上去帮忙。
她和陆晚都是护士出身,虽没在新生儿科待过,可只要稍微学学,抱孩子哄孩子甚至换尿布飞机抱,都能很快抓住动作要领,做到七八分到位。
此时,阮佩在陆晚的指导下将弟弟抱在怀里,轻声跟孩子讲话分散注意力,上半身还小幅度晃动,孩子很快就收住了啼哭,还朝着这位漂亮温柔的阿姨咧了咧嘴。
景念北就站在不远处,看阮佩这模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跟着笑。
祁陆阳趁机给人使眼色:还不赶快过去?
景念北摆手,不想再吓到孩子。
“那个,景念北。”抱着姐姐的陆晚适时开口,“你帮我把车篓子里的小玩具拿出来,给弟弟送去,他就喜欢这个。”
人家夫妻俩掏心掏肺地帮忙,他再推脱,就不是男人了。
景念北依言找到玩具,走向阮佩。隔半米远他就站定,直直地朝她伸出手:“给你。”
阮佩抬眼看了看这个人。
前天在机场,景念北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我觉得你长得更不错”,让阮佩连接话都不知道怎么接。
她不是十七八岁的纯情少女,几次相处下来,大概能从对方的言行中猜到点什么,尤其是当陆晚也来试探之后。
阮佩没正面回应,只是不想戳破这层纸而已。
她没谈过恋爱,就连上一次动心都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了。阮佩承认自己胆小,或者说是在之前的人生波折里落下了后遗症,她对一切向自己逼近的新事物都感到极度惶惑不安。
那就继续装不知道吧。
景念北的手还伸着,看样子是不打算收回来了,却没有往前一步的意思。阮佩叹气,抱着孩子走到人跟前,说:“我腾不出手,你拿着逗他吧,再别板着脸就行。”
如释重负地嗯了一声,景念北看向弟弟,试着将脸部肌肉放松,有模有样地学着其他人摇了摇手里的玩具。
孩子……又哭了。
这回,就连阮佩都想笑。
祁陆阳哄好茂茂,过来对景念北说:“等以后你结婚有了孩子,该怎么办?看不得摸不得,凡事只能你老婆亲手去做,不得累死她。”
“那就不要小孩。”景念北脱口而出,神情不像开玩笑,“也免得她辛苦。”
他说话时,视线始终粘在阮佩脸上,阮佩却早一步低下头,专心哄弟弟去了,也不知是有意无意。
祁陆阳及时岔开了话题。
祁陆阳说,他准备让两孩子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姓。弟弟姓陆,算是给陆老爷子交差,姐姐姓祁,是祁家两代人里的第一个小公主,两个都很宝贝。
就是孩子的名字不太好取,小名大名都是。
茂茂听到了祁陆阳的话。
一个姓陆,一个姓祁。
听得半懂不懂的茂茂在嘴里重复下了,指着小弟弟小妹妹就叫:“陆陆,祁祁,陆陆,祁祁……”
陆陆,祁祁……陆陆,柒柒……
祁陆阳想了想,说:“有了!”
两个孩子的小名这便定了下来,男孩儿叫六六,女孩儿叫七七,好记好认,朴素接地气,用老人家的话说,取这样的“贱名字”小孩儿更容易养活。
这天夜里,祁陆阳成功地和陆晚回到了琴瑟和鸣的状态。
第一次时并不顺利。陆晚一直说不舒服,全程都表现得极抗拒,祁陆阳只得拿出服务精神和看家本领好一通安抚,这才顺利进行了下去。
结束后,陆晚浑身是汗,也不知是疼的还是累的,有些怨念地背对着人睡着了。
大概凌晨四五点的样子,祁陆阳又把人吵醒了。这次,陆晚因为睡得迷糊,神情委屈不耐烦,却还是顺从地随他折腾去了,嗓音也软绵绵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想人快点结束好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