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云笙笑嘻嘻地抓了抓他的手心,却突然被白泽骞握住了手指,而男人的表情非常微妙。
嗯?于云笙眨眨眼,她好像有了一个了不得的发现。
叶灵顿了一会儿,重新开口道:“那敢问大人,我昨晚可杀了人?”
县太爷哑声了,叶灵昨晚的确想要杀了阿钱没错,可她的确也没有成功,阿钱在玄布的保护下,甚至连伤都没有受。
他转头看向玄布。
玄布盘起腿坐直了,双手放于膝盖上,看着衙门中央跪着的叶灵,歪着头问她:“那……苍洱派的徐镇怎么算?这总算是杀人了吧?”
玄布说的很慢,而他每说出一个字,叶灵的脸色就白一分。她慌乱间还不忘咬牙死撑:“徐镇?我不认识,你们说话要讲究证据!”
对,他们没有证据!徐镇死了,徐顶也被白泽骞杀了……等等!
“那他呢!”叶灵一甩头,看着白泽骞对怒吼,眼里都是疯狂炙热的光,“哈哈哈……这个男人杀了苍洱派的徐顶!他要与我同罪!”
“你的意思是……徐镇是你杀的?”白泽骞漠然地看了叶灵一眼。
叶灵现在已经快被精神压力给逼得崩溃了,她挨了一晚上的鞭子辣椒水和夹棍,然后就被拖到这里来了,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要不是血玉扳指还在她手上,叶灵早就崩溃了。
她双目通红,几乎要把眼珠子瞪裂,声带好像被撕破了似的:“对啊……没错,我就是杀了徐镇。你不也杀了徐顶吗?哈哈哈哈官老爷啊,这里还有一个杀人犯呢~您可不能偏心啊……”
于云笙撇撇嘴,这叶灵好像有点失心疯了。
县太爷无措地看着玄布求救,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刚刚玄布说底下这对男女是他的朋友,可自己是朝廷命官,不能徇私枉法啊……
玄布回看县太爷,不明所以:“干嘛,她不是认罪了吗?画个押然后行刑就好了。”
“这……”县太爷瞠目结舌,难不成皇上的小舅子要公然徇私?他额头上又冒汗了,这次比上次更严重,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叶灵听见玄布的话,立刻咆哮尖叫起来:“天啊,冤枉啊!县太爷徇私枉法,包庇同僚啦!苍天有眼,姓白的杀人可以公然逍遥法外,小女子却是只含冤而死的窦娥啊!”
白泽骞难得表现出了十分明显的嫌弃,于云笙拉着他往旁边退了两步,小声道:“别离太近,小心被传染上什么疯病。”
“贱女人!”叶灵又把矛头对准了于云笙,现在的她就好像一只疯狗,逮谁咬谁,“你们两个,都是杀人犯!苍天啊,我冤枉啊……”
白泽骞冷冷地瞟她一眼,声如寒冰:“谁说我杀了徐顶的?”
哭叫声立刻停止下来,叶灵瞪圆了一双眼睛,声音就好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似的,尖利又滑稽:“你说什么?”
“白公子说,他没杀我!”徐顶爽朗的笑声从外头传来,他大步迈进衙堂里,朝县太爷一抱拳,又给于云笙和白泽骞拘了一礼后,指着身边的叶灵,不卑不亢的声音里蕴含着对凶手的愤怒、看到恶人被捕的痛快和思念亲弟的难过三种情绪:“官老爷,这女子就是杀害舍弟之人!”
“你胡说!!”叶灵尖叫起来,扑上去就要撕咬徐顶的大腿,那两个把人押上来的衙役见势就要上来拉住她,可徐顶却先一步把人给一脚踹开。
叶灵痛苦地蜷在地上,满眼尽是恶毒。
徐顶冷哼一声,他从不打女人,可叶灵杀他亲弟,还偷了他家传家宝,甚至想挑拨于府和苍洱派之间的关系,这种种下来,他再也不能忍受。
官老爷拍了拍惊堂木,问道:“你说她是杀害你弟弟的凶手,可有证据?”
“有!”徐顶斩钉截铁地应了一声,眼里流露出猎人的光芒,他的眼神落在叶灵身上,盯得后者浑身发麻。
他不会真有证据吧……
县官点了点头:“有证据就拿出来吧,如果证实了她的罪,本官定会为你弟弟讨回公道。”
“多谢大人。”徐顶抱了抱拳,伸手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竹罐,那罐子几乎都有徐顶的胳膊粗,活着的时候不知是什么参天大竹子。于云笙看了看那竹罐的构造,似乎有点像那种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用来斗蛐蛐的,莫非里头装的是虫子?
徐顶小心翼翼地把罐子盖儿拧开,将里头的东西倒了出来。白泽骞看清楚那是什么后,微微皱眉,抬起袖子挡住于云笙。
那是三只小蜥蜴一样的东西,通体鲜红色,两只圆圆的大眼睛占据了脑袋上的好大一部分,尖尖的吻部往外吐着信子。
徐顶对白泽骞笑笑,道:“没事儿,不伤人。”
他将手上的三只小蜥蜴放在了地面上,于云笙立刻就“咦”了一声。
那三只小蜥蜴围成了一个圆形,首尾相接跑动着,有点儿像莫比乌斯环上行走的蚂蚁,在那循环跑圈。如果她见过那血玉扳指,定能看出这三条小蜥蜴和扳指上的三条红色翎羽极为相似!
叶灵的确认出来了,此时她的眼里只剩下死寂,她心里唯一的期望,就是这一切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