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郁想象暮欢颜小身板抬着沉重的砖块搬来搬去、挖土种花弄得浑身脏兮兮,看到花开的喜悦笑容……
一幕幕画面在他脑海形成。
“棠郁,还是出去吧。”暮意担心说道。
上次暮长时闯进来不小心打翻了一盆花,欢颜花了很多心思在上面,突然被人打翻了,生气很久,好几天脸都是铁青的。
还气坏身体,卧床生病三天,最后还是长时前来道歉,赔了三盆同样品种的花才解决。
棠郁表面点头,可行为上完全相反。站在竹栏下瞧了一会,花坛前欣赏一阵,手中摘了不少花苞。身后的暮意连连叹气。
推开厢房门,迎面清香扑鼻,房间窗户打开,春风卷起花香从窗户上偷偷摸摸进来。厢房没有像院子一样到处摆放植物,只有几株道不出名字的花草。
正对门口悬挂着一幅枇杷图。
“她最爱枇杷。”棠郁轻笑摇头,观察墙上的枇杷图,画笔笨拙,新学作为。
暮意点头,满是慈爱的眼神望着枇杷图。“她说枇杷最适合整口吃,极其有满足感。”
棠郁点点头,她倒是一整个一整个吃,硬是将腮边子弄得鼓鼓的。
随意四处张望,也没什么有意思之物,正当棠郁想离开时,突然瞄到桌面上的一幅画,或许被风吹开了,露出画中半人。
能从玉冠上看出是个男子。
棠郁挑起眉头,拿过一支毛笔嫌弃地挑开画。画纸摊开,另一边掉落在地上,上面画着一个男子。
男子坐在宴会里,手拿白玉酒杯,头发如黑玉般乌黑亮丽。一身黑色玄纹底衣衫,样貌清秀俊雅,剑眉星眸,嘴角紧抿,低头安静凝望手中的白玉杯。
暮丞相也注意到了,一年前的宴会,这男子分明是十九岁的棠郁,那时刚从边境回来,肤色有些黝黑,但画中的他极其宁静。
他有些庆幸当时勇求皇上赐婚,女儿才如愿嫁给心爱之人。欣慰地拍了棠郁的手臂,双手一背,走出厢房。
房间中留下棠郁一人。
安静地凝视桌上的画,嘴角悄悄扬起,眼中充满喜悦。“画得倒逼真,可想而知当时暮欢颜有多留意本王。”
随后继续翻开摆放在桌面的画像,每一幅都是棠郁。
有一些场景他没去过,应该是暮欢颜自行幻想的。
其中一副画像,棠郁身穿纯白衣衫,手放在背后,抬起头凝望头顶飘落的桃花,些许桃花落在秀发上。
远处桃花树旁躲着一个女子,悄咪咪地偷看男子,这女子正是暮欢颜。
这幅画,棠郁一动不动地看了好一会,最后直接卷起来,拿走。
——
轿子里,男子一脸得意与女子对视,两人相隔很近。
“暮欢颜,原来你爱慕我这么久。”棠郁说道,感受到暮欢颜的呼吸喷到脖颈上,有些心里痒痒的,不自觉地往后移动。
发现对方除了一开始惊讶地抬起头后,就一直低下头,秀发挡住她的脸,根本无法看清对方神情。
“害羞了?”
“噗呲,哈哈哈哈。”暮欢颜哄堂大笑,眉眼弯弯。动作有些古怪,好像在顾及受伤的手。
棠郁不明所以,皱着眉头盯着对方,心里极其不舒服。大手捉着暮欢颜的手,稍稍用力按了红肿部位。
使暮欢颜瞬间变脸,连忙拍打对方的手,暗示对方松开。
可能力气有点重,疼得暮欢颜眼角湿润,眼睛泪汪汪的。
“你笑什么!”棠郁迅速松开手,双眼直直地看着暮欢颜,发现对方眼眶红红,眉头皱起,随后,暮欢颜眼中滑下一滴泪珠。
棠郁一惊。
受伤的手得到解放,暮欢颜轻抚疼痛处,想扫走痛意,抬起手臂,用罗衣擦去泪水,根本不理会棠郁。
“你告诉我笑什么,本王能送你去看大夫。”棠郁在心中已经打自己一拳了,本来他不是这样想的!
“不用,我自己会去。”暮欢颜恼火地说。
棠郁偷偷瞄了一眼暮欢颜,发现她手腕处红肿更厉害了。转眼看向自己的手,他只是稍微用了一丁点力气而已。
“秦楼,不回王府了,刚好本王有点不舒服,去医馆。”
“是,王爷。”秦楼一直跟在轿子旁,听力极好的他,全听到了,跟轿夫说了一下,轿子往最近的医馆而去。
感受到暮欢颜疑惑的眼神,棠郁干咳几声,“你……你别误会,我是真的不舒服,咳咳。”
暮欢颜收回眼神,低头望着手腕发呆。
坐在一旁的棠郁一直装着不在乎,偶尔咳嗽几声,眼睛到处扫看,看得最多的地方是暮欢颜身上。
实在忍不住,小声询问,“很疼?”
“疼……”暮欢颜也不想掩盖,直接点了点头,冷汗从额头留下。其实从暮府出来时已经疼得嘴唇都发白了,还被棠郁用力按了一下,更加疼了。
棠郁一把将门帘拉开,神情非常严肃,愤怒道:“还没到!”
轿夫挥鞭的次数加大,顶着背后想吃人的视线,医馆终于到了。
“大夫,大夫。”棠郁一个劲的跑进医馆里,瞧见几个病人,正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